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說道:“並未做出裁決,而是延期審理了。”


    “這樣的案子不好判,延期審理還是好的。”少真坦然地說著,想來他還是比較認可陳大人的做法的。


    “是這個道理。如今弄成這般局麵,不管陳大人最後會如何評判此事,我也是打定主意和家裏斷開了。而哥嫂他們是福是禍,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話音落下,孫夫人淺淺地苦笑了一下,若不是白岫一直注意著她,倒是發現不了她臉上的變化。


    柳家人曾經在孫夫人的心中占有很高的地位,那時候的她聽不得別人說他們的一句不是,也容不得別人對柳家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前段日子大街小巷裏那些有關寄奴和柳家的事情傳到了她的耳朵裏,她還替自己的兄嫂、自己的侄子侄女們感到可憐,她真的以為寄奴像那傳言一般給柳家帶來傷害,為此她還在心裏討厭了寄奴許久。


    然而當所有的真相大白於天下之時她才發現,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柳家,是柳家人故意毀壞寄奴的名聲,更讓她想不到的是,十幾年前沈宇的死也是他們所害。


    起初她根本不相信這一切,可是後來她慢慢地發現,柳家人確實不再是她認為的那樣,又或者說他們其實一直以來都不是她心目中那些和藹可親的人,讓她的心頓時寒了大半。


    昨日在衙門裏,柳家人所露出來的模樣更是讓她徹底意識到,他們確實不是她認識的樣子了。她從未見識過他們這般惡毒的嘴臉,不管她拿出什麽證據,他們就是不肯承認,還滿口胡言亂語;而且他們還大罵她沒有良心,造謠誣陷他們,甚至詛咒她不得好死。


    這一下,讓她對柳家人徹徹底底死了心。


    “對了,你們說那些東西是有人交到你們這裏才轉交到孫府的,可否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想當麵謝謝他,順便問一下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裏找出來的。”


    柳家的罪過自有天道公論,孫夫人今日前來的目的本是要感謝白岫和少真的大恩,在知道了這件事的背後還有別人的存在,而那個人才是她最大的恩人時,她想要好好感謝感謝他。


    白岫笑了笑,說道:“說起來,那個人和夫人你還有些淵源。”


    “是嗎?此人是誰?”經她這麽一說,孫夫人更是好奇這背後之人究竟是何人。


    “老板娘,柳益公子來了。”


    白岫的話還未曾說出口,元青便領著柳益往這裏來了。


    柳益看見孫夫人此時也在,先是愣了一會,而後反應過來了,才說道:“沒想到小姑也在此。”


    “阿益,你也來了啊,今日可真巧。”孫夫人雖然對柳家人早已心寒至極,可是對柳益卻是一如既往,也許是因為他也曾遭受過柳家人的傷害吧。“阿益今日也是有事找老板娘他們嗎?”


    孫夫人想,如今柳益已然是唐印的人了,要是唐印派他前來和白岫他們商討要緊事的話,她還是改日再來問他們吧,免得耽誤了唐王爺的大事。


    “小事一樁。”柳益轉過頭來對白岫說道:“老板娘,這幾日的天氣稍微熱了些許,寄奴帶過去的衣服忙起來的話容易熱,我便想著過來替她取幾件稍微薄一些方便一些的衣服。隻是說來有些尷尬,來到四季青了我才想起來,我一個大男人不好進去姑娘家的閨房,所以想麻煩老板娘您派個人幫我取幾件下來。”


    白岫笑意盈盈地說道:“那可真是趕巧了,前些日子我和少真去霓裳閣挑了好一些布料給大夥們做衣裳,昨日裁縫鋪的李大嬸剛把衣服送給過來,正好可以讓你帶過去給寄奴,一會啊我就讓人去取。”隨後話鋒一轉,又接著說:“不過取衣服之事不著急,今兒個還有更巧的事情呢。”


    “老板娘此話是何意?”柳益今日不過是來取衣服的,按道理來說這段時間他們都沒有什麽來往,怎麽就巧了呢?


    白岫說道:“孫夫人這次來是想答謝給她找來那些東西的恩人的,你這一來不就正好了嗎?”


    孫夫人聽她的意思,似乎柳益就是那背後之人,頓時感到有些驚訝:“老板娘,您的意思是說,是阿益找來那些東西的嗎?”


    白岫點了點頭說道:“嗯,柳益找來那些東西,交給了唐印保管,然後呢,唐印那個老東西想要湊熱鬧,轉手便把東西給了我們,我看這是你們和柳家人的恩怨,便讓少真把東西給你們送過去了。”


    柳益:“......”


    孫夫人:“......”


    雖然滿城皆知白岫和王爺唐印是至交好友,平時說起話來也不客氣,可是她就這麽當著柳益和孫夫人的麵說唐印是個老東西,還是讓他們兩個有些不敢相信。


    為了緩解此刻的氣氛,孫夫人連忙轉過頭去對柳益問道:“阿益,老板娘說的可都是真的?”


    柳益畢竟是見過唐印因為白岫而生起氣來,獨自在書房裏對著偌大的房間罵白岫是個老娘們的,此時聽見白岫叫他老東西,便也隻是尷尬了一會兒,而後更多的卻是無語。


    他們兩個真的是好友嗎?怎麽瞧著更像是仇人一般?


    “老板娘說的沒錯,小姑手裏拿到的玉佩和書信確實是我找來的,我還把查找到的結果都寫在一張紙上,混在了書信當中。”如今柳家眾人已經被孫夫人告了,柳益這般說出來倒也不怕她會多想。


    “你為何會去調查啊?那些東西又是從哪裏找出來的?而且……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孫夫人此刻滿肚子疑問,她不理解,為何這個人會是柳益?


    柳益反問道:“小姑,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受了傷,不管是練武,還是因為柳老爺柳夫人甚至其他人在我身上鞭打而留下傷痕的話,你都會偷偷拿些膏藥來為我塗抹?”


    孫夫人點點頭道:“我確實記得。哥哥嫂嫂把你撿回來之時你的身子骨很是虛弱,差一點就這麽去了。後來好不容易養硬朗了些,又時常因為那區區一點小事而被哥哥嫂嫂們懲罰,我於心不忍,又不敢被他們發現,才在晚上偷偷拿了膏藥去為你治傷。”


    她記得柳益小時候可愛的模樣很得她的喜歡,可是他小小的身軀卻時常要承受那般的痛苦,她實在不忍心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


    那傷痛大人都不一定能抗住,當時的柳益卻是強忍著傷口傳來的疼痛,默不作聲地讓她塗完藥膏,這倒是讓孫夫人對他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不過,他真的隻是因為這件事而去調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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