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印狐疑地從她手中接過那一張紙,又拿在手上打量了好幾眼之後,忽然皺起了眉頭。


    除了看見紙上有一團什麽也不像的墨跡以外,他倒是沒看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於是不由得奇怪問起來,“這個東西......你確定是個圖案?確定不是哪個尚不識字的小孩拿著筆在紙上亂塗亂畫出來的嗎?你拿這樣的東西給我看,別是想耍我吧?”


    白岫卻認真道:“這並非是哪個小孩胡畫出來的東西,而是正山今日早晨畫出來交給我的。”


    不等她說完,唐印立即插話道:“什麽?你是說這是正山給你畫的?可是……他畫這種東西交給你做什麽?難不成這一次受傷還把他逼瘋了?沒道理啊,之前他受過的傷也不是沒有比這還嚴重的,怎麽那時候沒有被逼瘋,這會卻成這個樣子了?”


    白岫被他這不經過腦子便說出來的話弄得哭笑不得,無奈了片刻之後才對他說道:“你胡說什麽呢,他沒瘋,隻不過那日他看見了偷盜木瓷砂之人的手臂上有一個圖案,他想著這或許跟那個人的身份有關係,所以就想畫下來交給我,好讓我去把木瓷砂追回來。可是你也知道,他右手尚不能動,嗓子也沒恢複過來,要想告知我是什麽圖案的話他也隻能用左手寫畫出來了。”


    話到此處她突然歎了一口氣,“可是一個用習慣右手的人突然一下子用起左手,怎麽可能習慣得了?所以,在他的不斷努力之下也隻畫出了這麽一個東西來。我頂著它尋思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就想著反正要來你這,不如帶過來讓你們幫我掌掌眼,說不定能看出些什麽東西。”


    聽完了她的解釋,唐印這才明白他手上那看似一團糟的東西究竟是何物,不過即便如此,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上頭所繪製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於是頓時苦惱起來,“按照你的說法,那這上頭應該是個圖案才對,可是我這看了大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恕我直言,要不是你方才告訴我那一些,我可能就會把這東西當成廢紙扔掉了。”


    言罷,他將那看不懂的東西又交還給了白岫,仿佛他對於這紙上的團十分嫌棄一般。


    白岫見他似乎也對那紙上的東西無能為力,便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我今日過來就是想問問洛洛可有什麽法子能讓正山盡快說出話來。雖說他這用左手寫寫畫畫的本事比之前要好很多了,但不管怎麽說,能說出來也總比畫出來要好不是嗎?按照他的描述我再畫下來,說不定就有眉目了,可是現在這般......唉,真鬧心。”


    唐印拿起桌上的糕點吃了一口,含糊道:“他不是被人像點穴一般封住了嗓子嗎?又不是生病受傷了,你今天過來也不一定能得到什麽結果啊。”


    白岫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她就是不想放棄這任何一點的希望,於是想想便對他說道:“雖然是這麽說,但我還是想試試,萬一洛洛真的能想到什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呢,那不就是一件好事了嗎?”


    唐應接著問道:“那要是實在沒招了,你該怎麽辦?就這麽一直等下去嗎?正山這種情況,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呢。”


    白岫悠悠地說道:“若是實在沒招了,那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說得沒錯,正山不知道何時才能恢複過來,若是他恢複起來所需花費的時間甚多,那我極有可能找到了人之後也沒用了,唯有在心裏祈禱他能盡快好起來吧,要不然我也沒轍了。”


    頓了頓,她又將手中那一張紙展開放到了唐印的麵前對他說道:“哎呀,你再幫我看一看嘛,你都沒認真看,自然是看不出什麽東西來呀,你再幫我看看,認真的看看,說不定當真能看出什麽不一樣的東西來呢?”


    唐印不耐煩地說道:“哎呀,我真的看不出來這一團東西到底是什麽,你當我這眼睛成神了不成?我怎麽可能能在這一團亂七八糟的墨跡上看出這是一個圖案?”


    他原本以為白岫會繼續拜托他掌掌眼看一看那一團墨跡究竟是什麽圖案,他也做好了準備要和她爭執下去,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他話音落下沒多久之後,白岫卻忽然擺出了一副極為認真的表情。


    她對著他鄭重地點了點頭,旋即又聽見她對自己難得的誇讚之詞從耳邊響了起來,“你這眼睛雖然沒有成神了,但是那也是火眼金睛啊,您老本事這麽大,我想這種小事肯定是難不倒你的。”


    唐印想好的那些要對付她的話,頓時一個字也無法從嘴裏說出來,他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白岫,仿佛這是自己從來沒見過的一個人似的。


    他瞪大著眼愣愣地看了她許久,正當白岫疑惑他為何沒有接自己的話之時,便聽見他忽然結結巴巴地開了口,“你......你剛才說什麽?我沒有聽錯吧?”


    白岫這才反應過來,他是被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嚇到了,於是淡淡一笑才接著開口道:“你沒有聽錯,我確實是說,你的本事比任何人都大,在這世上可是無人能及的,所以我的這件小事對你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唐印被他的話說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他微張著嘴,茫然地睜著大眼死死地盯著她,仿佛麵前的人讓他十分恐懼一般。


    “你......你剛才說那些話是認真的嗎?”


    白岫重重地點了點頭回答道:“自然,我自然是認真的。”


    唐印見她若有其事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但見她似乎並無異常,才收回手,喃喃自語了起來,“沒生病啊,怎麽就開始說起胡話來了呢?”


    白岫微微眯了眯眼,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接他的話才好。


    她確實沒病,她會這麽說不就是想讓他一高興便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嗎?要是他在一開始便答應自己再幫忙掌掌眼看看那張紙上的圖案,她也不至於這般胡說八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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