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虞王城,奚山。


    奚山之上的環境和南次三脈中其他山脈的環境略有些不同,四季之中之內隻有春季氣候是正常執行,雖然是春天,但是其實隻有一個名頭,卻沒有真正春天的實意。而剩餘的夏季、秋季和冬季這三季都長年下雪。就連春季也有盈盈雪花,看似毫無生氣。


    奚山之中幾乎沒有一絲的翠綠,倒是隻有滿山、滿地的白雪。


    似乎是因為這山中之主長年修煉水係功法,才因地製宜改變了整座山的環境。


    在山腳下的溫少卿的身邊並沒有任何一名侍衛或是侍女,他身穿一白衣,一白色貂毛外袍,腦後的三千青絲隨意的披散在後麵,頭頂有一白玉發冠固著幾絲青絲。


    可謂是白衣勝雪,俊逸至極。


    溫少卿今兒一大早就乘坐異鳥飛來著奚山之中,隨後便將異鳥和侍衛都卸在了山腳下,便自己一人獨身上山。


    踏著這茫茫白雪,他竟也是覺得別有一番風味。微微冷風迎麵而來,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寒冷,此時的奚山白雪皚皚,這外頭卻是炎熱的夏季。


    走上奚山幾乎花了溫少卿整整兩個時辰左右,在這白雪皚皚之地,溫少卿終於見著了前麵的一座簡單卻又帶著一絲華麗的庭院。


    在庭院的門口,有一名身著紅白衣裙,肩披淡紅色貂毛的絕麗少女。


    紅纓見了溫少卿,便彎下身來行了行禮,


    “我家殿下早已恭候少卿殿下多時了,便特請我來迎接少卿殿下。”少女那柔和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竟是感覺如樂聲一般動聽至極。


    “那便有勞紅纓姑娘了。”溫少卿頷首著溫和言語。


    “少卿殿下這請,我家殿下就在庭中的小院裏等著。”紅纓側過身子,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隨後,紅纓便領著溫少卿來到了庭中的小院裏。


    在院內,溫少卿隻見一名身著藍衣藍袍的英俊男子。他眉宇英昂,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陣陣寒氣,腦後的三千青絲都被一根白色的發帶盤旋而起。


    他正坐在那裏,揣摩著木桌上擺著的黑白棋局。


    這般遠遠的看著,便像極了一副絕美的山水畫一般。仿佛仙人出塵,清麗脫俗。


    讓人不自覺的想要留住這一副畫麵。


    “殿下,少卿殿下來了。”紅纓走到他的身側,微微留下一語。


    “好,你先下去吧。”


    他的語氣柔和,聲音極為動聽,就像是百靈鳥歌唱一般,讓人聽了之後竟有一種身心舒暢的感覺。


    紅纓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了。


    “你在這倒是悠閑。”溫少卿笑著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麵。


    “怎麽?你竟會有時間來我這裏?”虞朝熠目光微動,稍微將眼神瞟在了溫少卿的身上。


    “王宮上的事情都弄得我頭昏腦漲了,此次我便想來你這裏輕鬆輕鬆。”溫少卿看了看桌麵上的棋局,便拿起一粒黑棋。


    思慮,手下,棋放。


    虞朝熠也拿起一粒白棋,放下。


    “最近我到長右山走了一遭。”溫少卿說。


    “你去那裏作甚?”虞朝熠問。


    “玩玩。”溫少卿略微調笑。


    “玩玩?”虞朝熠輕笑一聲。


    屆時,虞朝熠的胸前突然飄來幾縷青絲。他伸手出來捋了捋。


    “你們南次二脈的山間雖然是整個南山之脈中的生水佳地。但最近我可是聽聞你們那邊多處山地都發生了失水之勢,可是如此?”虞朝熠倒是一語道破。


    溫少卿苦笑道:“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你料事如神了,不過也是,先是堯光山的水勢失控,現在又到長右山,我現在可是三天兩頭的到處跑。可是忙了。”


    “那你到底來作甚?”虞朝熠麵帶微笑的看著他。


    “待我把王城的事情解決了,我就來看你。”溫少卿說。


    虞朝熠這倒是不太理解溫少卿的意思了,“怎麽?你什麽時候想來便來,難不成王城的失水事件很嚴重?”


    “怕是如此,最近不能來看你,你可別太想我了。”溫少卿笑著說道。


    虞朝熠臉色一變。


    溫少卿四處張望了片刻這周圍的皚皚白雪,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有時候真的是羨慕你,能夠在這裏逍遙快活的生活,不問世事,淡漠一生。”


    “你應該羨慕的,是我有一個負責任的弟弟吧。王宮上麵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處理的,不然的話,父上還不將我這奚山給毀了。”虞朝熠輕笑一聲,說道。


    溫少卿卻說:“在你們南山一脈的天虞王城之中,隻要身懷純正鳳凰血脈的子嗣就能夠擁有繼承王位的資格,你倒是與世無爭,萬般逍遙了。”


    “鳳凰血脈倒是常見,不易事。”虞朝熠說。


    溫少卿揮袍起身,走到了虞朝熠的身旁。


    “作甚?”虞朝熠稍微抬眼望了望他。


    溫少卿伸手從袖裏拿出了一根簡樸的木頭簪子,“這是我在長右山下的河流旁發現的,特地撿來送給你。”說著,他正想把手裏的簪子給別到虞朝熠的發上,卻被他一手攔了下來。


    虞朝熠從溫少卿手中奪下那根木簪,放在眼前細細查看,“枯木?”


    “你平常不都是喜歡一些簡樸一點的東西嗎?我若是送個金銀珠寶給你,估計你隨手就丟了。這個木簪不是極好的嗎?”溫少卿道,“就算是我給你的信物了,到時候我們見麵的時候,我可是要靠這信物認人的。”


    “好。”虞朝熠微微頷首。


    “我走了。”溫少卿伸了伸腰,說。


    “那麽快?”虞朝熠微微一驚。


    “你舍不得我?”溫少卿邪魅一笑,眼神之中似乎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


    “沒有。”虞朝熠毫不猶豫的開口批道。


    “這一次的事情可能會處理得很慢,你可得等我。”溫少卿淡笑一聲,說道。


    “好。”他回答。


    “我送你的木簪可別扔了,得好好保存。”他鄭重叮囑。


    “好。”他依舊是淡淡的語氣。


    “你得像對待自己的寶貝一樣對待它。”他說。


    “好。”鼻息略微重了一些。


    “雖然隻是一株修煉不成的枯木,也許在你的溫養之下會重現光輝也說不定,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它會生出花來。”他看了看那一隻枯木。


    “不可能。”虞朝熠可沒有一直被他帶進去。


    這一次回答溫少卿的不是‘好’,而是‘不可能’。


    ”行了,我先走了。”


    溫少卿也不再多說什麽,他知道虞朝熠不是那種不明事理之人。而且,兩人認識了那麽久。在朋友之宜上,虞朝熠也不會扔掉的。


    溫少卿這一次倒沒有像來時一樣慢慢悠悠的走出去,而是化為一道光芒消失在了原地。


    虞朝熠緩緩起身,目光眺望遠方,“紅纓。”


    他輕啟紅唇,喚出名字,隻見眼前一抹紅光一閃,一身紅衣的紅纓便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從明天開始,南次二脈內的任何情況都要時時向我匯報。”他默了半響,才說道。


    “是。”紅纓頷首。


    十年後。


    奚山之中,依舊是白雪皚皚。


    “殿下,這十年來。有羽山、瞿父山、餘山、浮玉山等接連有失水之勢。少卿殿下所在的禦水王城而後也連連派出了二殿下溫昊和初府初丞相家的大少和二少。但最後都一事無成,無功而返。”紅纓每一個字都咬字清晰。


    “想來,這十年裏,少卿倒是忙得很那。”虞朝熠感歎道。


    紅纓掩唇笑道:“少卿殿下雖然忙得很。但是,他還是會是不是的來探望殿下,而且還會許多有趣的東西來給殿下。”


    “他這個人倒是很會苦中作樂。”虞朝熠淡淡的說道。


    紅纓似乎像想到了什麽似的,便說:“對了,聽說二殿下明日便從堂庭山回來了。這一次治山歸來,二殿下是大有收獲,王城王上、王後、王女都會在城內迎接二殿下。那麽殿下,你不去嗎?”


    “我去了,豈不是讓母上心生怒火嗎?”虞朝熠笑了笑。


    家中,虞朝熠為庶子,其弟二殿下虞珩為嫡子。同他一母的還有王女虞桐。虞朝熠為庶子,但他也擁有和虞珩一樣的鳳凰血脈,天虞王城內隻要擁有純正鳳凰血脈的王子或是公主都有資格爭奪帝位。


    而庶子虞朝熠是為王上和一人族所生,出生便懷有半數鳳凰血脈和人族血脈。


    而嫡子虞珩是為王上和王後所生,出生便是擁有一身的純正鳳凰血脈。


    而王女虞桐並無鳳凰血脈。


    其實,鳳凰血脈就是懷有鳳凰的一絲神識和其純正靈力。


    不過,虞朝熠而後便一直住在這奚山之中,與世無爭、逍遙自在,這倒是圓了王後的一壯心思。隻要虞朝熠沒有什麽動作,她倒是不會對他做什麽的。


    “那......殿下就是不去了?”紅纓問道。


    ……


    晚間。


    虞朝熠剛沐浴完回房,便看見了紅纓在房內送來新的藏書。


    剛沐浴完的虞朝熠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衫,肩上披了一件貂毛衣袍,腦後的三千青絲隨意的披落在身後。


    月色下,竟顯得他有些邪魅誘人。


    那一雙黑色眸子內似乎是深深的寒潭一般,讓人看不清裏麵的景色。


    “殿下。”


    主仆之分,禮儀之邦。還是要有的。


    “嗯。”


    其實,虞朝熠也不是很喜歡這種麻煩的禮數。


    “殿下,我已經把今日的藏書更換好了。”


    “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虞朝熠說。


    紅纓也不便多留,便轉身離開。


    “等一下。”虞朝熠突然叫住了正要離開的紅纓。


    “殿下有何吩咐?”紅纓聞聲,便停下了腳步。


    “明日一早,隨我去見一見二殿下吧。”虞朝熠說。


    “是。”


    回應一聲後,紅纓便準備起步離開。此刻,她便見到了虞朝熠床榻上的一根木頭簪子。


    “怎麽了?”虞朝熠見紅纓還停留在此,便開口詢問。


    “沒事。”紅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無事便下去吧。”


    “是。”


    ……


    虞朝熠雖為大王子,但卻並不幹涉任何王宮之事。反倒是一身自在,平時隻是有事沒事的出席一些宴會罷了,這倒是一身輕鬆。雖然名聲不高,但生活卻是悠然自得。


    像二王子治山歸來這種事情,他一般是很少會去參加的。


    所有王宮中人會在王城王宮內迎接虞珩,而虞朝熠不一樣。他會帶著紅纓一起在王城門前等他。


    雖然虞朝熠和虞珩不是一母同生,但二人卻親同兄弟一般。虞珩和虞桐還會時不時的上奚山來找虞朝熠的。


    虞珩每一次出行回來,虞朝熠和紅纓都會出來迎接的。而虞珩都知道虞朝熠隻會在王城門口迎接,餘而久之,虞珩便會提前一個時辰回來。他知道虞朝熠不喜歡入王宮,就算是宴會也是勉強來參加的。所以,他便會提前一個時辰回到王城,趁現在偷偷見一見自己的這位許久未見的兄長。


    提前一個時辰回到王城,王宮內的父上和母上他們自然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的話,他們定然是反對的。


    虞朝熠一身藍衣,外肩白袍加身,腦後的三千青絲上半部分被一根精致的木頭簪子給挽起。


    他劍眉星目,膚白如雪,就算是站在角落裏麵也是顯得熠熠生輝,格外的引人注目,在他身後跟著的紅纓依舊是一身紅衣紅袍,驚豔絕美。


    在王城內駐紮著的士兵已經在這偌大的街上梳理出了一條通道來了,城內的百姓有些比較好奇就會跟著一個接著一個圍在士兵的身後看著。想來,他們也是知道二王子今日回城的好消息。


    而虞朝熠和紅纓則端正的站在了一處角落邊上。


    時辰過半,隻聞王城門口那處‘吱’的一聲城門大開,聲音著實是嘹亮。


    首先進來的是一群身著鎧甲的士兵,他們在前列隊。在前護衛的士兵足足有五十人以上,然後便是一架金色的華麗馬車進來。前麵有一位士兵負責牽著馬繩,馬車後麵還有跟著一群源源不絕的士兵們。


    一進王城門口,便見馬車內的少年時不時的撩起簾子,看看外麵的環境。


    馬車內的少年便是今日治山歸來的虞珩,他生得倒是於虞朝熠有幾分相似的地方,虞朝熠看似風華絕代,儒雅如玉,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書卷氣息,而虞珩倒是不一樣。他的身上充滿的男子該有的剛陽之氣,他的眉眼似劍,鼻梁高挺,一身暗紅衣袍,腦後的三千青絲被一頂淡黃色的發冠盤旋著。


    虞珩很快便注意到了站在角落裏麵的虞朝熠和紅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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