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忽然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葛時明和納蘭餘人回頭一看,隻見四名修士抬著一頂鮮紅色的轎子緩緩而來,每一步都踏著靈力不發出一絲聲音。深紅色的珠簾掛著鈴鐺垂落在四周,轎簾上繡滿了鳳凰交織的圖案,轎頂有一顆碩大的白珍珠,盡顯奢靡。


    轎子越來越近,到客棧門前方被幾人放在地上,轎中傳出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聲音:“少主是在說我嗎?”伴隨著邪魅的聲音,一隻修長灰白的手撩開簾子,走出來一個身材消瘦,看起來像是長年累月不見陽光的男人。身著一襲火紅的寬袖錦袍,袖口處繡著金色鳳尾,走到二人身前,作揖行禮:“為楚見過少主。”


    葛時明回禮道:“堂兄,多日不見,愈發精神了。”


    葛為楚看向站在葛時明身側的納蘭餘人,道:“早已聽說少主你定了婚約,隻不過還未等我出發前去‘穹廬’,就傳來消息說婚禮已經取消了。卻沒說因為何事取消,難不成竟是少主你心有所屬,衝冠一怒為紅顏?而這位妹妹莫不是就是少主你傾心已久的,寧願為其頂撞主母的姑娘?”


    葛時明道:“是解除婚約了,卻不是因我心有所屬,這其中糾葛頗多,何時有機會,我再與你細說。堂兄,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子納蘭餘人。餘人,這是我堂兄葛為楚,你也喚堂兄即可。”


    納蘭餘人看著眼前這個身上籠罩著一層陰鬱怨氣的男人,可能是因為怨氣的緣故,竟感覺很親切,對他行了禮喚道:“堂兄。”


    葛為楚邪魅的一笑,看著納蘭餘人通身的紅色,道:“妹妹也喜紅色?恰巧我這有一血玉手鐲,送給妹妹,做一個見麵禮可好?”他右手拿著手鐲,左手掌心向上,納蘭餘人的手臂被他控製抬起,置於他的掌心。


    納蘭餘人嚐試用靈力控製不聽使喚的手臂,卻根本掙脫不開葛為楚的束縛,又不能輕易的使用怨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鐲子套在她的手腕上。


    葛時明看著納蘭餘人一臉為難,便道:“堂兄給的,你就收下吧。”


    納蘭餘人沒辦法,隻能道謝:“多謝堂兄。”


    葛為楚道:“不用言謝,為兄一見你,便覺得親切,似曾相識。”


    納蘭餘人感覺葛為楚說的,好像在哪裏聽過,啊,不就是阿天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嘛,難道他們葛天氏的男子,都隻會這一句!便笑笑不作答。


    葛時明把話接過來:“堂兄,為何這城中除了那幾個看門的修士以外,竟不見人影?”


    葛為楚抬起手,看著手指,道:“都搬走了。”


    葛時明不解的問道:“為何搬走?”


    葛為楚:“這就不知了。”


    葛時明又問道:“堂兄,如今為何進城還需要拜貼?”


    葛為楚:“這城中你也見了,荒廢已久,所以幾乎沒有想進城的,偶爾有一兩個,我總要了解為何進城的。”


    葛時明聽著葛為楚的回答,感覺有一些牽強,又聽葛為楚道:“城中客棧都住不得,去我的府邸吧。”


    葛時明和納蘭餘人對視一眼,決定去看看究竟怎麽回事,便應允了。葛為楚沒有坐上轎子,而是領著他們走了四條空曠的街道,走到了一處名為‘鳳台’的宅子。


    走進大門,是一條掛滿了紅色燈籠的長廊,一眼望去,竟看不到盡頭。長廊每走幾步便延伸出一個小廊通向一座庭院,偶爾還能見到有仆人向葛為楚行禮,隻不過都沒有發出聲音,整個宅子也隻是比外邊街道多了幾個會喘氣的活人而已。


    葛為楚領著二人一直走到離他的棲鳳齋最近的長生齋方才停下,“你二人已互通心意,應該也不介意住在一起吧!這一段時間,你二人就同住在長生齋。離我的棲鳳齋也近,有事可以過來找我。”


    葛時明:“多謝兄長!”


    葛為楚:“你二人一路塵土,先稍事休息,沐浴更衣,等用晚膳的時候,我再叫你們。”話罷,喚來一個仆人,讓他領著他們去長生齋,而他自己則回了棲鳳齋。


    葛時明和納蘭餘人,看著背影有些匆忙的葛為楚,更感怪異。


    二人跟隨仆人進了院子,收拾的還算整齊,進了屋子,也是事先打散過的。


    納蘭餘人問那仆人:“此處可有人住過?”


    那仆人搖頭,然後張嘴,指指自己的嘴巴,納蘭餘人一看這仆人竟是沒有舌頭,怪不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納蘭餘人揮揮手,讓仆人下去吧,隻留他二人在屋子裏。


    葛時明道:“餘人,你可有何發現?”


    納蘭餘人道:“我隻感應到葛為楚身上纏繞著一股極強的怨氣,至於這怨氣從何而來,就不得而知了。”


    葛時明道:“而且這城裏也很詭異,城中無人,他這院子裏的人又幾乎都沒有舌頭。那豈不是,除了他自己,就隻有城門處守衛的修士才能說話了。”


    納蘭餘人:“等用晚膳的時候。咱們出去再觀察一下,看看他這院子裏的仆人是否都是斷舌,可有正常說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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