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將虞珩等人帶到了齊家後院的一室雅間內,侍女推門進去,卻已見桌麵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式。看起來還是熱氣騰騰的,應該是剛擺上去的吧。


    侍女隻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還請殿下見諒,屋內簡陋。”


    “無妨。”虞珩看了她一眼,便淡淡的下了逐客令,“你先下去。”


    “是。”


    侍女微微躬身,便後退離開了。


    虞珩剛準備抬腳進雅間內,隻見身旁的思榆比他還要快一步直接衝了進去,瞬間落座。


    虞桐驚呆,“這速度……厲害啊!”


    阿紫一愣,便看了思榆一眼,問道:“殿下,這人是誰?二殿下都還沒有落座呢!她怎麽......?”


    虞珩並沒有在意,隻是十分淡定的進屋,自然而然的便落座在了思榆的身旁。


    書恒隻是輕笑一聲,便來到了虞珩身後站著。


    虞桐瞥了阿紫一眼,“阿紫,這位姑娘可是貴客,你萬不可以對人家無理。”


    阿紫又是一驚,才道:“是,屬下知錯。”


    虞桐也沒有怪她的意思,她說道:“注意分寸就好了,多餘的話萬不可以亂說,同我一起進去吧。”


    “是。”阿紫頷首。


    隨後,虞桐也跟著落座。


    思榆眼中含光,清咽一口言談,轉向虞珩。


    虞珩微微一笑,“想吃便吃,不必拘謹。”


    思榆微微頷首,麵上優樂之色盡顯。竟是虞珩開口,那思榆便不必拘謹,張口便吃。


    虞桐瞅了瞅思榆一眼,卻瞅見了她那一副狼吞虎咽的吃法,竟是那麽的......不知端莊儀態。旋即,她又瞅了瞅自家兄長一眼,竟發現他倒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看樣子好像沒有被思榆那狼吞虎咽的吃法給嚇到一般。然後,她又看了看書恒,卻發現書恒和虞珩一樣也是一臉風輕雲淡的模樣。


    見狀,虞桐和阿紫竟是不由自主的驚呆幾分。


    因為,在初次見麵思榆的時候,然後再有後麵幾天一起用膳的時候,虞珩和書恒也是被思榆這般‘不堪入目’的吃相給驚呆了。他們發現思榆不僅僅是吃相方麵難看,就連食量更是巨大,當時虞珩和書恒不禁腹語,思榆食量這般驚人,也不知道虞朝熠是怎麽養的?對此,便覺得特別的好奇。所以,虞珩和書恒隻是被虞桐和阿紫早一些驚呆了而已。而這時,見慣了之後,便是覺得這是司空見慣的景象了。


    虞珩隻是飲了一口書恒倒的一杯花茶,同樣的,虞桐也飲了一口阿紫倒的花茶舒了舒一口氣。


    她們兩位需要冷靜冷靜才是。


    虞珩淡淡開口說道:“書恒,阿紫,說說這一次的事情吧。”還是正事比較重要。


    “是。”書恒和阿紫紛紛應聲而至。


    “發現銀子和瓷器丟失的人,乃是齊家的大公子齊溫。齊大公子是在五天前的發現東西丟失的。發現丟失之後,他立刻就上報給了齊家家主齊寧。”書恒細細道來。


    虞珩微微皺眉,便問道:“竟然是五天前就發現的銀子和瓷器丟失,那為何昨日晌午才來報?”


    書恒回道:“說是不想給殿下惹麻煩,想看看能不能將銀子和瓷器找到。”


    虞珩一聽,怒氣上湧,猛地一拍案,“胡鬧!明知自己沒有那個能力便不可行事,怎麽連這番道理都不懂?”


    虞珩突然一怒,這番行為動作無疑是嚇到了身旁的思榆。


    思榆猛地一抬頭怔怔的看著虞珩,虞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對,便收斂脾氣,臉上重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麵向思榆,“無事,你繼續便可。”


    思榆微微頷首,也沒有多問什麽,便又繼續忙活了。


    書恒道:“他們說是自己錯了,這一次請殿下來便是為了賠罪。”


    “若不是情勢難為,他們怕是在母上壽宴當天才上報吧?五天時間,昨天才上報,這短短不到四天的時間,那盜賊許是把銀子和瓷器運送出去了。”虞珩眉頭一皺,說道。


    虞桐若有所思的說道:“兄長此話有理。不過,會不會有別的可能。也有可能是齊家在撒謊,根本就是他們自家人偷的。隻是,那齊寧可能不知道是自家人所為便上報。”


    虞珩腦經一轉,道:“自然是有這個可能性,許是他們自家人在狗咬狗也說不定。”


    虞桐臉上的淡然轉變為焦慮,“兄長,我們該怎麽辦?距離母上的壽宴已經沒有多少天了,減去壽宴兩三天的擺設,我們隻有七天時間了。”


    虞珩微微皺眉,沉默片刻,才又道:“無妨,就算是隻有七天時間,我們也要把這偷盜銀子和瓷器的賊人給找出來。”


    虞桐轉向虞珩,“兄長,你有什麽打算?”


    虞珩並沒有回答虞桐,而是轉向書恒,凝重神色問道:“書恒,我的楓焱帶來了嗎?”


    書恒微微頷首,“回殿下,楓焱帶了。”


    虞桐一驚,好奇的問道:“兄長,你帶楓焱幹什麽?”


    虞珩道:“楓焱是我的配劍,我自然是要隨身攜帶的。而且,也能夠以備不時之需。”


    虞桐道:“這裏可是天虞王城,你可是二王子,誰敢忤逆你?”


    虞珩目光之中滿含霜色,“那可不好說,我們都多久沒有來王城了?竟然還敢有人偷盜母上壽宴所用的銀子和瓷器,你說這賊人,大不大膽?若是真的動了楓焱的話,也算隻是一個小懲罰而已。”


    虞桐倒吸一口涼氣,目瞪口呆。


    不愧是虞珩。


    虞珩一身紅衣,妖豔至極,好看的容顏之上竟是攝人心魂的色彩。


    “吃完東西之後,我們再去好好的了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吧。”話語落下,虞珩和虞桐準備動筷子的時候,目光微微垂下,卻見眼前桌麵上的食物已經被一掃而空了。


    “思榆?”虞珩看了她一眼。


    他們還沒有聊幾句話,思榆竟是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桌麵上的食物給解決掉了,那食量可是大得不得了啊!


    虞桐驚到手上剛拿起來的筷子都掉了下來。


    虞珩苦笑道:“書恒,阿紫,你們再去拿一些吃得過來。”


    “是。”


    書恒和阿紫應聲而至,正準備轉身離開之時。虞珩突然叫住了書恒,“書恒,你再去拿一些思榆喜歡的吃食過來。”


    虞珩突然叫住書恒,自然是因為思榆了。


    思榆一聽虞珩叫書恒和阿紫去拿吃的,那還怎麽沉得住氣呢!她又不敢突然大聲說話,似乎是生怕驚了虞珩他們,便下意識的扯了扯他的袖袍,虞珩也不笨,自然是明了思榆的意思。


    “是。”書恒回應一聲,便與阿紫一同出去。


    剛一出門不久之後,阿紫便好奇的開口問道:“書恒,那思榆姑娘究竟是誰?怎麽的二殿下竟會這般遷就?”


    “殿下說思榆姑娘是貴客,在私下更是不允許我們議論。”書恒隻是回了她一句簡單的答案,其他的並沒有多說。


    雖知思榆乃是貴客,但為何是這般遷就,怕是隻有虞珩自己才能夠知道答案的。


    阿紫自然是知道書恒不會多說什麽,書恒和阿紫一樣,都是自小便跟著自家殿下的。對於殿下的命令可謂是說一不二的便一一聽從,這一點,阿紫還是知道的。自然如此,她便不會多問,一路上便和書恒一起安靜的去膳房看看。


    而在裏麵坐著的三人,卻是沒有聽見書恒和阿紫二人的對話。


    虞桐細細的盤查了思榆幾眼,“我說,你是豬嗎?我和兄長的那一份你都吃完了,怎麽還沒有飽?”


    思榆喜滋滋的說道:“殿下說過,能吃就是福。”


    虞桐哈哈大笑,便好奇的問道:“那......你家殿下還說什麽了?”


    思榆道:“殿下說,我要是還餓的話可以叫鯉魚仙繼續做吃的。”


    “鯉魚仙?你說的可是紅纓?”虞桐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問道。


    思榆微微頷首。


    虞桐突然腦筋一轉,她看看思榆,又看看虞珩,便道:“真是不知道我的兩位兄長到底是怎麽養你的?”


    吃過午膳之後,虞珩、思榆和書恒三人便一一來到了這齊家大廳內。


    此時的齊家大廳,隻有齊寧和齊溫兩父子在此。


    齊寧和齊溫一見了虞珩來此,便愕然起身,躬身行禮,“見過殿下。”


    “平身。”虞珩微微開口。


    “謝殿下。”齊寧和齊溫二人應聲而起。


    齊寧看了一眼虞珩,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午膳可還是過得去?”


    虞珩雙手負背而立,微微一笑,“自然,這幾天可是要在府上多叨擾幾天了,您不介意吧?”


    齊寧賠笑道:“自然不會介意,殿下想在齊家住多久都可以。”


    虞珩突然鋒轉話題,問道:“我需要了解一下這一次銀子和瓷器失竊的事情,聽說您家的齊大公子是第一個見到銀子不見的?”


    齊寧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回道:“回殿下,是的。”


    虞珩道:“那就讓我先問他幾個問題,你沒有意見吧?”


    “這……”齊寧一驚。


    虞珩見他猶豫,便迅速的掃了他們二人一眼,卻發現齊溫臉上有幾分異色呈現。


    虞珩輕微挑眉,語氣不怒自威,“怎麽?你們有意見?”


    齊寧臉上的慌亂之色盡顯,他忙忙道:“殿下開口,自然……自然是可以的。”


    虞珩朝後瞥了齊溫一眼,“還不走?”


    齊寧隻覺得一股寒氣襲來,突感一震,便微微躬身,轉身離開了這裏。


    虞珩朝後看了書恒一眼,書恒意識過來,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思榆看著他們臉上的神色各有不同,虞珩的神色有些嚴肅還帶有不容置疑的威壓,而在虞珩氣場的威壓之下,他齊溫臉色極差,似乎有幾分膽怯之色。


    思榆奇怪的看著他們幾個。


    思榆呆站在虞珩身後,也沒有亂說話亂動,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你是第一個發現東西不見的人,全部的詳情一五一十的說給我聽,要是有遺漏任何地方或者是要撒謊的動態,本殿下絕對定你一個不敬之罪。”一字一句,虞珩都說得無比清晰,鏘鏘有力。


    齊溫點點頭,說道:“那日的確是我發現東西不見的。”


    “就你一個人?”虞珩問道。


    齊溫弱弱的說道:“還有……家裏管財務的徐白。”


    他一字一句,都不如虞珩的語氣哼強有力,反倒是柔柔弱弱的小公子,一嚇就倒。


    “徐白?”虞珩麵露難色,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似的,旋即才道:“你先下去吧。”


    “是。”


    齊溫唯唯諾諾,行禮之後便匆匆離開,隻見他的背影是那般匆匆逃離的模樣。


    他長得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好模樣,就是不怎麽驚嚇。


    虞珩轉向思榆,“我們回去吧。”


    “嗯。”


    思榆微微頷首,倒是比虞珩預想的乖巧的模樣還要的乖巧。


    虞珩和思榆二人回到房內之後,便見虞桐、書恒和阿紫已經在裏頭坐著了。


    虞珩走來,一揮袖袍,躬身坐下。而思榆則坐在了他的身旁。


    “怎麽樣?”虞桐倒是首先一臉好奇的湊了過去詢問。


    虞珩道:“沒有問出什麽,那個家夥唯唯諾諾又膽小,看他那一副樣子好像是我要把他吃了一般。隻說當時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叫徐白的人。”


    虞桐笑道:“兄長,我看這件事情不簡單。你剛才叫我去找一找齊家人上下一些和這一次丟失事件有關的人,我和阿紫,還有後來被你叫過來的書恒都問了個遍了。”


    虞珩轉向書恒,“那你解釋解釋。”


    書恒應聲而答,“根據我們的調查來看,這一次丟失事件牽連了齊家眾多口人。先是發現了銀子和瓷器不見的齊大公子齊溫和齊家管理賬目的徐白,幾天前他們發現之後,有人看見他們先是去大廳裏找人通知了情況,而那個人,則是齊大公子的生母,齊寧家主的大夫人陳白靈。當時他就是先告知陳白靈的,然後才告知齊寧的。而當時齊寧先是將這一件事情全權交給齊家的管家齊徐之和徐白二人全全處理,並命他們找回丟失的銀子和瓷器。而當時協助齊徐之和徐白調查的,就是齊家的其中兩名家丁莫歆和徐白的表弟徐州。”


    虞珩一邊聽著書恒的解釋,一邊漸漸陷入了沉思之中。


    “齊老頭厲害了,那麽重大的事情竟然交給這群人處理,他表明了就是有心無力,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我看他們應該是還有逃跑的計劃了,表麵上親力親為,暗地裏也不知道搞了什麽手腳?”虞珩放在地麵上的手掌已經化拳,不斷發出咯咯的聲音。


    書恒繼續說道:“殿下,那齊徐之和莫歆二人是大夫人陳白靈的人,而那徐州和徐白兩兄弟則是管家齊徐之那邊的人。”


    虞桐眸光一閃,磋磨磋磨了自己的手掌,“也就是說,那個什麽大夫人和管家是最有可疑的人。”


    虞珩轉向書恒,“來之前我不是讓你調查了一下齊家的情況嗎?”


    “是。”書恒微微頷首。


    虞珩目露冷色,一手放在桌麵上有規律的敲擊著,“說說,那個大夫人和管家的事情。”


    書恒說:“殿下,管家齊徐之是兩年前開始才在齊家就業的。據說是大夫人陳白靈介紹過來的。進入齊家之後更是很快就勝任了這番工作,身受家主齊寧的器重,似乎將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給他來打理了。奇怪的是,他雖然是大夫人介紹過來的人,但進入了齊家之後,他幾乎是極少和大夫人來往了,幾乎十天沒有一天隻能夠搭上話的。而且事情也處理得僅僅有條。還有那個在齊家管理錢財的徐白,他好像是齊徐之那邊的人,但在半個月前,突然就轉去了二夫人袁瑤那邊。”


    書恒的話語剛落,卻引來了虞桐的不滿,她略有些懊惱,“不會吧。先是那個什麽管家和大夫人,現在又來了一個二夫人,怎麽什麽都那麽難搞?那現在就是整個齊家的人都有嫌疑了吧?”


    虞珩微微垂眸,冷聲道:“這件事情我們須得一件件的來處理一下。”


    虞桐問:“怎麽處理?一個一個去問嗎?我看他們之間的關係倒是複雜的很,兄長若是去問的話,怕是一時半刻也不會有答案的。”


    虞珩道:“關鍵是找到被盜走的東西,這四天的時間,也不知道東西有沒有被運出去?書恒,你明天就去調查一下那個什麽管家齊徐之,而阿桐和阿紫就去會一會那個大夫人和二夫人先,我和思榆就會先去事發現場看看情況再說。”


    “嗯。”虞桐微微頷首。


    “是。”書恒和阿紫應聲道。


    虞珩歎氣道:“今天從王宮裏過來已經花了很多時間了,天色漸漸晚了,你們就先去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


    “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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