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遼東哪有這麽的兵強馬壯,至少雲玨隻認為他們有足夠多的資本可以讓他們更加的小心謹慎。


    那麽如此急不可耐想讓遼東推遲南下,然後使得安家一退再退、到中原地帶來為禍各方,讓中原更亂、更不得安生之人,就很好猜了。


    雲玨看著郭廷,心中肯定自己說出一人的名字。


    “宋偉閩。”


    這人心眼頗多,雖然隻注重小利、看不到長遠的而目光,但審時度勢、及時抽身的道理和行徑,比任何人都快。


    就衝著他之前寧願放棄嶺南和浙西兩塊大本營,就讓雲玨知道他的用心,如同郭燁並不想將根基、期待全都留在昌北一樣,昌北太靠近中原、又有洛陽城的影響,而且水田富饒、物資豐富。


    對於一個沒有相爭中原、乃至天下的家族來說,占據這樣的地方,在亂世中,簡直是災難,而非益事。


    想要將這裏牢牢把控在手上,不僅要有魄力去守,還有還強心去爭,從一開始郭家對這個亂世,隻有想要救助、板正,使得太平安寧,但若是要耗費心力、追打城池,這就於他們、於她來說是一件天大的麻煩事。


    而本來就是想要找個安靜地方避世的雲玨,還沒想到,郭燁對著雲玨所說的那番話,就足以證明其亦然看透,因此才對雲玨所說的“郭家並無這樣的心思”。


    郭燁心思透徹,能有八麵玲瓏之稱,無需他人恭維,隻要有人簡短一說他便能象個大概,他自己心中也清楚,自己能做謀士、為人出謀劃策、想著事宜方麵,但卻成為不了這亂世的梟雄和明主。


    即使做了,做不到自己預期的方麵,他是個對自我較為苛刻之人,繼而可以使他預想到的事情,又何必再說,其次,他弟弟郭廷,郭燁就更了解了。


    郭廷隻能為將,不能為帥,二弟有領兵的將才之能,善領兵者為將,但郭廷的心思不夠靈敏,不足與駕馭手底下的謀士門客、人心鬼蜮。


    自此,郭燁並知曉他們郭家隻有以退為進,保留守為向前,才能在這亂世中謀得一席位,不被他人所侵,不被小人所害。


    因此,即使郭燁對雲玨說明:“郭家不爭,但要守”後,雲玨前往漢中,依舊再爭、再守,甚至拿下了義城和慶安.......這落入天下人的眼中,不就是再爭取利益和疆土。


    連李熠也有所懷疑,認為郭家的目的就不僅限於此,而親自走了一趟慶安,但雲玨知曉,郭燁希望是何樣,沒有人來打攪,自己也並不打攪他人。


    “於亂世,不爭則退。”


    想要自保,維持現狀,都是靠“爭”所維持的,雲玨不得不去爭去,至少還有一部分,是她始料未及,譬如李熠的到來、劍南的合作。


    雲玨詮釋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理念,既如此,靠實力是最穩妥的方式,能夠讓郭燁完成心願。


    其實這兩兄弟,一個善文、一個善武,雖然對對方來說二者皆有所涉獵,但實際上還是擅長自己領域的部分,若有有人能用好,必能發揮不小的用處。


    “......宋偉閩,應當有可能。”郭廷重複一遍這個名字,旋即又眼神一暗,對著這其中的內涵說道:“我不管這背後的人怎麽想,他拉了安家、蔣家,亦然影響到我,便是該殺。”


    郭廷也就在雲玨麵前有所吐露和念叨,在他人屬下的眼前,郭廷是個說一不二、嚴苛肅正的將軍。


    “不妥,即然宋偉閩有本事在匈奴、東湖之間搞來搞去,那邊隨他,眼下洛陽的情形不是很好,他靠著這種方式持續不了多久的。”


    “洛陽勢微,這幾個月的休整給了慶安養息,也同樣給了洛陽還有嶺南整頓,如今雙方對壘,宋偉閩是絕不允許遼東蔣家突勢南下,此次做事倒像是他當年一以貫之的風格。”


    雲玨的話語說的很中肯,想著這周圍局勢世事變遷,更是有許多讓人擔憂的局勢,譬如若真的匈奴和東湖人聯姻,到時候大軍壓境,安家退後,邊關多少無辜的百姓要因此遭罪、宋偉閩一時的“拆東牆補西牆”要斷送無數人的姓名。


    還有兩邊聯軍向下,不止是蔣家,安家即便一退再退,也難逃也正麵抵禦,到那時邊關直接通連中原,兩邊一起亂了,至少還有一部分的隴西地區,也逃不過要直麵大敵的尷尬處境。


    本來隴西和遼東,就亦然穩定內部局勢,外遇強敵的地方也又重兵防守,不成問題,不日、再準備一二,便都可南下或西走,但宋偉閩這樣一攪和,他人的部署和安排全部費盡、推演重來。


    這叫人如何不恨他......


    與當年坑害折老將軍及其折言一家一樣的手段,至少讓雲玨再一次感受到了,宋偉閩的陰毒狠辣。


    郭廷聽著雲玨的分析,心中有所不解,自認為作為統帥,能使用手段,但何必使用這一宵小的手段:“但這種方式必定持續不了多久,宋偉閩他自己也應該知道,等到遼東、隴西、安家抵抗住第一次衝鋒,騰出手,對付他,即便他從長江回到洛陽,無論與折言一戰勝負,都必敗於洛陽。”


    這是顯而易見的,身處亂世的梟雄,走一步看三步,宋偉閩坑害他們的百姓、兄弟戰友的命,怎麽樣都不輕易放過他。


    “嗬.......”雲玨冷笑一聲,神情譏諷,也是想不到:“這就是他的手段,總的有辦法。”若說這隻局限於眼前小利,看不到遠處利益的人,雲玨在滿眼圖上盡找都隻能找到一人。


    一個如此要小利的人,卻又總是能規避、逃避掉這一局勢之人,那就是宋偉閩。


    當年他為了一己私欲,坑殺折家,導致林海城被屠城,折家滿門被殺,導致當時本不該同折家、折言有血海深仇的宋家,落到如今這番場景。


    宋家幾乎除了直係的親屬,旁係的、落在浙西的宋家人,基本上、可能沒有什麽漏網之魚,都被折言殺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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