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是誰告知無果娘親她兩個孩子性命想通的,又是誰拿走了無雙的魂魄?


    “我,我,我。”聽我這麽問,無果娘親開始顫抖,驚恐地話都說不出來,“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看無果娘親明顯心虛。


    “就夢裏,我也不知道是誰,就一個聲音跟我說的,要我交換。”


    “交換什麽?”


    “命。”


    “誰的。”


    “無果的。”


    這一問一答,最後無果娘親的聲音已如蚊蟻般渺細。


    “噢,你用無雙的一魄換無果的命?”我算知道了大概。


    “對,那個人跟我說,用雙兒的一魄可以換果兒的命,但是需要我同意。”似乎也難以理解自己的殘忍,無果娘親急忙又解釋,“雙兒已經這樣了,再失一魄她不會死,但果兒會,果兒逆天而行會死,我沒得選擇,但我不知道會這樣。”


    是,我能體會一個母親的無奈,總是希望把損失降到最低,可是她不知道無雙也就隻剩這一魄,才吊著她的命的,她原也是魂魄不全,所以心智不全。


    但這些我沒有告訴無果娘親,她知道了肯定會徒增後悔和自責。


    “好,我知道了。”我淡淡說道,“以後不要再把命跟誰換了,這種也是逆天的行徑,何況無雙命保住了,以後也不見得不會複原。”


    “還是有希望的。”我們努力一下。


    “真的嗎?”看到希望的無果娘親眼前一亮,“無雙真的能好嗎?”


    她簡直不敢相信,無雙的命能保住已經超乎想象了,如果還能變好起來,那就是一個夢一樣的存在。


    我朝她真切地點點頭,安慰囑咐了她幾句,然後送她回去,小狐狸已經跑到看不到了,等我原路返回,找了田園裏的每個角落,也都沒有發現它的蹤影。


    有的隻是一路淩亂的雜草,承載著他無盡的憤怒。


    回到寺廟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一個人回來,失魂落魄的。


    “哎,小狐狸呢?”非單一走過來,在我身邊四處找尋小狐狸的身影,迫不及待,“跑哪裏去了,不可能吧。”


    它一向膩著我。


    “我也在找他。”我的有氣無力和非單一的精神抖擻明顯就差別巨大,“你睡飽了?那你跟我再一起去找找吧。”


    說著我就要轉身回頭繼續出門。


    “找?噢。那你不用找了。”非單一的話讓我停下腳步,聽他講,“它給我傳音讓我去冥界,我還想先問問你們是去冥界幹嘛,它就不見了,估計是先下去了吧。”


    “冥界?”可是冥界在哪裏?


    去冥界又要幹嘛?


    “冥界不是死了才能去的嘛。”我有些忌諱,剛剛抱了無雙,現在又提及冥界,我就想到了那些光怪陸離的妖魔鬼怪。


    “也沒說啊。”非單一也一臉茫然,不過他對小狐狸突然之間的膜拜變得特別明顯,“沒事,隻要小狐狸發話,要去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然後小狐狸發話要去冥界,他也要屁顛屁顛地跟過去嗎?


    “那我也要去。”雖然我還掛念著師父,不能一心二用給小狐狸感情,但是它確實是我實實在在不能離開的寵物。


    它應該要去同類喜歡才是,等我再把它養大一點,給它找隻漂亮的小狐狸,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後它就不會誤解對我的依賴了。


    這麽想著,我還是要去找小狐狸說清楚的。


    “我也要去。”


    “但是小狐狸沒交待你去呀。”


    額。不是說兄弟如手足,非單一一下子就把我這隻手給斬斷了。


    小狐狸究竟給非單一下了什麽藥?


    不讓我去,這不可能。


    “小狐狸說不定是通過你來告知我去冥界的呢。”我直接舉一反三,“你看,小狐狸都是和我形影不離的,怎麽可能突然間就離我過去了呢,肯定是傳音的時候沒傳好,本來要傳給我的,誰知傳到你那去了,現在,我要去冥界,你要不要去。”


    我反客為主地問著非單一。


    “怎麽可能。”非單一才不會這麽好哄騙。


    “怎麽不可能。”我抬高了音量,“我和小狐狸同進同出的,它隻肯讓我抱,對於其他男人它有多排斥你不是沒見識過,如果你們去冥界,小狐狸自然不會與你親近,那時妖孽橫行,鬼怪路離,惡鬼這邊咬你一口,那邊嚇你一跳,你這小心髒也受得?”


    “受受受。”非單一被我莫名的自信驚悚了一下,然後怔怔地說了一句:“一起去。”


    好,一起去。


    我不知道怎麽走,非單一走得路多,很快就帶我下冥界。


    反正穿越幾個世道,都是他徒手捏來的好戲。


    冥界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恐怖,從結界中出來,我就看到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


    非單一說過要帶我來冥界摘彼岸花的,他並沒有食言。


    我看著清新脫俗的彼岸花嬌豔異常,想伸手去摘,手還沒碰到花朵時,餘光掃到一個圓溜溜的肉球飛了過來,直撞我心口,不得已,我隻能反手將它抱穩。


    “彼岸花不能摘,有毒。”小狐狸窩回我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地說著。


    “噢,有毒啊。”我自覺地離花朵遠了一點。


    “嘿,小狐狸,你回來了。”看到小狐狸,非單一的眼底冒光,話語如拖拉機拖拖不斷,“我們這次來這邊是要幹嘛,曆練來嘛?要不要打架,我剛想練練手,看看你前幾天教我的那套劍法好不好使。”


    劍法?小狐狸啥時候教非單一劍法了。


    我撓撓小狐狸的脖子,討好道:“小黑好厲害,還會劍法呀。”


    小狐狸沒理會我們,依舊冷漠地窩在我懷裏,沉沉地和我交流道:“我比他厲害。”


    小狐狸話中有話啊,我嗬嗬一笑,知道小狐狸的誤會。


    但是我和非單一沒有什麽可以讓它誤會的,所以我也沒有解釋。


    不解釋也好,變相地拒絕它。反正非單一當我的擋箭牌也不止一次了,上次師父不也因為他被我氣走了嘛。


    哎,師父。


    我又按捺不住了。


    “小狐狸,你說主君。”我趁著檔口,要問。


    “他是你師父。”還沒問完就被小狐狸這麽給打斷了。


    我這心又難過了一下,師父都把我逐出師門了,我還能再叫他一聲師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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