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過來的,虞朝熠死後,她整個人幾乎就是被溫少卿和老禿一拖一拽著帶回奚山的。


    奚山依舊,銀裝素裹。人,卻未歸。


    ?虞朝熠的屍體最終被放在了一座冰棺之中,後,便沉入了寒榮泉底下。因為虞朝熠擁有一半凡人的血脈,一半鳳凰的血脈,所以虞朝熠死後並不會變回原形。


    他依舊是一身藍衣,風華絕代,麵容姣好。


    ?而已經化為了水蓮花的玄溟玄澈二人也被一起放入了寒榮泉之中。


    ?紅纓的魚尾在水麵泛起一道道波瀾,它看起來比平時還要激動,又帶著一絲悲傷。它遊到在水麵上的水蓮花邊上,來回徘徊,像是在哭一樣。


    ?思榆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裏,冷風微微吹打著她的身體,她的目光比平時還有失神,那一雙明亮的眸光黯然無光,像是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神采一般。她的手中緊攥著那一枚虞朝熠始終都帶在手腕上的滄海遺珠。?


    緊緊的握著,生怕是消失了一般。?


    殿下沒有了,冰羽鳳翎沒有了,不染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思榆根本就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到底僅剩下什麽了?明明手裏緊握著滄海遺珠,可是,思榆卻依舊感受不到滄海遺珠的存在。


    晶瑩的淚水從思榆的眼角滑落,落入雪地之中,竟是華為了冰晶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殿下,你怎能夠這樣那麽狠心的要便將思榆一人扔下了……”低泣的聲音在思榆的耳邊回響,她一人站在那裏,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明明是近在眼前,可思榆此時感受到的,卻是遠在天邊……


    她闔上眸子,含著晶瑩的淚珠,抿著唇,身形略有些顫然和絕望。


    這一切仿佛沒有變化,思榆隻要想見他,都能夠來到他的身邊。這一切,仿佛還是如以前一樣,隻要思榆睜開眼睛,就能夠見到……那一身藍衣的俊逸少年。


    人們都說骨肉相連,父子同心。


    難怪虞期今天一直感覺自己的心情有些糾結和混亂,像是有一塊沉重的石塊壓在自己的心上一樣,不祥的預感不斷的充斥在虞期的心間,起身從第一件事開始,往後不管是做什麽事情,他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管是什麽事情,心上仿佛都是有什麽東西揪著一樣,很難受。就像是,諸事不順。


    果然和虞期想象的是一樣的。後而虞期才知道一切的。


    虞期特意叫人留意了一下前線的事情,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


    勝了好啊!勝了好啊!


    隻是這換取勝利的結果,竟是叫虞期竟然……這般的沉重和死寂。


    他聽到了勝利的代價之後,第一時間便感覺十分的心疼。


    虞朝熠和虞珩他們都是自己的孩子,若是真正的出於私心的話,虞期隻是希望他們兩個都能夠順利的活下來。隻是,世事無常,事情能夠順著他們發展到什麽地步他不知道,一係列的事情發生的轉變,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運用了多少人的性命才換來的。


    若是,一開始他沒有求虞朝熠的話,要是,他一開始沒有去找虞朝熠的話。


    隻是,沒有一開始……一開始若知道錯的話,也許虞期就不會去拜托虞朝熠了。


    虞朝熠他所做的一切,在虞珩眼中或許是因為思榆,可是他不知道,其實那一切都是為了他虞珩自己。


    隻是,在虞朝熠死後,虞珩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件事情的所有真相。


    他‘噗通’一聲癱坐在地麵上,眼角邊上不斷落下一滴滴晶瑩的淚水滑落而下。


    他可是,從來都沒有和虞朝熠好好的聊聊,原以為這一次事後應該可以,能夠和他好好的坐下,好好的談一談的。


    隻是很不幸運,想象是美好的,現實麵對在眼前,卻是無比殘酷的存在。


    奚山。


    老禿和溫少卿二人正端坐在前院,兩個人皆是一臉喪氣模樣,不得不說,虞朝熠的死不僅僅隻是對思榆有很大的影響的。


    就連溫少卿和老禿二人與虞朝熠之間的羈絆更是不比思榆要少。


    溫少卿看著眼前那一片蒼茫白雪,在眼前竟是別有一番韻味,這時,溫少卿總是會想到,虞朝熠那個笨蛋總是會時不時的站在那裏,一身藍衣,雙手負背而立,他就這樣站在那裏,竟是將這白雪之地顯得恍如九天攬月之地一般的絕色。


    要是以前,虞朝熠站在那裏,當雪落下的時候,溫少卿也依舊如此,撐著一把紅傘來到虞朝熠的身旁。仿佛一切都如同依舊一樣。


    老禿霍然起身,像是決定了什麽似的。


    “你要去幹什麽?”溫少卿微微抬眼問道。


    老禿笑道:“還請少卿殿下好好休息著。”


    老禿手裏撐著的拐杖一步一步的轉身離開,他也不管頭頂上的落下的皚皚白雪,便一步步落入其中。


    看著老禿的背影,溫少卿突然覺得他老了許多,那終老的身影,已經失去了當時的活潑。


    溫少卿目色有些沉重和煩躁,心中仿佛有著無數的感情蜂擁而出。


    “不是說……不會有事的嗎?”溫少卿的眼角含著淚光,不斷飛出。


    他的身體不斷的在顫抖著。


    琰城。


    老禿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幸運,下奚山,入琰城。他前進的步伐根本就沒有遭到任何的阻攔。整個王宮之中,仿佛是空無一人。


    老禿的步伐有些沉重而踉蹌,他的麵色更是足漸變得憔悴,一瞬間,他竟然比從前還蒼老了幾分。


    若是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的話,那麽老禿私自下山,一定會被那位殿下問東問西的,曾經老禿還一直嫌棄他囉嗦,他一個老人都沒有那麽的囉嗦,可他卻不一樣,他比自己看的透徹,明明活得歲數是奚山之中最大的。可偏偏,沒有虞朝熠看得一切透徹,沒有他知道的一切來得清楚。


    有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虞朝熠的腦子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那個時候,虞朝熠那一張俊逸的麵容之上,看著自己的模樣,竟是那麽的著急和充滿著……老禿從來沒有想到的是……關心和擔憂。


    他看起來,倒像是風塵仆仆的模樣,倒像是……一直在尋找著什麽重要東西一樣。


    越過琰城的一切,老禿這才想起來自己曾經是來過琰城的。


    老禿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那麽順利,甚至是沒有一點阻礙的……見到的虞珩。


    虞珩一身紅衣,金冠束發,他的衣著,如當日與思榆成親時候的一樣,如今卻是依舊未變。


    虞珩看起來略有些狼狽和……疲憊,虞珩看起來好像很累一樣。


    老禿看著虞珩的手中,緊緊的握著那一隻,已經失去了它原有光澤的冰羽鳳翎。


    鳳翎的主人死後,它原本就擁有著的光芒就會消失,失去它原有的生氣和色澤,原本散發著冰藍色光芒的鳳翎,竟是在一瞬間,化為了消沉的灰色。


    仿佛隻剩下了一片死寂一樣。


    虞珩那一雙略為黯然的眸光盯著他手裏的冰羽鳳翎,他緊握著,就這樣坐在那裏,就這樣看著,仿佛有什麽東西由心中猛然發出的一陣疼痛。


    他看著手裏的鳳翎,卻是露出了一絲難堪的模樣。


    書恒一麵冰冷的站在虞珩的身旁。


    他一身灰色衣袍,他的頭上插著的,是那一隻,散發著熠熠生輝的記桐鳳翎。


    老禿看著虞珩手裏緊緊拽住的那一隻冰羽鳳翎,竟是覺得有些可笑。


    “虞珩,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結果嗎?”老禿那低沉的聲音漸漸傳入了虞珩的耳邊。


    這個結果是他想要的嗎?


    他並沒有因老禿的到來感到太大的詫異。


    自從冰羽鳳翎之上的色澤暗淡之後,虞珩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完全不覺得,從前虞朝熠對他的好,甚至是一切,都是假的。


    若真的是假的,他就不會……任由他這般擺弄了。他真的不知道,老禿的這個問題倒是應該怎麽回答。虞珩緊攥著手中的那一隻已然暗淡了色澤的冰羽鳳翎,他的眸光微微抬起,落在了來人老禿的身上。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你們總是說朕什麽都不知道,現在朕就想要知道一切。朕想要知道,朕從來都不知道的那哪一切。”虞珩的聲音略有些沙啞。


    老禿深吸一口氣,“虞珩,那你什麽都不知道,有的時候我甚至希望,若是殿下能夠如你一樣,生活得那麽平靜的話,那該有多好?別說是殿下了,換作是你,或者是其他人都一樣。荼婭若是對殿下幹的一切放在你的身上的話,哪怕是你,也會如殿下一般的……”虞珩冷哼一聲,“胡說……”


    老禿道:“殿下的母親是凡人,這一件事情是整個天虞王城都知道的事情。我且問你,你可曾見過殿下的母親。”


    虞珩想了想,卻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老禿笑道:“那自然是因為,在你出生之前,殿下的母親,早就被荼婭設計……身亡了。”


    老禿的話語如一道閃電一般落在了虞珩的心中,他霍然起身,大吼一聲,“你胡說!”


    “我胡說?”老禿隻覺得這一句話有些好笑,“若是我胡說的話,你且可以自己調查一下,或者去問問你的母上,又或者是問問一些已經退休了的理事大臣,當年的事情他們都知道。活得久一點的人誰不知道,當年荼婭因為嫉妒,將殿下的母親設計引出宮外,凡人的血肉對我們妖族來說自然是有很大的誘惑的。而荼婭就是在一旁親眼看著殿下的母親在萬妖的撕咬下,屍骨無存。那個時候,先王意欲救之,卻被你的母上攔下,錯過了救命的時間,先王甚至連殿下母親的最後一麵都沒有簡單。那個時候的慘狀,乃是殿下親眼目睹。你說,荼婭是多麽的狠心,她就該去死,凡人的命就不是命嗎?難道凡人就應該被妖族撕咬嗎?你說,弑母之仇,殿下該如何忘卻?”


    老禿冷笑一聲,便繼續說下去了,“即使當年殿下想要報仇,卻也是無能為力之舉。而最可笑的是,先王竟還將殿下交給了荼婭撫養。你說說是不是很可笑。結果沒有過幾年,你和虞桐就出生了,自從你出生之後,荼婭便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唯愛你一人。你知道當時的殿下是如何過來的嗎?”


    虞珩緊攥著冰羽鳳翎,忍著心中的那一股不斷湧出的顫抖,“可母上也有作為母親撫養了他啊!難不成他全然不在乎一點點的情誼嗎?”


    老禿冷笑道:“該還的情,該還的嗯,殿下早就還完了。”


    “你……說什麽?”虞珩修眉一蹙。


    接下來老禿的一字一句,竟是叫虞珩心中的感情如臨地獄一般,直線下降。


    “殿下用了他自己的一生,償還了荼婭對他的所有恩情。”老禿沙啞的聲音竟是這般的低沉,帶著沉重的悲傷之色。


    “什麽意思?”虞珩一驚。


    老禿笑道:“是了,你是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的母上到底做了什麽人畜不如的事情。”


    “你再胡說一句試試看?”虞珩手中劍光一揮,楓焱劍直指眼前的老禿。


    書恒上前一步,看向他,“陛下。”


    老禿冷哼道:“怎麽?你殺了紅纓,還害了那麽多人,現在又想殺死我嗎?”


    聽他的語氣,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虞珩的行為,就像是,已經習以為常了。


    虞珩那一隻握劍的手略有些顫抖,是啊!紅纓被自己一劍穿心,虞桐被自己逼死,即使是虞朝熠、玄溟玄澈三人,按名義來說,也算是虞珩間接殺死的。


    “你莫不是不知道一切,所以才會活得那麽好,對殿下一點愧疚都沒有。”老禿大吼道。


    “你再多說一句的話,朕的劍可真的會將你刺穿的。”虞珩咬牙道。


    老禿道:“當年荼婭送給殿下的絕塵劍,它的材質之中,含著荼婭煉製了霜語冰咒的靈力精華,你說說,絕塵劍伴隨殿下百年,你說說,會如何?”


    虞珩一驚,“你的意思是他的身上有霜語冰咒嗎?”


    老禿道:“霜語冰咒乃是上古詛咒,中咒者輕則永生不能夠動情,不管是對你,還是我們,甚至是先王,任何的最簡單的情誼,殿下都沒有能力。一旦動情,靈力枯竭、五感盡失、後便身亡。”


    虞珩的心間突然抽搐了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的事情都能夠解釋得通了,難怪了。他的兄長明明是那麽厲害的,怎麽可能會死呢?怎麽可能會死在薑冕之的手中呢?


    嗬……原來是這個樣子。


    可是,即使是這樣,“你撒謊,朕不會相信的。”


    他大吼。


    “你若是想知道一切的話,大可以去調查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我所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老禿也朝他大吼,“你最愛的母上,就是你最愛的母上毀了殿下的一生,毀了殿下的所有,母親、父親、愛人……所有的一切,他一點點都不能夠給殿下留下,即使是僅有的一點點,她都毀掉了,她就是一個神經病,若不是她的話,殿下何曾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一邊怒吼,一邊哭泣,虞朝熠的曾經仿佛還在他的腦海之中呈現一樣,“若是你的母親還有那麽一點點人性的話,就不會將殿下逼上絕路了。我們的殿下那麽好,他做錯了什麽?殿下他唯一錯的就是出生在這裏,若不是荼婭的話,殿下他……虞珩,你和荼婭一樣,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根本就不知道在你的身後,究竟有多少人在幫助你,你和荼婭,不愧是一對狗母子。”


    “要是在說一句朕母上的壞話,我便將你一劍刺穿你的胸膛。”虞珩冷道。


    老禿哭著搖搖頭,“你不能夠殺我。”


    “你怕了?”虞珩冷笑。


    老禿笑了,他低泣道:“我不能死,紅纓死了、玄溟玄澈也不在了,殿下也不在了,奚山就剩下我一人了。我不怕死,若是可以,我可以和玄溟玄澈他們一樣,為殿下付出一切,可是現在我不能夠死。我要留在永遠留在奚山,我要等著他們回來,奚山如今……隻有我一人了。虞珩,你高興了嗎?”


    哐當。


    楓焱劍從虞珩的手裏滑落而下。


    “虞珩,他說的都是真的。”


    此時,虞珩和書恒二人的身前,又多出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一便是一身白衣的溫少卿,二其是已經鍾老的虞期。


    “父上,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虞珩一呆。


    虞期歎氣道:“是我的錯,是我叫朝熠為你掃清眼前的障礙的。他答應我,會將前線的華山肥遺一族的事情解決掉。你知道是為什麽嗎……那是因為你……以你現在的狀態,若是朝熠輸了這一戰的話,以你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胡說,朕此時的修為很強。”虞珩怒聲道。


    虞期道:“你是很強大,但是你沒有人,沒有能夠和薑冕之力敵的軍隊。你最後的結果,會是白手起家啊!”


    虞珩麵色大驚。


    “朝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若是你最後什麽都不知道的話,那朝熠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虞期的聲音帶著絲絲遺憾之色,“若是知道結果的話,我或許就不會讓他幫你了。可是,朝熠還是選擇了為你解決華山肥遺一族的事情。因為朝熠的身體大不如前,我便將自己的千年靈丹給了朝熠,希望這樣能夠盡力的維持一下他的身體狀況。得到了千年靈丹之後,朝熠完全有能力獨自一人去將思榆帶走的。可是……朝熠沒有這樣選擇……虞珩,朝熠最後的選擇,是你。”


    溫少卿笑道:“朝熠就是這個樣子的,明明都不關他的事情,可他偏偏就是一個老好人,什麽都要親力親為,明明他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明明這些事情他都可以不管的,若真的是沒有容身之處的話,我的家完全可以讓給朝熠的。可那個家夥……”


    “虞珩,你已經坐上了這個位置,為了你,不知是有多少人犧牲了自己最寶貴的性命才換來的。你若不能夠造福百姓的話,那他們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麽用?”虞期道。


    “我……”虞珩一怔。


    “希望你好好的想一想,從頭開始,到底自己所做的,是不是對的?”虞期最後一句的話語一落,便轉身離開了。


    老禿和溫少卿二人也沒有多做逗留,他們跟在虞期身後便離開琰城。


    或許,虞珩從一開始都有資格知道一切。


    翌日。那是虞朝熠死後的第二日清晨,思榆依舊站在那裏,看著寒榮泉,眸光黯然。


    那日,若華終於回來了。


    溫少卿交給他的事情,他也調查得要久了吧!不過,即使是有那麽一點點久,但他卻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滄海遺珠的年代比較久,靈力充沛,而且長期在虞朝熠的身上佩戴,自然是已經認主了才是。


    都是靈器,自然便是通靈的。就像是虞朝熠的絕塵劍一樣。


    最終,經過溫少卿的再三確認,他能夠確定,這滄海遺珠之中,納入了虞朝熠的一絲魂魄,也就是說……


    “你的意思是……”


    溫少卿笑著看著思榆,歎氣道:“或許,朝熠沒有死也說不定。”


    “真的嗎?”思榆突變釋然,這對於思榆來說的卻是一個好消息。


    溫少卿道:“即使是一絲小小的魂魄,但也是有著無限大的希望的。可能將來有一天,朝熠還是能夠回到我們的身邊的吧?”


    “滄海遺珠,謝謝。”思榆將視線落在了手掌裏緊握著的滄海遺珠之上。


    溫少卿道:“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時不知覺又過三日,那日那時,溫少卿、思榆和老禿親眼看見,那一身紅衣的虞珩,邪魅狂狷,好好的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他麵容依舊,更是如曾經一般,溫柔至極。


    “虞珩。”


    虞珩淡淡的說道:“所有的事情,朕都已經調查完了,一切和你們所說的是一樣的。”


    他笑道:“隻是可惜,這一切都已經晚了。”


    “還不晚。”思榆淡淡的說道。


    “什麽意思?”虞珩看向她。


    思榆神秘一笑,溫少卿卻說,“或許,朝熠還活著……”


    “當真?”虞珩一驚又一悲,“可是冰羽鳳翎……”


    溫少卿道:“或許有一天,你可以親手將冰羽鳳翎再一次交給朝熠。”


    虞珩眸光微微一顫,“兄長他,果然是最好的。”“是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和他相比的。”溫少卿道,“虞珩,你接下來應該有的忙了。”


    虞珩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王上。”溫少卿輕笑道。


    虞珩失笑。


    旋即,他又轉向了思榆,“思榆,抱歉我……”


    “沒事的,你已經變回來的不是嗎?殿下曾說,知錯就改善莫大焉。試問,有誰會怪你?”


    “我……”他的腦海中,竟是不斷浮現出那日那時,死在他劍下的……


    “若這都是我們定要經曆的一切,即使是稍作更改,其結果也還是會發生的。誕生在這個世界的所有人的命運線早就被設定好了,結果不重要,起碼,他們和朝熠從未有後悔過。”溫少卿淡淡的說道。


    虞珩問道:“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會一直留在奚山,等著該回來的他們。”老禿道。


    “我會回到禦水,繼續研究醫術,若是有一天招搖回來了,我定有這個能力,護他安康。還有……紅纓。”溫少卿道。


    “我將翻遍世間萬水千山,看盡一切繁華盛世,找回殿下。與君共看萬水千山、繁華盛世。”思榆笑道。


    這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一切變化,奚山依舊。人,依舊……


    溫少卿似乎還能夠看見,那白雪之中,依舊立著那一道藍色的身影……


    思榆每晚總是會夢見,與君看萬水千山、繁華盛世。


    所有的一切,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化……仿佛依舊在原地……未曾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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