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等第二天到來的時候,思榆睜開眼看見的,是一身紅衣的紅纓和玄澈。


    紅纓和玄澈是昨夜突然便被虞朝熠叫來照顧思榆,他們守在思榆身旁已經一個晚上了。


    玄澈自然是知道事情經過的。應是在外麵等殿下所以冷到了吧?


    “你終於醒了,可擔心死我們了。”紅纓見她睜眼,這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玉手悻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思榆欲欲起身,卻是有氣無力。紅纓見狀,便過來將她扶起。


    “這座奚山之上滿是靈氣充沛之地,這白雪皚皚亦是如此,你怎的如此傻?你修為不穩,自然是抵禦不住著奚山白雪之寒的。昨晚殿下將我們叫來的時候,他雖然已經幫你將體內的寒氣驅散,但是你也已經染上了風寒,沒有一兩日是好不了的。”玄澈淡淡的說道。


    他突然提起殿下,思榆的腦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來。


    她小臉一紅。


    思榆問:“殿下呢?”


    玄澈和紅纓麵麵相覷,麵露異色。


    “殿下在房裏,昨夜是殿下將你送回,並叫我們過來照顧你。”紅纓說。


    “老禿和玄溟去幫你準備吃的了,你先稍等一下就可以了。”玄澈道。


    “哦。”


    思榆臉有失落,便又埋頭鑽入了被窩裏麵。


    而紅纓和玄澈二人卻是一臉茫然,並不知思榆的此番動作。


    但他們也猜到了七八分,估計十有八九就是因為虞朝熠的原因。


    這兩天思榆犯病,虞朝熠倒是沒有過來看過她,這倒是讓她覺得十分的懊惱,而照顧自己的,是紅纓、玄澈、玄溟和老禿四人。


    思榆十分的懊惱,恨不得衝過去虞朝熠的身前,讓他好好的看看自己了。


    思榆似乎隔幾個時辰就時不時的問一次‘殿下在哪裏’‘殿下現在在幹什麽’之類的話語,這倒是讓他們四人已經聽膩了。


    呆在床上幾天過後,思榆身上的寒氣總算是散盡,身體也好了很多。剛一大早,天才剛亮沒有多久,思榆便著好衣衫批好貂毛衣袍就風風火火的衝到了虞朝熠的房前。


    好久沒有見到自家殿下了,思榆當時在床上時不時的吵著要鬧著要去找虞朝熠。還好有四位人事製止了她的動作,不然的話,止不住是要病上加病的。


    得知自己的病狀已好,便急急要過來見虞朝熠。要不是因為是夜晚的話,思榆早就衝過來虞朝熠的身邊了。


    奚山之上亥時息,辰時起。


    可是,現在的時辰還沒有到辰時呢!


    思榆忍不住自己的期待,便小心翼翼、偷偷摸摸、躡手躡腳的開門走進了虞朝熠的房內。


    思榆走到虞朝熠的床榻前,便已然看見了那一張日思夜想的人。


    還沒有到辰時,虞朝熠自然不會起身,此時的他閉著眼睛,三千青絲隨意的披落在床榻上和地麵上。一身白色內衣似乎能夠凸顯出虞朝熠原本就完美的身材,他的五官在虞朝熠更是姣好又精致,看得思榆根本就移不開眼。


    思榆小心翼翼的過去,毫不猶豫的就坐在了床榻邊上。


    她看著虞朝熠的臉,竟然不自覺的又湊了過去。


    她腦後的青絲落下,撫到了虞朝熠的臉上,弄得虞朝熠感覺有些癢癢的。


    虞朝熠剛一睜開眼,便看見了思榆那一張清麗的容貌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什麽情況?


    虞朝熠一個激靈,被嚇到竟是連爬帶滾從床榻上摔了下去。


    “啊!”


    虞朝熠依舊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他看著床榻上的思榆,竟是一臉愕然。


    “殿下。”思榆起身,想著要過來,卻被虞朝熠一聲止住了。


    “你給我站住。你怎麽在這裏?”虞朝熠問道。


    思榆回答:“殿下,為什麽你這兩天都不來看我?我想見你。”


    虞朝熠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說道:“你一個女子成何體統,知不知羞恥?”


    思榆眼眸眨巴眨巴的天真道:“殿下,羞恥是什麽?”


    “你……”虞朝熠盡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出去!”


    “不出去,我要看著殿下,我好久沒有來看殿下了。”思榆誠懇的說道。


    “出去!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信不信我、我把你扔出去。”虞朝熠一字一句,不怒自威。


    思榆看著他,片刻,這才說:“是。”說罷,她才起身了虞朝熠的視線,在門口站著。


    虞朝熠見思榆已經從眼中消失,這才勉強鬆了一口氣,這人……看來得好好教教她什麽叫羞恥心了。


    一陣無奈之後,虞朝熠才去著起衣衫,挽起青絲。


    他著一身藍色錦服,外披一白色貂毛衣袍,腦後的三千青絲被以銀冠束起,他的模樣依舊是那般的漠然清淡,他的人簡直美得不像是現實中的,倒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仙人一般,仿佛天生便擁有仙人的出塵之姿。


    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洗漱完後,這才縱身走出房內。剛一踏出門檻,他便看見了思榆的那一張絕美容顏。


    虞朝熠突然止步不前,看了她一眼。


    “你還呆在這裏作甚?”虞朝熠不冷不淡的說道。


    思榆笑著回答:“自然是要跟著殿下,看著殿下。”


    “不行。”虞朝熠的一聲否定讓思榆突感不適。


    “有什麽不行的?鯉魚仙和老禿說要是喜歡一個人的話就要天天看著他,時時刻刻呆在他的身邊才可以滿足自己。”思榆大眼睛眨呀眨很是靈動可愛。


    虞朝熠一愣,“誰、誰教你的?怎的學這種東西。”


    “我喜歡殿下,就想要和殿下一起。”思榆義正言辭的說道。


    虞朝熠問:“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思榆回道:“我知道。鯉魚精說就像是我喜歡吃一樣。所以,我喜歡殿下。”


    咳咳。


    突然,一陣不悅的聲音響起,虞朝熠和思榆扭頭一看,便看見了‘罪魁禍首’紅纓正托著今日殿下的早點過來。正好還聽見了一點點剛才虞朝熠和思榆的一些對話。


    虞朝熠臉一紅。


    紅纓突然覺得自家殿下的臉實在是太薄了吧?竟然動不動就臉紅了。


    “殿下。”紅纓躬身一禮。


    “嗯,先把東西放進去吧。”虞朝熠輕咳一聲,說道。


    “是。”紅纓放下手裏的早點之後,立刻就像是貓見了老鼠一樣立刻離開了這裏。


    誰知她每一步走出的時候,虞朝熠都是用一種伶俐的眼光盯著她,好似要將她盯得體無完膚一般。


    紅纓離開之後,思榆就已經湊過去紅纓剛才放下的早點那裏。虞朝熠同樣走進房內,他的眼神瞟了一眼紅纓送來的早點,平日裏自己的早點都是一碗粥和幾個包子,如今卻多了幾個雞腿和幾根油條,看來她應該是知道今天一早思榆來找自己的事情了。


    思榆坐下一把抓起自己喜歡的雞腿就開始吃。虞朝熠剛坐下的時候,就看見思榆已經解決完了一隻雞腿。


    虞朝熠很開始動手了,他優雅的姿勢和眼前思榆那粗魯的姿勢完全是呈相反的美感。


    思榆剛想說些什麽,虞朝熠見狀,便說道:“食不言寢不語。”


    “什麽意思?”思榆問道。


    虞朝熠耐心的說道:“意思就是,吃飯睡覺的時候不要說話,不然就會嗆到的。”


    “哦。”思榆微微頷首。


    隻是,虞朝熠和思榆吃了一頓安安靜靜的早飯。隻是,這周圍安靜的氣氛可真的是靜得可怕。思榆一邊吃一邊是時不時的抬頭看虞朝熠一眼,虞朝熠倒是不以為然,並沒有說些什麽,也沒有抬頭來看她,隻是專心致誌的吃早點。


    被思榆時不時的盯著,虞朝熠卻是感覺渾身都不舒服一樣,就是有些怪怪的。


    直到吃完早點之後,虞朝熠便起身像是準備離開的模樣。思榆見狀,又看了看自己手裏抓著的那一隻還沒有吃完的雞腿,這才放下,起身走到虞朝熠的身邊。


    思榆正想著抓住虞朝熠的衣袍,誰知他一見,便急急避開。


    思榆見狀,心思一沉,眸光一低。


    “髒。”虞朝熠見她神色不對,便說了一字。


    思榆呆愣。


    虞朝熠見著她這般模樣,倒是無奈,他隻手捏了一個法訣,便將思榆手上和臉上的油漬給抹去。


    “好厲害。殿下,我想學這個。”思榆突變雀躍,糾纏他道。


    “你的修為除了在我身上吸收了十年微弱的靈力之外,雖有百年功力,但你不羈放縱,倒是沒有什麽紮紮實實的修為。你,隨我來。”虞朝熠一揮袍子,便起步起來。


    思榆自然是像一個小跟班一樣喜滋滋的跟在虞朝熠的身後。


    虞朝熠將思榆帶來了後麵的一個小校場裏。這個校場幾乎很少人來用,就算是虞朝熠自己也極少來,更別說是紅纓他們幾個了。


    這裏和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麽例外,依舊是白雪皚皚,唯一不同的是多了‘校場’兩個字的牌匾吧。


    “你想修什麽靈力,修行者一般都喜歡選擇適合自己的靈力。”虞朝熠淡淡的說道,“看你木頭的體質應該是修木的。”


    思榆問道:“殿下是修什麽的?”


    “水。”虞朝熠緩緩說道。


    在天虞王城鳳凰一族之中,大多修火,唯有虞朝熠一是特別修水的。


    “那我也要和殿下一樣修水。”思榆道。


    虞朝熠上下打量著她,說道:“你的體質並非是修水的料子。”


    “那殿下叫我修什麽我就修什麽。”思榆又轉言道。


    虞朝熠輕歎一聲。旋即,便隻手一揮,一柄通體碧綠的精致長劍悄然落於手中。雖然這柄碧色長劍沒有絕塵的那麽鋒利,但其威力也不弱。這柄長劍其精致程度可以甚比絕塵之美。


    思榆一見,甚是歡喜。


    虞朝熠將其遞給她。


    思榆接過,很是歡喜,“殿下,這是送給我的嗎?”


    “嗯。從今往後,它就是你的佩劍了,至此一生,它都隻能夠擁有你一個主人。”虞朝熠道。


    “是殿下親手做的嗎?”思榆問道。


    “算、算是吧。”


    “殿下,它叫什麽名字?”思榆溫柔的撫摸著它碧綠通體的劍身,很是小心,生怕驚了它一般。她似乎還能夠感受到它發出了一陣陣清脆的劍鳴聲。


    虞朝熠沉思了一陣,才說:“叫……無染。”


    他取這個名字,隻是希望眼前人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是這般,一塵無染,如此純真的玲瓏心,很好,與世無爭,逍遙自在的度過漫長的一生。


    思榆叫好,“殿下取的名字果真好聽。”


    “咳咳,從今往後,你就好好修行,別在偷懶了。”虞朝熠淡淡的說道。


    得到無染之後,思榆幾乎整天是愛不釋手的。一天到晚看著無染傻笑,無染很是方便攜帶,它能夠幻化成為一個碧綠簪子,倒是奇妙。


    而思榆得到無染之後,便來找紅纓大讚一番。而後便引來了玄澈、玄溟和老禿。


    “這無染果真好看。不愧是出自殿下。”紅纓也摸了摸無染的劍身,笑著稱讚道。


    “那是,殿下可從來沒有對我那麽好呢!還親手鑄劍,這劍的材料更是極好。”玄溟失望說道,光是衝著這一點,他就是嫉妒思榆的了。


    老禿笑道:“你能和思榆比嗎?”


    “比不上、比不上。”玄溟揚了揚手,道。


    “話說,思榆修的是什麽靈力的?”玄澈湊過來好奇的問道。


    思榆回答:“殿下說我適合修木。”


    “不愧是木頭,果然還是得修木。”老禿說道。


    “那你們是修什麽的?”思榆問道。


    紅纓道:“我是鯉魚精,自然修水。”


    老禿道:“我一個兔子精就修土啦。”


    玄澈道:“我和玄溟也是修水的。隻因為我和玄溟的真身乃是一朵水蓮花所化。”


    “我也好像和殿下一樣修水。”思榆嘟噥道。


    紅纓笑道:“每一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修水的話應該是不適合你,有可能修了之後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也不一定。殿下也是為了你好。”


    “修木也挺好的,畢竟你看看我們奚山那麽白,有一點花也是好的。”玄溟說道。


    思榆又問:“花是什麽?”


    然後,四人一陣呆澀。


    “哦,對了。奚山之上終年白雪,一般的花根本就不可能在這麽冷的環境下活下來。所以,思榆自然就不知道什麽是花。”玄澈說道。


    “等著。”聽了玄澈的話,老禿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便從懷裏抽出一本書給了思榆。


    “這百花大全可是講述了我們南山三脈之內的花朵了。”


    思榆接過書籍,打開一看,卻是分外眼紅。


    “好好看。”思榆兩眼發光。


    玄溟道:“咱們奚山之上極少有好看的花朵。平時一帶回來的花朵沒有半刻鍾便枯萎了。”


    思榆突然問道:“你說殿下會喜歡花朵嗎?”


    四人麵麵相覷,果然是為了殿下。


    “我也不太清楚這個,殿下應該會喜歡吧!花朵那麽好看,又那麽香。我就很喜歡。”老禿說道。


    “要怎麽才可以變出花朵?”思榆問道。


    “這……一般來說很難吧?”紅纓猶豫道,“思榆的修為不強,怕是很難辦到的。”


    “這……其實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花朵這種東西,反正在奚山上也活不了多久。”玄溟道。


    “可是花朵很好看。”思榆道。


    “那……”玄溟正想再說些什麽,便被紅纓賞了一個暴栗,“怎麽摧毀一個純真少女的希望你過意得去嗎?”


    玄溟捂了捂自己的後腦勺,“行吧,我閉嘴。”


    “來,思榆,我教你怎麽樣才可以變花。”說著,紅纓便帶著思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玄溟看著她們二女遠去的身影,便對玄澈說道:“你說,這能變出來嗎?萬一思榆失敗了,那豈不是很打擊她的自信心嗎?”


    玄澈笑著說道:“不會,我看思榆的天賦也很好啊!”


    玄溟白了他一眼,“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感覺。”玄澈微微一笑。


    “屁啦。”


    “我覺得我們作為殿下和思榆的神助攻組合,應該要幫助思榆成功才可以。”玄澈笑得如沐春風。


    玄溟差點沒有吐了,“神助攻組合?你真的是會玩。”


    老禿摸了摸自己的白胡須,說道:“玄澈的說法我是極為讚同的。為了幫殿下擺脫單身,應該要是有點付出的,你看看人家紅纓多麽的賣力。”


    玄溟白了一眼,望天長嘯,“你們都瘋了嗎?”


    “你先前不是很讚同的嗎?怎的現在就慫了?”老禿問道。


    玄溟憨笑道:“那是我年少無知惹的禍。”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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