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這個,她隻有在最不確定後果和過程的時候,才會使用,今晚算其中之一。


    在大雪封山後,她便一直認為,李熠終究會找自己一談此後二者的關係,他們兩人心中都清楚,以聯姻為借口的盟友都是假的,無非是為之前所做的事情找的借口,今後漢中和劍南適合走向,全憑眼下。


    這便是當她看到約她前來的信張時,有所微變,這場賭局終將會到來,信不信任這種事情,完全是各自的揣測。


    說實話,今夜所有的舉措、交談、交鋒,五一是二人之間一次又一次的試探,雖然雲玨很不想說破,但也許直至剛才雲玨將郭燁等人和自己真正的下一步打算時,他們之間的這一局攤牌,才正式開始。


    無論之前李熠說了再多,表露給雲玨再多的真心誠意,作為分別屬於不同陣營的將領,雲玨怎麽可能說出什麽真的能讓對方信服的話,即使說出口,雙方或許都要在心底再揣測過濾一番,是真是假.......


    懷有這般想法的相信,都無法說服自身,何談對方,反之,李熠的心底又何嚐不是這般。


    他不過是將這些東西一點一點的從心上撥開,如同他自己所說兩人之間的關係何止是複雜可以說的清楚,以命相救的交情卻始終難以相信。


    李熠這樣一個很少繞彎路說話的人,今夜也是同雲玨的再不斷的試探自身與對方的邊界,看看是否是自己真正能夠得到的結果,亦或是難以承受的後果。


    實則,當現在為止,雲玨和李熠皆沒有發現一個事實,便是他們一直沒有放棄說服對方的可能性,一直用欣賞來掩蓋著對方能夠接受的底線在何處,信任不過是他們在欣賞表麵上的借口。


    說到底,雲玨和李熠這些年對彼此也算是有所了解,隻不過處於多年的習慣和本能,讓兩個完全很難信任他人的要重新審視接下去的關係,有和沒有對兩者來說皆是可有可無,有了更好,沒有也不過是對於接下去要作的事情難了些,要花費的時間長了些。


    這樣一種由骨子裏散發出來對於彼此之間的不信任,雲玨擔心李熠抱有詭計在後麵等著自己,而李熠也擔憂雲玨這麽奇特厲害的女子,實則背後藏著的是陰招。


    使得之前的一切都是他們彼此在向對方施展可能性時,迂回的試探,二者皆說的是明麵上猜得到的事情,不過是老生常談。


    如今,雲玨將自己的要害送到了李熠的手上,這個消息何等的重要,雖然不知時間地點安排準備,他若想埋伏也不一定有時機,但這條消息若是現在傳了出去,將會有多少人盯著漢中,盯著沐雲玨這個的走向。


    她本身已經是坐擁漢中,她二哥郭廷是個有能的將才,大哥郭燁是堂堂淮南道昌北侯府的掌權人,人人都說她必然是靠了昌北侯府的支撐才能拿下漢中。


    但在各方真正的聰明人眼中,這二者密不可分,但絕不是一方靠一方的,沐雲玨在漢中立足,後方有郭廷相靠,與淮南遙遙相望,世人之中也或許隻有他知曉這她和郭家的人沒有這逐鹿之心。


    許多人都以為,郭燁此時在淮南那個地方苦苦支撐,麵對折言和周邊各種勢力的包夾,是打算尚留一線,為之後的雲玨和郭廷切入埋下棋子。


    殊不知他們等人,早已想好計劃,李熠對於之前與雲玨的互換消息和相處了解,也猜得到若折言一旦開始休戰養息,那麽清楚巢穴中的異類便是重中之重,淮南那個恰在手邊上的石子,必然是要砍除的。


    但他也不確定,雲玨會將郭燁安排在哪,因為這一年雲玨一直待在劍南,並未會漢中,漢中等地也是一直平穩發展,積蓄實力,那對於下一步雲玨的計劃安排,他便很難推測這郭燁會出現在哪個地方。


    她大哥郭燁,也是才名斐然,帶領昌北侯府的將士也做得很好,若雲玨把這一步走好,必然會給每一個敵人一份措手不及的驚喜。


    雲玨說到此處時,或許才算是真正的開始了這場賭局的開始,她率先亮出了自己的牌,李熠今夜無數的試探、不輕易放棄和迂回仿佛在這一刻才真正的顯現作用,不然在之前宛如一個跳梁小醜在戲耍自己。


    還是用對了地方,雲玨在心中無數無數的考量、抉擇和比較之下,選擇了以此開場,這幾次的相處,她認為李熠確實有這個資格讓她付出這一步的信任。


    雲玨是一個機會主義者,以往出過無數的機會,那麽對於李熠,她沒理由不給出這一機會。


    她不怕賭錯了,若真錯了,便抵了之前的人命債,從此她不會再欠李熠任何的人情,授人以柄,她給出去了。


    雲玨此刻做在椅子上,抬頭還需仰視,就這麽平靜如古井之水的眼神給到李熠,他在雲玨的任何一個舉動中得到的隻有一個訊息:“這才是攤牌,到你選了。”


    既然已然選擇了賭他相信,雲玨便拿出他值得相信的東西,郭燁從淮南到漢中的事情,對李熠來說無非是一個十分重要可觀的消息,是他先挑起來的,那麽開局的主動權,她便要了。


    折言現在分身乏術,注重內部勢力、鎮壓反抗動亂成了他的首要之事,他的老地方是嶺南,現在拿下卻坐鎮洛陽,不得不說實在是有點遠,而且中間還需要地界將兩邊連接起來,否者怎麽來往。


    現在,折言就坐在宋偉閩曾經一樣的位置上,分岔路口,若不好好好的去想想對策,到時候便是頭尾不顧,兩側分割,要南邊還是要中部......成了問題,宋偉閩到最後也不會被殺的丟盔棄甲,兵敗被殺。


    因此,宋偉閩當時第一個扔掉的就是嶺南,否則折言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在嶺南召回發展舊部,想必他不會想要落得和宋偉閩一樣的下場,但是嶺南是他的本家丟不得,洛陽呢又是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而且占據洛陽的意義的不用說,他很難放手。


    那麽折言必然得好好找尋方法,把二者連起來,暫時很難將手伸出去。


    但淮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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