回到黑木鎮。


    “請塔!!!”說出此話的時候,空然的聲音沉悶有力,有著種奇異的波動,像是鍾鼓的鳴響的旋律。


    在空然的帶動下,其他苦行者也依依雙手合十,號出“請塔!”,然後一幹人盤坐成陣,念著其他經文。


    空然向空中拋出一個奇異的羅盤,月芒下這羅盤慢慢膨脹,頃刻間就變成一座七層寶塔,底座是四象,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鎮撫,然後是遴選的六層直線聳立,在最後一層殺尖!


    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這奇塔透露的無與倫比的氣魄。一種自古時走來的偉岸,空然做出了解釋。


    是的這塔來自古時,在那時隻是一件祭天器物的濃縮,隻是普通的物品,但是後來製造的技術失傳了,而且遺留下來的也越來越少了,現在恐怕除了苦界穀擁有的這座,其他的無跡可尋了。


    此塔這苦界穀先輩擁有後,就一直封藏在苦界穀的尊天明台,曆經悠久歲月在天地的冶煉下,已經超脫了其本來的性質,有著鎮魔驅邪明心的功能,現在喚為“四象明台伏魔塔!”。


    四象明台伏魔塔懸浮在空中,在空然指揮下罩住了賈世軒,劇烈顫動著,至此黑木鎮就多了一座寶塔了,在這之後黑木鎮在無人居住,直到賈世軒出塔…


    寧重守在塔下幾天了,有了這座塔的存在,黑木鎮夜空的明月皎潔得讓人神往,寧重望著月亮,並沒有因為總有一根枯枝擋住他看到全月的視野而去折了他,他總能從明月裏聽到呼喚?


    那隻白狐,寧重一直擔心著,對他好的,他怎麽也望不了,那白狐可是救過他的命,不過這隻在這之前毫無存在感的白狐,寧重費了好大勁才想起了它的由來。


    寧重還有一個弟弟,就在半年前回崖城看望,在和寧重打獵的時候寧重弟弟一劍射偏射中了一個灰衣人,兄弟二人趕過去發現了受傷的白狐,是寧重看白狐可愛為其療傷飼養著,隻是後來白狐經常神出鬼沒,寧重漸漸沒有了喂食。寧重沒想到這白狐會跟著自己去黑木鎮。


    說到寧重這弟弟,五年前家裏來了一個奇人帶走了他,之後兩年前回家一次,總之這奇人看中寧重這弟弟怕是相比寧重之下他那出類拔萃的資質吧。


    在弟弟第一次回來的時候,寧重已經不能通過正常手段壓服他了,在這個弟弟麵前他總是拿不出做哥哥,之後再次回來弟弟已經不開口叫哥了。


    對於弟弟,寧重隻知道奇人帶著他一直往北…


    所以說當下,寧重最大的野望不是增強實力什麽的,而是走出去,走出大西北,到外麵闖闖,但是在沒有其他條件支持下,更是沒有寧遠山的支持,光憑他自己,別說大西北了,恐怕崖城四方這些無人區他都無法穿過!


    多少次他望著夜空,總是注目著遠方,但天地蒼茫,人是那麽渺小,是夢就是虛幻,人兒啊那卑微的力量是那麽無力。


    “為什麽不能看清夜空的對岸。是什麽遮住了我的雙眼?”寧重獨自歎著,感覺不到走進的南方,南方聽著他的感歎指了指天空,說“是心,是天!”


    寧重訝異“天?心?天心,我心即天心?這南方到底是什麽人物”,寧重心中巨浪翻騰,沒有說話了。


    終於,四象明台伏魔塔沒有了賈世軒那讓人心痛的咆哮,他恢複神智了。


    一切的一切,也漸漸的清楚了,三個月前,賈府來了一個人,這人讓人很難想象得到的,是賈府的老祖,賈世軒爺爺的爺爺,賈道元。一尊老怪物,這樣看來無非就是修者了。


    賈道元是負傷來的,作為子孫賈家上下為其效力是義不容辭的,於是暗著賈道元這位老祖的吩咐,賈府進了許多藥材和奇石異物花費巨大。在賈府大宅的湖泊裏,賈道元建了一個陣法,賈府上下他僅同意賈世軒伴著他一同修煉療傷。


    賈道元一開始就囑咐賈府上下不能將他回來的消息透露出去,他已經不是塵世中人,要是驚擾了他人,是一種罪過。


    於是連賈世軒的弟弟快要出世了,賈府上下都沒有人知道。


    “祖爺爺,一到晚上眼睛就會變成紅色…”賈世軒說著,賈府對這祖宗賈道元一直是放心的,完全沒料到的是,就在賈世軒弟弟出世的那天,那一場血案。


    那一天賈世軒和往常一樣同賈道元修煉著。突然大明天,賈世軒眼瞳變成了妖異的紅色,湖麵卷起了巨浪,賈道元不見了,等到賈世軒趕到賈府大堂,那是血淋淋的一幕。


    賈世軒剛出生的弟弟,在地上成了一灘肉泥,有被撕咬的痕跡,而此時的賈道元一臉凶死,手裏抓著的是賈道元的心髒,寧重很難想象小小年紀的賈世軒內心出奇的強大,沒有被嚇住。


    而是追上了賈道元,當然換做平時賈世軒是不可能趕上賈道元的,但是那時的賈道元是隻剩下野獸的理智了,隻知道一味的靠四肢跳躍,賈世軒騎著健馬也就勉強趕上了。


    一直到黑木林深處,賈世軒再遇到的賈道元已經恢複了神智了,但是已然不是那個慈祥的祖爺爺了,他拘禁了賈世軒,藏在一個山洞裏修煉著。


    “他經常看著一顆丹藥發呆……”可能是過於悲傷,內心那般強大的賈世軒又失去了神智,四象明台伏魔塔又起了咆哮。


    “世軒,世軒!那這賈府火宅又怎麽說?”蘇秋問道,那日黑衣人的夜襲,蘇秋是被廢了兩臂喚出了李彥成,現在兩臂還沒有恢複過來,包得腫腫的。


    “這恐怕是那綠發人做的了!”寧重說著咬牙切齒是恨不得將綠發人剝皮抽筋,已報賈家上上下下數十人之仇,從賈世軒透露的信息看來,這顯而易見賈道元身上是有著什麽秘密或者奇異,是讓綠發人覬覦的存在。


    這賈府的火災自然是綠發人放的了,為的無疑是掩蓋關於賈道元的消息,獨吞賈道元身上的秘辛。


    之後寧重他們又回到了黑木鎮已經成為廢墟的賈府,找到了賈道元安置的陣法殘留的痕跡,空然端磨了好久,指出了“賈道元與綠發人不是一路人。”


    線索從這裏也就斷了,其他的一切恐怕還要從賈道元其人身上找了。


    寧重回到崖城的這幾天,沒能見到寧遠山,寧遠山很早就被西北王召喚了去,所以崖城的軍隊由李彥成全全調度,李彥成直接將軍權了蘇秋,在他看來尋找賈道元並沒有多大的危險,這樣可以培養蘇秋指揮大部隊的能力。


    對此,寧重無力以對,好在他麾下的人都非常信任他,能為他胡作非為,不聽蘇秋的調度,李彥成對此也沒有過問,所以寧重給麾下的人命令是找到白狐而不是賈道元。


    “了結了賈道元,我就要離開!”相對於少有話語的空然,和讓人心煩的蘇秋,南方也就和寧重能說上話,至李彥成,不是一輩人有代溝。


    “東南?你怎麽去?”寧重問道,他很難想象南方是怎樣一個人去東南。


    南方還是那樣,一直回避寧重的疑問,“等你走出去就知道了…”


    “等啊,要到煉氣境還要好幾年呢?那時恐怕要感歎青春啊。我有點恨你們這種人了,為什麽你我的差距這麽大!”寧重無奈地苦笑著,環顧四野士兵們穩穩地向前推進。


    “有點恨了嗎?”南方的眼神在寧重身上多停留了好一會,跟著寧重這個人相處這幾天,寧重給他的感覺是寧重這個人很簡單,對於寧重來說任何事怕都是多大點事啊,寧重這人心不小,但也不能說很大,人心簡單了,反倒是看不明白了。


    “你能在鍛體境七品而對氣有感應,也是超乎尋常了,別灰心,我娘說過,每個人都有他的路要走,修煉這一關每個人麵對的坎都是不同,我總感覺將來有一天神境是困不住你的。”南方這一方話在寧重看來應該算是安慰了。


    “是嗎?”寧重不自覺的笑了,“突然想到你要是女人多好?”這換來了南方的錯愕,“什麽?”


    “我爹總是跟我說女人的預料是超準的!”寧重苦笑著,是自解沉悶。


    南方聽了這話,一時沒有回話,好一會才問道“你爹說的女人恐怕隻是你娘吧?”


    對於這個問題,寧重沒有回答。而這時的他們找到了一點線索了,是散落的白色狐毛,“以此為中心!掘地三尺加強力度給我搜尋!”寧重命令道。


    他們已經找了有一天了,黑木山並不高,但是在半山腰的他們卻能看到日月交輝的美輪美奐,南方似乎看得癡了,寧重想要叫醒他,被來到的空然阻止了,“他是有所領悟!”


    寧重也就罷手,等到南方回過神來,眼中多了點欣喜,“謝謝!”他對空然說道,空然平靜地說道“恭喜了!”,“我突破了,煉氣境三品!”南方告訴了寧重。


    對此寧重仔細地上下看了一遍南方,南方有點不自在了,問道“你幹嘛?”


    寧重喃喃道“沒多大變化啊!”,隨之解釋,他是第一次遇到煉氣境在他麵前突破,所以很好奇煉氣境的突破會帶來什麽變化,鍛體境的突破是力量和體質的增強,但是看來是他境界不夠。賈道元被逼出來了,寧重的人發現掩藏得很好的洞口,寧重沒敢讓人下去探索,而是詢問了南方這些煉氣境修者,得知濃煙也能對他們起到作用,於是很容易逼出了賈道元。


    賈道元的那一身灰袍,以及身形,寧重感覺很熟悉,不就是半年前被他弟弟所傷的那人嗎,?這時的賈道元一頭長發蓬亂已經灰白了,讓人感覺不出半點生機,臉色難看,一雙眼睛布滿眼絲快要裂開的樣子,沒有賈世軒曾經的那般紅,而是有有灰色渾濁著。


    大戰一觸即發,然而打開戰局的是一個突然出現的白色身影,那隻神出鬼沒的白狐。


    “煩人的畜生!今日我就除了你,煉了你血肉!”這是賈道元的聲音,無力透著滄桑,接著他就迎上了白狐的攻擊,使的是一套拳掌功夫,都看出這套功夫的沉厚氣息,賈道元打出了來的拳頭,還沒碰到白狐的身體,就可以看見白狐渾身毛發的戰栗了起來。


    寧重能看到的是震撼的拳風,南方他們看到的是對力的精妙運用,“煉氣境高階?靈動境???”賈道元這個層次的力量是他們還沒能接觸到的。


    “還不動手?”李彥成也來了,當即說到,於是眾人開始群攻賈道元了,而寧重,蘇秋一輩恐怕隻能觀戰了。


    賈道元和白狐之間的水深火熱的戰鬥讓人看不懂,一開始賈道元的攻擊看似強大到可以摧枯拉朽,可以很容易擊倒黑樹,但是沒有對白狐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而白狐每一爪揮動,劃破虛空,總能攻破賈道元的防禦,傷害到賈道元的肉體,但是後來造成傷害的傷痕卻越來越小了,力量怎麽銳減得這麽快?


    接著李彥成加入戰圈,他放出的刀氣總是被賈道元的輕易的化解了,沒能扭轉了形勢。而空然還是沒有讓人瞧出運用的是什麽氣,他的加入是有點雞肋了,然後還有賈關威,賈關武因為要陪賈世軒而沒來,賈關威和李彥成和力是相對緩解了李彥成的壓力。


    “好劍!”占據優勢的賈道元雙指夾著南方的劍讚道,氣勢一下大增,以他為中心依稀能看到一個旋轉的氣旋,卷動了灰塵使得周圍有點朦朧了,一時半會製住了李彥成等人的攻擊,這時的賈道元在觀摩南方的劍。


    南方臉色很不好看,一時間從劍柄開始藍芒順著劍身耀目地攻向了賈道元的一段,寧重從賈道元眼中看到了一隻燃著藍色火焰的火鳥,不過這隻是一閃而過的感覺,他也不敢肯定。


    最終隻能看到的是,藍芒在要到達劍的另一端的時候,被推了回來,那時不管是寧重還是蘇秋總能看見閃爍著的光芒。


    “白狐~”白狐一旦迅速移動以來,寧重能捕抓到的隻是一道白色的影子,這道白色的影子從南方身後閃現,順著南方執劍的手,迅速的衝向賈道元,這一刻賈道元顧不了全局了,李彥成他們趁機紛紛向著賈道元近身。


    “山河靜,息~”賈道元被逼出劍了,用出了獨門劍招,擋住了了李彥成和賈關威的合擊,他們一同打出的刀氣被輕易的化解散掉,被賈道元的氣擊中一一內傷了,麵色一陣潮紅,往後退開了好幾步,雖然如此賈道元還是沒能避開白狐的攻擊,白狐那鋒利的爪子深深的紮入了賈道元身體裏。


    “孽畜,找死!”賈道元一躍帶起了白狐一同登上了陡峭的山壁上,避開了南方的攻擊,賈道元這一躍,有種踏雲踩霧的感覺,讓看到的寧重急切想要達到那種境界,形勢很明朗,山壁上的戰場,對於李彥成,賈關威,空然,南方等都是不利的,他們都沒有達到煉氣境高階的層次,對氣的運用沒有賈道元精湛。


    沒有了李彥成等的擾亂,又是賈道元和白狐之間的戰鬥,“白狐你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寧重自問道,很想知道白狐和賈道元之間有著怎樣的恩怨,那日白狐的傷恐怕也是賈道元造成的了。


    賈道元猛然運力一劍刺入了山壁裏,這等力量讓人駭然,這樣就使得賈道元的身形更更穩了,接著賈道元張口吐出了一顆丹藥,這是一顆青光妖異的丹藥,被賈道元一手控製住嵌入了了肉掌中,這一掌打向了白狐,白狐完全無解,白色的毛發驚悚,叫得淒涼,從空中落下,嘴角溢出了鮮紅的血。


    寧重來不及趕上,高高地摔落在在地上的白狐,一陣抽搐,寧重等他平息了下來才抱了起來,溫柔地撫摸著,希望能減少它的疼痛。


    但是很快賈道元便從山壁拔劍攻來了,肉掌裏的青色丹藥有著強大的力量,一經被賈道元掉了出來,就擊飛了李彥成等人,賈道元的劍在地上劃出了裂縫,來到了寧重身邊。


    寧重抱著白狐不動,白狐動了,睜開他的懷抱,一聲尖厲,一爪打在了賈道元的劍上,錯開了賈道元的攻擊,救下了寧重一命。


    雖然如此寧重還是被餘威擊中了,整個人撞到了黑木上,躺在地上扭動好一會才爬了起來,寧重眼中第一次有著一種叫做不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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