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腹被殺,從長江一路北上的地界、駐城,盡開大門,毫無抵抗的投降,如同方麵他從浙西一路北上一樣,說服各路打開城門,兵不血刃,占據洛陽城,如今折言用他當年的法子,是打算狠狠地打自己的臉。


    真是荒謬,宋偉閩被自己當年自己想出來的法子給絆倒了,這些牆頭草,當初就該一把刀將他們都殺光的。


    宋偉閩在心底記恨不斷,這樣導致宋偉閩無兵可阻礙折言所向披靡的氣勢,無奈他隻能又如當初離開浙西的狼狽模樣,再一次離開京城,這一次可沒什麽時間給他準備,他隻拿上了重要的財務、糧草和兵馬,連他自己的夫人都沒來得及趕上帶有,這真是可笑至極。


    近來他先派了一批斥候前往黔中,打探打探消息,有的便是宣武,可這一來二去的時間,就像是有去無回、像是銷聲匿跡一般消失在了黔中的周圍,沒有一人返回匯報,這是什麽情況,一下便讓宋偉閩警惕起來,而損失的人手也是讓宋偉閩心疼不已。


    他現在已經不是家大業大的人,消耗不起,任何都要精打細算。


    他要出兵,必須得認真打探,如今石沉大海,他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想讓他死的人可不止一點點,在明晚之前得明白是誰封鎖了消息,又是誰將這給包圍起來。


    宋偉閩是野心大,有時候雙眼會被蒙蔽,可這並不代表他不是個聰明人,恰恰相反,就因為他是個聰明人,所以才會要擦清楚,好歹也早知道自己是死在誰的手上。


    吩咐下去,讓眾將官前往大帳議事,宋偉閩將曾浩的提議和近來斥候被殺的消息說給眾人聽,話一剛出,底下的人就開始商討談論,竊竊私語,隨後有一年紀較長,應當是武將出身的長者,說道:“這怕是有詐明顯是不想讓我們走或者是走出洛陽,我們僅有的兵力已經是到了承受軍隊圍攻的底線,眼下這個情況再派了幾波人去,全都杳無音訊,不知道情況下,我們不能冒險。”


    此時在場的眾人都不知曉該如何去做,解釋沉默他們追隨宋偉閩,但這裏麵宋偉閩帶領他們朝著深淵滑落,根本是無本分的清淨或是得意,若再這樣下去,萬一這個黔中又是個無人可知的無底洞,冒然前去實在是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


    而那曾浩本就是個奸詐小人,他們若是前去,失敗了該當如何,我們已經是消耗不起。在場的人分成兩派,相互爭吵,本意欲想要如此做的宋偉閩,聽到眾人的討論心底開始產生了一絲疑問,若真是失敗了不僅是斷送自己的人生,也是將這一群跟隨自己多年、出生入死、毫無怨言的老將、兄弟知己一起推入火坑,付諸生命。


    ——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一聲又一聲的號省在李熠的心中響起,鳴金擊鼓的號角聲不斷增強,大戰將起,他看著戰場上無數無數的士兵拚死奮戰,“流血犧牲,他在大喊,他想要上前阻止,可自己卻無法動亂。”


    李熠隻能看見他們拿著派發的真刀真槍、眼神尖銳、向著城牆的城門口衝鋒陷陣,然後又一個個的倒下,有蔡榮、嘉園、延雲……無數的將士,還有沐雲玨。


    ——那個女子,。


    戰火繚繞,滿天血淚。倒泊在髒亂的戰場上,那個女子毫無畏懼,灰黑色的光線映襯著她的身形、她的麵容,緩緩倒下……


    ——————————————


    永平七年,冬夜,下著大雪。


    劍南氣候濕潤,終年不見雪,但今年與往年不同,突然下了一場大雪,封住了劍南邊城去往主城的主要官路。


    大路被封,高山多水的劍南,叢林密布、懸崖峭壁,光靠一些山路和小路根本就無法讓眾多的人共同同行,說白了就是軍隊難走,導致大部隊因此無法正常啟程,又耽擱了一個月。


    連綿的雪白山峰帶著微白且淺藍色的幕布,本該是綠意一片的遠山,現已經被白絨的雪色擋住了光色,從遠處往去隻剩下一點點的黑白剪影。


    四麵屋簷角向外延伸,像是惹人愛的貓高翹起來的長尾,精神而又富有活力,屋簷、院落、門前全都是一片雪白,讓瞧見的人心中莫名的冰涼,但院中時不時出來的掃雪人,給這靜雅、優美、寧謐的畫麵添了一絲人氣。


    透過紗窗,這麽個天氣,還得用加厚的,勉強能把冷風稍微擋災窗外、門口,屋內四處的口子都被堵得嚴嚴實實,唯有隻剩一口小、通風的口子,順著一道縫,勉強給熱乎、暖和的室內帶去一些新鮮的空氣。


    冬日光線弱,還沒見太陽落,早早點起燈,暗黃色的陰光伴著一絲風搖曳,搖晃中,點滴映照出正在桌前專注於一撇一捺的女子。


    她不著粉黛,不塗胭脂,腦後的秀發隨意盤上,眉間圍繞英氣,專注的眼眸中時不時透露出一股堅毅,雖然不是讓人一顧傾城的絕色美人,但也是無法讓人輕易忽視的容顏,尤其是她眉間的印記,這麽冷的天,屋內燒起炭火、暖炕,溫暖的很,這名女子不過是身穿兩件薄衣,便在此走動。


    她便是已然二十二歲,還未出嫁,卻成為天下女子表率的漢中之主,雲玨。


    自從上一次曾浩、宋偉閩帶人攻城後,雲玨的身子沒有支撐住,混亂中被人無意識的推了一把,探出了城口,敵方的人一抓住機會,一箭射中了她。


    舊傷並未好全,又添新傷。


    早些年,雲玨健朗的身子就被這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危難、傷害累加,拖垮了身體,這些年馬不停蹄地操勞也給倒下前最後一擊。


    現如今,也就隻能記住當初那個時候身體逐漸下滑,慢慢地倒在地上,眼前的視線慢慢趨於模糊,黑暗中趨於平靜後,雲玨隻能因音樂聽見一些聲音,後來才得知,李熠給自己擋了一箭,所以自己才至於沒有被萬箭攢心死亡。


    又是他,怎麽又是他救了自己,他為什麽要衝出來......自己本就不是個會欠人性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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