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四季青老板娘深明大義,不會為了錢財而做那些違背良心之事。可如今來看,她也是個見錢眼開的人。”


    少真雖然隻是簡單的說了這麽一句,但白岫卻是明白,外頭的傳言可比這難聽多了。


    “這......”


    寄奴聽了他的話卻是有些吃驚,這怎麽還把白岫也牽連進來了?


    對於那些流言蜚語,她自然是不在乎的,可如果因此連累了白岫,她便會覺得於心不安了。


    白岫嘖嘖稱奇道:“我確實是幫了寄奴,可換一種方式說出來,這味道就不一樣了。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這樣的話竟然能流傳開來,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就是不知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


    從前不是沒有過難聽的言論傳出來,但奈何她名聲甚好,很快就沒人再相信那些流言了,如今這般,還真是第一次呢。


    少真想起在王府裏聽到的那一些東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現在隻知道是柳家的人,具體是誰......不好說。”


    聞言,寄奴詫異道:“少真少爺,您怎麽就能確定是柳家人搗的鬼呢?”


    她雖然也很懷疑這些事是柳家人幹的,可光想想又沒有證據,不能斷言一定就是他們所為。更何況,柳家在為人處世方麵一直讓人交口稱讚,他們並不像是會在背後嚼舌根的小人啊。


    隻是少真這般肯定的模樣也不像是假的,莫非真是他們幹的?


    少真道:“這是柳益告訴我的。”


    寄奴:“阿益?”


    白岫:“柳家二公子?”


    二人同時問出口,她們都不敢相信竟然是那作為柳家臉麵的柳二公子把家裏人做的事告訴少真。


    白岫疑惑道:“他怎麽會和你說這些?柳家不是對他有大恩嗎?”


    在她的印象中,柳益雖然不是柳家親出的孩子,但他卻是柳家最得意的臉麵。


    年少時他跟著柳家人外出交際,人人都誇讚他小小年紀便識得大體,對家中長輩也是言聽計從的。


    而後來,他在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唐印,在唐印的幫助下,他在這鳳城裏逐漸嶄露頭角,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忘柳家的恩德,名聲大漲之時還不忘拉柳家一把。


    就是這樣一個對柳家感恩戴德的人,怎麽會告訴少真這些事都是柳家人的所作所為?這豈不是有些忘恩負義了?


    少真答道:“據我了解,柳益這些年在柳家其實過得並不好,他對柳家的感恩也是裝出來的。”


    他和柳益雖說不上是熟識,但對他的事多少也聽唐印說過,他並不像別人看見的那般風光。


    白岫琢磨了片刻,卻有一件事想不通:“我不明白,這對他來說有什麽好處?”


    “這件事恐怕與她有關。”少真望向寄奴,緩緩問道:“在柳家時,你們關係應該還不錯吧?”


    寄奴答道:“說不上好與不好的。許是因為我們兩個年紀相仿,在一些想法上總是不謀而合,所以他會把我當朋友一樣對待,而不是像別人一樣是因為柳崢才對我有所示好。”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在柳家時我本不求有人能真心待我好,難得遇上柳益願意真心待我,我自然也會把他當朋友一樣對待了。”


    少真道:“那你也應該知道,他在柳家其實過得並不好。”


    寄奴點點頭:“我原本以為他真是外頭說得那樣風光無限,可後來慢慢地發現,他在柳家其實一點地位也沒有,平日裏就好像是柳老爺的仆從一般,需要對他或是其他長輩言聽計從百依百順。而且我聽說,他前些年過得很苦,稍有不慎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他身上都是傷疤呢。”


    白岫聽了寄奴說的話,倒是明白了柳益的處境。


    他這是在幫寄奴,也是在幫自己。


    在這樣的環境下,柳益會對柳家感恩戴德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了,眼下他會把柳家做的事對他們說出來,想必是有什麽計謀。


    如今這漫天的流言蜚語已經招惹上了白岫,即便白岫等人不想再去管寄奴的事情,到了這般地步她不想管也得管。


    在此刻向他們透露出柳家的消息,那便是幫了他們一把,也是讓寄奴看清柳家人真麵目的一個好時機,讓她不要再留戀那不值得的人家。


    而這一次如果能借他們之手打壓柳家的話,他說不定還可以趁機離開柳家,再也不受柳家的控製。


    想到這一些,白岫不由感慨道:“這柳益倒是個有想法的人。”


    寄奴隻覺得很抱歉:“老板娘對不起,這件事因我而起,卻把你也連累了。”


    “無妨,該來的總會來的,我看他們倒像是上趕著找死呢。”


    白岫向來不愛與人計較太多,雖說平時會鬧鬧脾氣,但從未往心裏去。


    而柳家原本隻是對付寄奴,她也沒想過要把柳家怎麽著,幫寄奴解開心結之後的事情便與她無關了。可沒想到柳家似乎嫌這件事不夠亂似得,還要在背地裏做手腳,那可就怪不得自己要對他們做些什麽了。


    “本來我隻是想在百花節上使點計,讓柳家的人主動向你交代那件事究竟是他們的意思,還是僅僅隻是柳崢的無情。在那之後我即便是不喜歡他們,也不會對他們做什麽的,畢竟你與柳家的恩怨與我無關。可是誰能想到他們竟然這麽想和我扯上關係,真是有意思。”


    白岫雖然說得雲淡風輕,可他們都知道,她已經把這件事放到了心上。


    在這鳳城中大部分人都知道,白岫是個真性情之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平日裏和她接觸過的人雖然一開始會有些怕她,但不用多長時間便會發現她其實還是很好說話的。至於待人方麵,她從來都是客客氣氣,大大方方的,即便遇到她不喜歡的人她也不會輕易擺臉色,大不了不和這人來往就是了;而在做事方麵她一向都是光明磊落的,從來不設置那麽些彎彎繞繞的去禍害別人。


    她不屑於此。


    此番白岫倒也不是因為自己名聲有損而生氣,隻是她平日裏最討厭的便是那些暗中使壞心眼的人,沒想到這次還招惹上了她,可真是被惡心到了。


    三人各懷心思暗自琢磨著,寄奴突然想到了些什麽,抬頭在他們之間來回掃了一眼,問道:“其實……你們一開始有沒有懷疑過是我的問題才導致這件事發生的?你們就這麽相信我嗎?”


    “懷疑過。”


    少真想也不想便把話說了出口,隻是他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白岫道:“我們也想過,你會不會是像如今傳言那般的人,畢竟我們所知道的僅僅隻是你的一麵之詞。可這段時間以來你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看在眼裏,並非是傳言所說的那般不堪,甚至是完全相反的。所以不僅是我,還有少真,還有四季青的所有人都認為你並非是這樣的人,我們都相信你。”


    如果說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還沒發現寄奴是那般心眼蔫壞的人,她倒是會佩服她,能在他們這些老狐狸的眼皮子底下隱藏得這麽深,定是有她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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