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了然道:“原來是這樣呀,那孫家也許是沾了咱們柳家的福氣了。益兒,這事你做得不錯。”


    柳益謙虛道:“姑姑謬讚。”


    那些話不過是用來打消柳老爺和柳夫人心中疑慮的一個借口,他們會受邀前來無非是白岫的意思,與他還有唐印並沒有任何關係。


    “娘,你怎麽走這來了呀。咦?原來舅舅舅母還有二位表哥也在這啊。”


    孫靜蹦蹦跳跳地來到孫夫人身旁,這才發現原來柳家人也在此,隻是見他們隻有四個人,不免有些疑惑:“二舅舅三舅舅他們呢?怎麽今日隻有你們來了?”


    柳夫人一臉慈愛地拉過孫靜的手,柔聲道:“靜兒來舅媽這。你二舅舅三舅舅說不喜歡此等鬧哄哄的地方,也不想你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過來,所以大夥幹脆就不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四季青的點心還挺好吃的呢。”


    孫靜任憑柳夫人拉著自己的手,注意力卻落在柳崢的身上,隻是柳崢滿門心思都在那舞動著的人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她。


    她心中憤憤不平,輕輕抽出被柳夫人抓著的手,湊到柳崢的身邊不滿地問道:“表哥,那女子當真這麽好看嗎?”


    女子給柳崢帶來的強烈的熟悉感讓他挪不開眼,滿腦子都在回想自己究竟在哪裏見過她,倒是沒聽見孫靜對他的問話。


    孫靜見他無動於衷,心裏更是覺得不舒服。


    原以為走了一個寄奴,她的表哥便會把心放到她的身上,說不定哪天她就可以名正言順住進他的心裏了,可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被一個毫不相幹的舞女吸引了目光。


    真是掃興!


    孫夫人見這般場景,也覺得柳崢今日怪怪的,湊到柳夫人耳邊輕聲問道:“崢兒這是怎麽了?”


    柳夫人也覺得疑惑不已,他怎麽會對那舞女這麽感興趣?他不是向來都不愛這類粗俗的人嗎?


    恰逢那女子一曲舞畢,落到圓台上向大家屈膝致謝,引來陣陣叫好,才把他們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


    女子退下,白岫便從一邊緩步上了台子。


    她來到圓台的中間,展開一個愉悅的笑容,對著台下眾人問道:“諸位貴客,你們覺得小女子今日準備的節目可還行?”


    “妙極了!”


    “太美了!”


    見大夥興致高漲,她又接著說道:“這支舞呀隻是一個小小的暖場。眾所周知,每年四季青的重頭戲是拿出一款珍品酒釀來供大夥競價,讓百花節這天更加熱鬧一些,今年也是不例外的。”


    拍拍手,圓台上方又再次垂下一條紅綢。


    她伸手接過紅綢瀟灑一掀,一壇美酒便出現在眾人的麵前。“這就是今年的重頭戲,美人淚。”


    當美酒揭曉之後,台下頓時嘰嘰喳喳鬧了起來。


    “哎呀我猜錯了。”


    “居然不是春夜宴,盼了這麽些年都沒盼來啊!”


    “這美人淚可是第一次聽說唉。”


    “是啊是啊,也不知這酒如何?”


    白岫見大夥似乎有些疑惑,便朗聲解釋道:“不瞞大家說,原本我並沒有打算把美人淚拿出來,隻是最近聽到了一個故事,讓我心生觸動。”


    她雖然說的雲淡風輕,可臉上卻慢慢爬上些許感慨之色,頓時讓大夥心生好奇,究竟是什麽事能讓四季青的老板娘產生如此之深的感觸?


    “老板娘您聽聞了什麽故事,不妨和我們說說吧。”


    “是啊是啊,說說吧。”


    “快說吧快說吧!”


    白岫要的就是他們的好奇心,隻是她並不能表現地太理所當然,於是扭扭捏捏了起來:“你們真的想聽嗎?”


    “想呀!”


    “哎呀,老板娘您就快說吧,大夥都快等不急了。”


    得到了回應,白岫才裝模作樣地說道:“那好吧,既然大夥都想知道,那我告訴你們便是。”


    清了清嗓子,才開始講起那讓她“心生觸動”的故事來。


    “事情是這樣的,有一位姑娘,她和一個男人相愛了,與那男人共度了一段美好的生活,後來那男人還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家鄉。這原本是件好事,姑娘也想著這次或許能夠和男人喜結良緣了,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那公子在不久之後便把她拋棄了,而且啊,連個理由都沒有。”


    聽到此處,台下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白岫歎氣一聲,又接著說道:“你們說,一個姑娘家遇見這樣的事情總會想討個說法吧?可是誰能想到,她不但沒討來說法,還被人趕了出來,甚至在這之後被人用流言毀了名聲。”


    大夥隱隱覺得她似乎在說著最近坊間流傳出來的那些事情,注意力更是集中了些。


    畢竟那滿天飛的流言也有她的一份,他們倒是想看看,她會不會借機為自己辯解?


    “可憐姑娘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敢發聲,生怕被人說是狡辯,就隻能忍氣吞聲,默默承受心裏的苦。”


    有人忍不住問道:“她不出聲會不會隻是在裝清白,想讓大夥同情她,好讓她有朝一日能倒打一耙?”


    白岫道:“這位兄台問得好,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後來想想,那流言傳到現在可是一個人都沒站出來為她說話過,甚至連質疑的聲音都沒有。這不是很奇怪嗎?”


    台下的人聽到她如此說,心裏也是產生了疑惑。


    對啊,事到如今外頭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維護那個姑娘,甚至一句半句為她辯解的話語都沒傳出來過,她如果想做些什麽,照現在來看似乎並沒有人會去幫她?


    而且這流言越演越烈,風頭完全倒向了一邊,她如果真的會在某一天倒打一耙,想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她所說的話吧?


    台下吵吵鬧鬧地議論白岫所說的“故事”,可是她卻在此時平靜下來,話鋒一轉,落回美酒的身上:“哎,我聽了這個故事之後啊心裏是百感交集,原本定好要拿出來的美酒我也看不上眼了,挑了挑起都不盡人意。直到後來注意到美人淚,我才像找到心之所屬一般,所以我才會在最後選擇了她,今年的重頭戲。”


    她說得理所當然,仿佛她剛才真的隻是在闡述一個“故事”,並非是想讓大家對那深信不疑的事情產生疑惑。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個“故事”還是讓不遠處的幾個人聽進了心裏。


    柳崢微微皺著眉頭,而柳老爺和柳夫人則紛紛變了臉色。


    她是沒說那個姑娘是誰,可是他們卻一致認為她所說的人就是寄奴,否則這樣的事情也太巧了吧。


    歸家,拋棄,還有那破壞名聲的流言,不都是寄奴這段日子經曆過的嗎!


    要說這“故事”的主人並非是她,他們可不信。


    倒是柳益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他早已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麽事情一般。


    柳老爺和柳夫人對視一眼,心裏升起不安的情緒來。


    白岫究竟想做什麽?今晚邀請他們來真的沒有別的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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