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益聽了他的話,卻是覺得好笑。


    為了她好?


    當初柳崢從柳家長輩麵前離開後有找過他,他對他說柳家容不下寄奴,他說自己夾在寄奴與柳家之間很為難,他說若是寄奴留在柳家的話,他們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他反問柳崢,如果寄奴當真留在柳家,他能不能保護寄奴。


    柳崢卻說他不知道。


    想到這些,柳益忍不住說道:“沒錯,也許離開柳家,她就能遠離了柳家的是是非非,可是寄奴跟了你四年,你就這麽簡簡單單毅然決然地把她拋下不管,這對她來說公平嗎?”


    “不公平也得這麽做啊!難道我們不能接受祝福我還要把她留下來嗎?長輩們的話對她來說傷害太大了你知道嗎!”


    “那你認為,把一個什麽也不清楚的姑娘拋棄在那人煙稀少的地方就傷害不了她了是嗎!”


    柳崢被柳益這麽一吼,倒是愣住了。


    見他不再辯駁,柳益繼續說道:“她死心塌地的跟了你四年,到頭來,在沒有預兆的情況下一夜之間失去了一切,留下的隻有一封可笑的信件。四年的感情,就這麽不清不楚的結束了,你這麽做,讓她怎麽接受得了。”


    柳崢從頭到尾所做的事,看似是為了柳家,為了寄奴,可何嚐不是為了他自己?


    “哥,你問問你自己,你這麽做真的是為她好嗎?還是你僅僅隻是為了讓自己不再感到為難而已?”


    他的話,卻讓柳崢無言以對。


    他認為,柳益已經不懂自己了,他們兩個終究還是有差距的。


    苦笑了一下,淡淡說道:“阿益,你終究不是最懂我的人。”


    柳益見他這般也不想再和他爭執,轉身便想要離去。


    對於柳崢早已是多說無義,此時此刻的他想到的竟然還是他自己。


    柳崢見他憤而離去卻是無可奈何,可當他也想離開之時,卻見柳益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他:“哥,你有沒有想過,外麵的傳言是從哪裏,又是從誰嘴裏傳出來的?”


    言罷,對著柳崢詭異地笑了一下,便轉頭繼續往前走去。


    柳崢聽了這話原本還有些不明所以,可細想想後卻像是探究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把自己嚇了一跳。


    這......這不可能的。


    白岫細細斟酌一天後才最終定好了所需邀請之人的名單,第二日清晨便叫了一些人挨家挨戶地去送請帖,自己則留在四季青裏和葉叔商討百花節當天的行程安排。


    “今年百花節和以往有些許出入,我想......”


    “岫兒多日不見有沒有想我呀~”


    白岫抬頭看見唐印正笑嘻嘻地看著她,於是輕笑道:“我當是誰呢,今日唐大爺怎麽有空來小女子這了?”


    唐印趴在櫃台前,饒有興致地說道:“岫兒,少真如今不在你就不能對我熱情一點。”


    “你怎麽知道他不在?”


    “我出門的時候瞧見他正往我那走去呢。”


    “???”


    白岫並不知道唐印今天要來,早上便讓少真到他那去送請帖了,可是這家夥明明都和少真擦肩而過了也不把人給她叫回來。


    無奈片刻,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小心眼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呀?看見人了怎麽也不把他叫回來。”


    唐印理所當然道:“這不很簡單嗎,他既然出了門那就說明我來此處不會被他知道了唄。岫兒,多日不見你難道不想我嗎?”


    唐印一臉委屈地看著白岫,仿佛是她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然而她隻覺得他這個表情欠揍的很,奈何大白天人來人往的不好動手,咬咬牙便忍了下來,不再理會他。


    見她不搭理自己,唐印倒是收起那不正經的模樣,自顧自掃視了四季青一圈,發現今日的生意似乎比往日要冷淡許多,不由得好奇道:“岫兒,為何今日四季青這麽冷淡?往日那些人可是上趕著要來你這的。”


    這幾日四季青的生意似乎都在慢慢減少,白岫原本還沒太在意,經唐印一說她倒是覺得四季青似乎真的冷淡了不少。


    她放下手中的活計,向四處張望了一會,心中便了然起來:“你應該知道最近外頭是如何傳我的了吧?”


    唐印點頭如啄米,還比劃了起來:“我也真是長見識了,那些莫無需有的事情竟然真的有人信,而且還傳得沸沸揚揚的。”


    白岫冷哼一聲:“還不是那背後之人搞的鬼。說不定人家想看看我這個老板娘會怎麽應對呢。”


    唐印挑眉,打量似得盯著她:“那麽,我們美豔無雙的岫兒會如何應對?”


    “給我老實點。”她瞪了唐印一眼,話鋒一轉又接著說道:“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你來這裏到底有什麽事?”


    平日裏唐印若是有事便直接嚷嚷著過來了,如今他這般神經兮兮的樣子絕對不止是來調戲她這麽簡單的。


    唐印見她不受自己的逗弄頓時覺得無趣,隨手撿起一樣東西便把玩了起來:“你說你,這五百年來對著少真那張不苟言笑的臉就不覺得無趣嗎?”


    “說正事。”


    白岫不想和他說那麽多廢話,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被他繞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在少真回來以前還是嚴肅點比較好。


    唐印見她突然認真起來,倒是沒了興致,而且他也明白如果他不懂得適可而止的話,恐怕會被她給趕出去。


    想他堂堂的一個王爺,要是被一個小女子從茶樓裏轟出去,那該多丟人!


    輕輕歎息一聲,才說道:“唉,我還以為少真不在你便能有趣一些,沒想到你卻更無趣了。也罷,我今日來是想交給你一樣東西的。”


    他掏出來一塊玉佩,放在了白岫麵前。


    白岫拿起那玉佩端量了起來:“你給我個玉佩做什麽?莫非你們唐家的玉佩換款式了?”


    這玉佩通體透亮,上麵雕著一朵精美的荷花,很是清雅,可是這玉佩的背麵卻有一道顯眼的裂痕,邊緣也有些許磕碰的痕跡,像是從什麽地方摔下來過。


    唐印道:“唐家的玉佩怎可能如此普通。這個玉佩可不是我的,不過也是有來頭的,要不是因為柳益的事我都快把它給忘了呢。”


    白岫倒是來了興趣:“哦?莫非這玉佩還跟柳家有關係?”


    唐印也不多說,從懷裏掏出幾封書信遞給了白岫:“喏,你把這些信看完之後,你想知道的東西便能了然於心了。”


    白岫接過那些書信,大致查看了一眼,一開始之時她還看得雲裏霧裏的,可當她看完最後一封時,便明白了過來:“沒想到那書呆子似的柳家人竟是如此有心機啊。”


    唐印見她看完了信件,也不接她的話,反而調侃道:“最近外頭的傳言可真不好聽,岫兒,沒想到你是這麽壞的人。”


    白岫冷哼了一聲:“既然大家都這麽說了,我不對這柳家人做點什麽豈不是辜負了大家的期待?不過這火啊還不夠大,我還得先扇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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