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莊子,正值豐收麥田金黃的時期,餘暉下映照得光亮被血攤在地上得陰溝填滿,橫七豎八得屍體堆砌在地上,血順著土壤得走向,將麥田得紋路染紅,一大片、一大片得屍體,刀槍劍戟在肉體上一一試驗。


    這就是動亂後的戰場,充滿了荒涼和血腥,作為京城四周相互包圍的場景是主戰場,趙聰昨晚就已經在這裏同禁軍的較量,也是死人死的最多的地方,戰爭麽,不流血都少見。


    左相崔家,院子裏一片狼藉,牆垣、大門、院口無一不是打鬥過的痕跡,但好在主院和內宅的區域沒有受到太深的波動,丫鬟仆人死了一堆,但主子還好都是輕傷。


    亮起燈,書房,響起不少人的聲音,左相崔清正坐在上麵的太師椅,臉色凝重、眉眼間疲憊不堪,對於近日發生的大事深表痛心,今日邀請眾多還留在京城的官員,前來商討要事。


    “陛下已經去了,賊子趙聰已昭發詔書,宣告天下自己著即皇帝位,諸此,各位怎麽看?”崔清首先發聲,胸腔發力、沉穩心氣說道,目光橫掃過在場的眾人,期盼也有懷疑。


    提問先出,在場,啊上響起眾多的聲音,熙熙攘攘、有所憂慮。


    “大膽逆賊,叛亂犯上,如此光明正大地衝進洛陽城,豈非是當天下人都是瞎子。”一位眉眼清秀的年輕官員說道,義憤填膺、滔滔不絕。


    “趙聰弑父弑兄,毫無人德、仁義,這皇帝位置,名不正、言不順啊。”


    “是啊是啊,幸得幾位年長的皇子都在封地,為大夏保留血脈,這是大幸。”


    “持不同意見,即可恨,若非京城無人鎮守,豈得讓爾等賊子囂張得逞.......趙聰不配為皇室子孫。”


    “宋賊,可恨。”


    “......是啊,趙聰莫不是也是被人蒙騙。”


    崔清捋了捋下巴已有些發白的胡子,閉上眼仔細聽著在場的人討論,趙聰犯上作亂,得宋偉閩的助力,竟在突如其來的就從洛陽城的西南邊向上而走,竟是一路上豪無半分阻攔,路上的守軍像是死了一般,竟讓其一天就直通京城外圍山莊。


    瞧正麵對決的慘狀,宋偉閩定當是傾巢而出,將自己手上多年的兵力全部調了過來,當下清楚戰局的人相通,為何其在嶺南節節敗退,原來是注意力和兵力轉移。


    怪不得,京城防不勝防,沒得一會,潰不成軍。裏麵的彎彎繞繞,讓人不自覺的猜想,宋偉閩跟沿路的守軍和節度使狼狽成奸、蛇鼠一窩,不然京城也不會在一夜崩潰。


    一瞬間,京城裏人心惶惶、看到苗頭不對、時局緊張的官宦、商戶、平民都已經拿上自家的東西紛紛出城逃竄,基本上沒有幾家還留在洛陽。


    現在,這裏就是人煙稀少的枯城,大多數的將是趙聰和宋偉閩的部隊,正常生活的普通百姓已經少之又少,趙聰前來、皇宮竟無一皇子在,空蕩蕩的.......倒像是慶曆帝故意造成的景象,讓所有成年的兒子都處於封地,各自為戰。


    為這大夏的天下,保留火種,更像是不顧一切,讓戰火再度襲來。


    而如今坐在這裏,還沒有選擇投靠趙聰的官員,要麽是走不掉、被抓住了一家老小,困死在這京城裏,要麽就是像崔清一般,死不離開洛陽城,生死存亡都在這、愛國情懷高漲。


    “諸位可知,那趙聰、宋賊衝入皇宮時,皇後娘娘和六皇子趙歡並不在宮中。”崔清說出一個清晰又模糊的概念,馬上就有人接上說是外戚張家,右相張昭帶著人早跑了,這......這...難道說,早有消息和謀劃?!


    頓時,書房炸開了鍋,討論聲將人都要給淹沒。


    .......可,若是有消息,又是誰告訴她們的呢;門口崔建,崔清的嫡長子,也是未來崔家的家主,端著茶走進來,將茶碗放在他父親的手邊,臉色平淡,心底卻是波瀾起伏:“她們家本來也得到了消息,若不是父親堅持,這時候你們還能在此商量。”


    說實話,崔建並沒有相通他父親這麽做的想法,但他父親選擇留下來,他沒有辦法違背。


    看著眾人越說越起勁,崔清也時不時插入幾句,今日能來的都是表達對此次事件的看法,再多她們也說不出口、做不到,眼下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總不能說些“打到宋賊,將其趕出洛陽城。“這也太過於可笑。


    崔建代父將客人一一送走,之後才神色匆匆地回到崔清麵前回話,原來崔清是自願留在洛陽,現在的洛陽已然是支撐不住“京城”這個具有代表性的名字。


    麵對以上愛國、睿智的父親,崔建沉不住氣,依舊問出自己心底的疑問:“父親,我們不走?”


    崔清的眼神深邃而滄桑,那是在人世間摸爬滾打、經曆生活所賦予的獎勵,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接班人,有點不成器地輕歎:“這天下已不是你我能夠改變的,禍起,是無論走去哪裏都避免不了,崔氏以仕途清譽為己任,走到哪都逃避不開。”


    “你已然到了而立之年,我所有的孩子裏你是最出色的,但差是聰慧不足、略顯浮躁,作為下一輩崔氏家主,待在這裏有助於你磨練身心。”說罷,崔清轉身就走,不留任何的餘地和話語。


    徒留崔建一人,怔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


    ......


    陸陸續續、各個方向,都有從京城出來的世家、官宦、商戶和流民百姓,這群人將會趕往各個能夠邦族、收留和穩定的縣城,以求在這已經滿目瘡痍、政亂不堪的大地上,還有生存、延續的微光。


    帶著自家僅有的財產和人員,拉起一條條常常的隊伍,其中沐家跟著人一同走往平陽城的方向,那是雲玥所嫁之人,趙牧的封地。


    平陽城,城主府中,雲玥身穿紫金蝴蝶緞繡紗袍,深衣繡藜花紋,頭頂著王妃的流雲髻,將頭發全然盤起,上麵戴著緊湊的頭飾,其中占據主位、亮色的是一隻翡翠鏤空綠石彩步搖,於她今日所相配的頭麵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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