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點頭了解,沒真想在門扇破舊好壞上多做關注,率先推開門扇,猛地,手觸碰到吱嘎的木門“砰”的直挺挺摔落,眉頭驚的一跳,說不關注門扇好壞就是不關注,大力踩斷門板踏了過去。


    “咿呀!扣哇伊!”


    兔耳高層打了一個哆嗦,跟在後麵總有種魔王腳底下踩碎的門板是自己的錯覺。


    總體來說這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間比那扇殘破的木門要好的多,不同於下意識猜想那般破敗落滿了灰塵,事實上就在今早之前還遍布灰塵蛛網,知道魔王的夫人要用後緊急加班打掃的。


    房間除了中央石台隱隱有魔法光暈閃爍讓人眼暈的魔法符文外,普通的找不出任何亮點,要說亮點,不知道兩旁插入紫色魔晶照明算不算。


    宗政四下瞅了兩眼,從角落潮濕脫落的牆皮上收回視線,踩著兩層台階站上魔法光暈閃爍的石台,轉過身目光似是疑惑的望向走過來的兔耳高層,麵露疑惑的問道。


    “你要跟過來嗎?如果是要帶路的話大可不必,隻要有準確的坐標,在傳送陣不遭到破壞的情況下就不會出現問題,隨從就更不需要了,本魔王相信自己的實力!”


    “這根本就不是實力不實力的問題吧。”兔耳高層腹誹。


    說起來以宗政的實力輕易就能如奧維亞那樣輕輕鬆鬆浪費個大把魔力撕開空間裂縫,他的魔力儲配完全能支撐他撕裂空間隨意轉移消耗,然而正因為撕裂空間需要消耗大量魔力,雖然他不缺這點魔力,可他的魔力說到底都摻雜了未來氣息的不定因素,頻繁使用影響了這個世界可就不妙了。


    倒不是說實力遭到限製,完全不存在的,隻不過哪裏有種田日常的輕小說男主天天搞特殊,平靜溫馨的日常需要用普通的生活方式對待,戰鬥場麵搞事情不過是日常生活中偶爾的調味料而已。


    “跟過去!?不是的!不是的!”


    兔耳高層走上前可勁甩耳朵,怎麽就扯到他要跟過去這上麵了,跟上去到宴會場地不就表明了是他向魔王透露的實情嗎,那等待他的將是來自魔族高層們齊刷刷的吃人...吃兔子眼神。


    “陛下是需要用什麽樣的理由......”


    兔耳高層想不到啥好的理由堵上魔族高層們的嘴,他是想著好老板魔王這邊的,可不代表他能把自己置身魔族高層們虎口危險之中,打算聽一聽魔王的意見,猶猶豫豫的頂起兔耳朵,希冀的看去,迎麵撒了一臉魔法陣啟動的炫目光芒。


    忽的光芒乍現,又忽的迸濺出魔法的光粒消散。


    石台之上的人影從真實到虛幻消失僅僅不用到兩秒時間。


    魔法陣中央魔王徹底消失前僅愈發微弱的飄出一段回應兔耳高層的話。


    “本魔王此次外出僅代表自己看望宴會上我的夫人適不適應,要知道她可是個喜歡害羞的人呢!”


    “...傳達......”


    兔耳高層斷斷續續的蹦出兩個字,後麵的話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裏,別提有多難受了。


    .........


    “哈啊!希望這場鬧劇能和平的結束吧,不要鬧出什麽大亂子才好,畢竟,魔王陛下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魔王陛下了!”


    “是呢,鬧出大亂子才有意思,哈哈!”


    一條漆黑深邃的空間裂縫突兀撕裂而開,聲音從中飄來。


    “呼...參見奧維亞大人...嗯...難道就沒有人說過您興致趣味真的很惡劣嗎!”


    兔耳高層仿佛卸下了擔子一般,一把扯掉鼻梁上工作用的黑框眼鏡,臉上的諂笑畏縮的表情瞬間消失,換而露出一張冰冷嚴肅的冰塊臉,充滿了死人的陰氣,彎腰隨意的一個弓腰行禮,而行禮的目標自然是從空間裂縫中跨出來的一道成熟女性身影,從行動語氣上根本看不出來敬重上司的態度。


    “嗚啊,怎麽說我也是個領主,你不過是個小小高層,汙蔑本領主興致惡劣就算了,聽聽你那不屑的語氣像是對上司的態度嗎?”


    奧維亞隨手抹掉開裂的空間裂縫,一雙橙黃的龍目豎瞳一眨不眨的盯著諂媚笑臉陡變成冰塊臉的兔耳高層。


    “嘖!”


    “額...你剛才咂嘴了吧,有的吧!”


    “哈哈,一定是奧維亞大人您聽錯了,還有您此次前來,是要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就比如..我的工作結束了!”


    兔耳高層如此說道,袖口蹭了蹭模糊的鏡片便折疊好插進胸口的口袋裏,讓人驚訝驚掉下巴的一幕發生了,一隻兔耳獸人自己拽住了自己的耳朵,如拔蘿卜般,噗的一下,兔耳......


    “…拔下來啦!!”


    震驚過後,奧維亞掩嘴驚呼一聲,著實是連她都被兔耳高層這一手驚呆了。


    原來獸人的耳朵是可以拆卸的?


    不可能的吧,立刻否定了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嗬,我的確是擁有兔子血脈的獸人,可沒有耳朵的獸人還是兔子嗎?”


    “好奇怪但說的好有道理...哪裏怪怪的!”


    “請別在意這些無用的東西,比起廢話浪費時間,我比較傾向於奧維亞大人您能告訴我‘你的工作結束了’,然後我就能撇下這套讓人不爽的西服,和這些年的憋屈告別了!”


    兔耳高層如此不留情麵的如此說道,讓人懷疑的是拔掉了兔子耳朵還算不算得上兔子,是一個值得思考的話題。


    “怎麽可以,你我簽署的契約!快看,快看啊!還存在的哦!”


    說著奧維亞還似笑非笑的憑空掏出一份卷起的古老羊皮契約,抓著契約像是為了讓眼前的家夥看清楚,特地在對方眼前多晃悠了一圈。


    “切,契約還在,那就是說契約內容未完成沒有得到許可!”


    兔耳高層為了確認不死心的從懷裏掏出一份同樣款式的古老羊皮契約,他雖然不相信奧維亞的人品,嗬嗬,與一條龍,尤其是一隻臉皮比城牆還厚不知活了多久的老母龍談人品,不是自己傻了是什麽。


    奧維亞的人品他信不過,可這張古老的羊皮契約卻是老古董,屬於特殊的寶物類型,一旦契約上的內容書寫得到雙方認可簽署,會有規則為雙方證明,並且在簽署的內容完成後自動解除契約並銷毀。


    既然契約還完整的出現在手中,那就代表契約的內容還未完成。


    “根本不可能,契約內容我分明已經完成了,奧維亞大人,我需要一個解釋!”


    “噓噓!解釋什麽解釋啊,契約簽署的時候你又不是沒看過,而且就那麽幾個字,你還能說我耍賴不成...就散耍賴了你又能把我怎樣!?”


    是奧維亞一貫死皮賴臉的作風,做賊心虛卻不掩飾的吹起口哨,故作假裝搞小手段的惡劣表演。


    “奧維亞大人請您不要表演的像是被看穿的心虛,沒有人說過您的興致趣味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惡劣嗎!?”


    奧維亞絲毫不惱,反而跟真的似的若有所思的思考起來,然後驚訝般張了張嘴。


    “你要不提,真的快忘記了,雖然沒有你的話這樣傷透心,但有過相似的話!”


    “...哪位!?”


    “當然是我可愛的魔王大人啦!”


    奧維亞不假思索的回答。


    “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對現任魔王如此看重!”


    “那當然,因為那可是我可愛的魔王大人!”


    “額啊啊,奧維亞大人,我可不是來陪您聊天的!”


    兔耳高層一陣煩躁亂抓頭,說話沒兩句就被帶跑偏,全身心的都對這頭老母龍生不出好感,應付起來如同手心裏捧著一顆刺削鋒尖的榴蓮,紮手,卻又丟不掉。


    “契約!契約!契約!”


    兔耳高層“契約”三連,為了證明攤開自己那份契約。


    古老的羊皮卷契約攤開,大概有一張a4紙大小。


    契約大麵積空白,隻在中間有幾行小字。


    內容為:


    第二契約執行人(兔耳高層的一滴血)應第一契約執行人(奧維亞的血)的委托,負責第十任魔王在魔王城堡基本的人身安全,超出能力範圍不在執行內容,契約直到第十任魔王擁有自保能力後契約自動作廢。


    最最最末尾為四顆米粒大的小字:


    ‘永久有效’


    “我已經按照契約在第十任魔王未成長起來之前完成了我的任務,不對,應該是在他從人族成功逃生活著回來的時候我的工作就應該完成了,從那個時候魔王的實力就要遠遠比我強大的多了!更別提魔王現在還幹掉了血之伯爵,哪裏還用得到我這個不上不下的小人保護啊!”


    兔耳高層幾乎是大吼出來的。


    “啊啊啊,再說了再說了,有奧維亞大人您全天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關注,危險,隻要還在這個世界有您在,隻要您不同意有哪個不要命的家夥能傷害到魔王啊,跟我簽署的契約簡直是浪費了這兩張珍貴的契約文書!”


    委屈巴巴的成天拌成弱不禁風的兔子,整天麵對魔族高層一群幹不過的大佬們的甩鍋行為,白眼不算什麽,紮在動不動就逼近領主級別的大佬堆了,總是被坑的是他,總是被訓的也是他,忙的亂成一鍋粥的還是他,背後就收拾一些風言風語的小雜碎,好端端的一個本該自由自在窩在洞裏啃胡蘿卜的兔子,這些都不是一隻可愛的兔子應該經受的哇。


    怨氣滿滿的發泄。


    說什麽,什麽輕小說裏掛逼大佬的隱藏身份,如果一個自由自在遊離在魔族拿錢辦事的頂級刺客算的話。


    頂級刺客,算是吧,可丟在魔族高層紮堆的地方說白了就一個凶殘點的兔子受氣包,受完上家的氣就受下家的氣,苦不堪言。


    他就一個實力勉勉強強達到上位魔將,一個偶爾接接魔族高層派布的刺殺任務,屬於完成個任務逍遙一年半載的那種,誰知就一個失誤刺殺一個小目標正巧碰到了奧維亞,正巧被對方看對眼了,正巧被對方隨手解決,正巧被對方一巴掌拍的七暈八素,又正巧腦震蕩迷迷糊糊的簽了這張莫名奇妙的契約。


    聽上去披著魔族高層的外皮能在魔王城堡坐辦公室,可在魔王城堡裏說白了是一個普通不過不起眼的小人物罷了,而且可以肯定像他一樣簽署了契約的倒黴蛋不在少數,充其量他不過是幸運的能被魔王納入眼中的一個幸運兒。


    至於脾氣差怎麽了,做為遊離在生死線的刺客,死亡從來隻距他零點零一毫米,一天天一天天的憋一肚子氣,見到罪魁禍首能有好脾氣就怪了,不動刀子捅上去就是破天荒的珍惜生命了,摸清楚奧維亞的脾性之後也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說到底我連一點都不想知道為什麽您會提前十好幾年,嗯,我肯定不是第一個被迫簽契約的,或許會更久以前您就預料到了會有一個被從異世界召喚而來的新魔王,我更不想知道您為什麽對現任魔王陛下的關注甚至是超越關心的愛護,什麽都好,您真當這些年我是蠢貨沒發現最後末尾那一行文字遊戲的‘永久有效’嗎?”


    兔耳高層盡量依靠職業修養養成的均勻調解呼吸調解情緒,身為一名遊蕩在黑暗中自由自在的小刺客,魔王城堡的生活無異於一個監牢,空氣中都帶著大佬吃剩下的腐化味道,身心都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折磨,能堅持下來全靠對生命的敬畏和對死亡的敏銳無畏。


    奧維亞的反應...眼神中充滿了“我就靜靜看你表演”的意味,配上小板凳瓜子薯片估計會出現拔群打擊效果。


    兔耳高層對上奧維亞吃瓜看戲的眼神,頓感胸口憋悶,淤積了一口心血不吐不快,一口血噴奧維亞一臉的那種,想想就好,如果真噴了肯定會死的很慘,奧維亞一口龍息下來骨灰都不給你剩。


    “啊嘞,怎麽停下了,不繼續嗎?”


    奧維亞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徹底擊破兔耳高層的心理防線,不是要暴走的那種擊破,是如針紮破氣球,漏氣了,積滿的怒氣隨之散去,憋屈的不要不要的。


    “呼哈......”


    兔耳高層眼神空洞的透露出最後的希冀目光,硬的不行,最後的希望隻剩下來軟的了,哪怕他自己都不信奧維亞會吃這一套。


    “奧維亞大人,不是我不願意工作下去,實在是因為我的身份可能已經暴露了,自魔王陛下特地找我請假為了營救拉提婭夫人,從那時起我就隱隱發現魔王陛下察覺到了什麽,會察覺到才正常,這種小事情本不該落到我頭上的,可是我還是被魔王陛下不經意的關注了,還有今天魔王陛下對我親近釋放善意的表現來看,應該是看出了我在背後為陛下掃除了不少小老鼠才得到的賞識,咿呀咿呀,以魔王陛下現在深不可測的實力,難道奧維亞大人還會僥幸認為沒有被察覺到您為陛下付出的一切嗎!?”


    他一直都有個疑惑,不提奧維亞能未卜先知魔族第十任魔王會學人族搞召喚儀式,單從奧維亞對現任魔王的保護程度,說是魔王的新手期在奧維亞絕對的保護下度過都不為過。


    他可是經常看到那群魔王城堡的人對著魔王流口水的慘樣,純種人類的味道無異於魔物的興奮劑,不相信一個失去理智撲上去的都沒有,也就是他是個吃素的兔子。


    奧維亞和現任魔王不該有任何交集才對,但事實看上去保護愛護的架勢甚至超越了親情,友情,愛情,等一切情感。


    難不成!?


    咕咚!


    “該說不愧是活久見的始祖之龍嗎...與時俱進都玩上養成遊戲了,興致趣味果然惡劣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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