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衣服洗淨曬幹後,我整理好拿去還給羅伊,米蒂阿姨的家在村尾,靠近森林,而羅伊的家卻在村口,離小鎮不過二十裏路。
羅伊的家與教會,差不多一樣大,好像拿這個比喻似乎不恰當。
教會是被拋棄的孩子唯一的容身之地,而這裏,是個溫暖又寬敞的家,無時無刻都有人關心愛護著羅伊,真另人羨慕呢。
這個家裏有很多很多我從未見過說不上來名字的東西。還是傭人引著我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才到院子裏,香樟正是花朵盛開的季節,一陣陣芬芳傳來,讓人覺得心情舒暢。
羅伊跟著另一個女孩在樹下說著話,女孩看見我來後,就躲在樹的後麵。
“小夏,你來啦!”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不對,你怎麽知道我會來?”
“名字什麽的,問下大人就知道啦。笨蛋!”羅伊衝我做了個鬼臉:“對啦,和你介紹一個新朋友,加奈,快出來。”
“羅伊哥哥…”
“沒事的,快出來…”
名叫加奈的女孩,金色的長發及腰,穿著白色連衣裙,手裏還抱著一個可愛的人偶娃娃,打扮得十分精致,有著雙藍色眼睛,像及昂貴寶石。她顯得十分緊張,從樹後麵探出半個身子,一直不敢看我,張了張口什麽聲音也沒發出。
羅伊走過去把加奈牽了走出來,附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
加奈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極大決定:“你…我…,你好…我…叫…我叫加奈,十三歲。”
“小夏。”我走上前去,把衣服從背包裏取出,遞給羅伊:“還給你,我要回去了。”
我轉身正要離去,被一隻手拉住了手腕,回頭看,是羅伊握住了我的手臂。
“一起玩吧。”
“你把衣服借給我,就是為了讓我來這跟你們一起玩?”我甩開羅伊的手,有一種被人當猴耍的心情。
“不是的,我沒有這麽想。”
“羅伊哥哥?”加奈被我這樣大聲說話,嚇得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我看了看羅伊身後的加奈,咧嘴笑道:“我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必要一起玩。”
說完,一路小跑離開了羅伊的家。
假如,無知是一種幸福,我也願意這樣無知下去。
羅伊家裏那麽好,從小就有傭人伺候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每天都能見到父母,得到父母的疼愛。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我不由得心生嫉妒,我現在的生活確實是比在孤兒院強許多,我卻沒辦法把這裏當做我的家,那一天的慘劇,被做成了印記,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臉上,我的靈魂裏。
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沒想到在回家的小路上又碰到了傑諾,他帶著幾個人,在路上攔住了我。
我渾身僵硬,真沒想到傑諾這是故意帶著人來攔我的。
“醜八怪,上次被人耍了,讓你跑了,這次,就沒那麽簡單了。”傑諾一臉壞笑道:“按住她,別讓她跑了。”
三個人把我圍住,一個人堵住我的退路,前方是傑諾抱著雙手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要是被抓住,還不知道要受什麽樣的屈辱!我想到了小花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小夏,你知道一個人怎麽打一群人才不會輸嗎?”
“跑呀,一個人怎麽能打得過一群人。”
“嗯,這個選擇是沒錯的,如果跑不掉呢?”
“和他們拚了!誰打我,我打誰!”
“小夏,這樣就錯了,你這樣分散著迎擊,還不如,找準一個人,往死裏打,這樣別人才怕你!”
小花,謝謝你。
我衝上前把擋在我麵前的男生用力推倒。直接往傑諾身上撲,他沒想到我會向他撲來,根本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我撲倒在地,我揮起拳頭朝他的臉和身上打去,傑諾也不示弱,使勁拉扯著我的短發,另一手擋著我的拳頭,使勁掙紮想把我從他身上推下去。
仿佛無數雙手向我伸來,想把我從他身上拉開,頭發都被人扯掉了,我也不知道疼,直到手被人按住我就死死的咬住傑諾的手。
還是大人來了才將我和傑諾鬆開,傑諾上半身全是血,哭得一塌糊塗,我站在凱特叔叔身邊,紅著眼盯著傑諾。
“你們看,這野孩子是怎麽回事,把我家傑諾打成這樣!”
傑諾的母親雙手插著腰,張著嘴叭叭的大叫著,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還有沒有王法了,青天白日的胡亂打人!”
“小夏,怎麽了。”凱特叔叔蹲了下來,把我麵向他,盯著我的雙眼。
“是傑諾欺負我!”我指了指對麵的傑諾,惡狠狠的說。
傑諾母親“呸”的吐了一口唾沫,叫道:“你這野孩子怎麽說話的,我家孩子是村裏最乖巧的孩子了,從不欺負人。”
“傑諾媽媽別生氣,也許事出有因呢,我相信我家小夏不會亂欺負人的。”凱特叔叔從容的說。
“我…我沒有!她…她撒謊!嗚嗚嗚嗚…”傑諾哭躲到他母親的身後,沒人看到他嘴角上揚。
“我沒有,就是你欺負人在先的!”
忍不住又想衝上去,一把被凱特叔叔拉住:“凱特叔叔,你別攔我,明明是他的錯!”
“嘖嘖嘖,什麽德性啊這是。”
周邊大人若無其事的開始議論我起來,完全當我和凱特是空氣似的。
“那個孩子是?”
“啊,前些日子米蒂他們在森林裏撿到的孩子,說是被燒傷了,一直在家裏養病,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
“什麽嘛,第一次出門就把傑諾打了?”
“米蒂想要孩子就算了,那麽沒眼光,找個那麽惡劣的小孩,凱特也不管管?”
“唉,你還別說,米蒂一直沒有孩子,還不是因為她年輕太不檢點,被她之前的老公趕了出來,流浪到我們村才遇到凱特這樣的好人。”
“還有這事?”
“是啊。”
“一點教養都沒有,哪來的野種。”
大人對我指指點點也就算了,還說米蒂凱特的壞話,我下意識握緊拳頭,指甲紮在手心裏生疼。
凱特摸了摸我的頭:“不用在意別人說什麽。”
“小夏沒有錯。”不遠處傳來羅伊的聲音,向我走來。
周圍的竊竊私語隨著羅伊的聲音而停住了。
如同我們第一次見麵一樣,他把我還回去的外套,又蓋在了我的頭上。
“對不起,我來晚了。”羅伊的手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轉過身麵向傑諾。
女人氣急敗壞的說:“羅伊,你沒看到傑諾傷成什麽樣嗎?還是說你幫著這個外人一起欺負傑諾?”
“是傑諾帶著別的孩子把小夏圍住,要搶小夏臉上的紗布。三天前,傑諾就這麽幹過。現在小夏的紗布應該就在傑諾的房間裏吧,不信的話,去傑諾房間找找就知道了。”
羅伊銳利的眼神打量著傑諾,滿不在乎的說道:“傑諾,你認為呢?”
傑諾忽然身子一抖,死死的抓住媽媽的衣服,十分小聲的說:“我沒有,你們在胡亂編造!羅伊你是要和這個野種一起欺負我嗎?”
“為什麽羅伊要幫這個外鄉人說話啊?
“說不定小小年紀就學會勾引別的男人呢?嘖嘖嘖,真了不起呢,一天就製服兩個男人!”
“怎麽可能呢,就那窮酸模樣,羅伊怎麽會看得上呢?”
“指不定這外鄉人給人家羅伊灌了迷糊湯呢!”
……
議論的人說話越來越難聽,凱特叔叔臉色越發難看,他站了起來:“夠了,你們都老大不小了,還整天議論一個小孩是非,沒事幹回家睡覺去!我家小夏是個好孩子,我相信她!”
“哎呀,凱特,都是一個村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也是關心你嘛,別那麽生氣。”
“就是就是,按我說,小孩的事就讓小孩解決,大人就別插手了。”
“可人家羅伊不是說傑諾拿了人家小夏的紗布麽?傑諾,你拿了嗎?”
“你就別那麽多事了,人家小孩的事小孩自己解決,大人插手就變味。”
女人看著懷裏的傑諾,瞧著風頭往一邊道,臉紅脖子粗的吼道:“傑諾拿那破布做什麽,這事今天就這麽算了,凱特,管好這個野種,下次在看到這個野種欺負傑諾,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便氣鼓鼓的拉著傑諾快步走了,旁邊湊熱鬧的大人讓開一道口子,看著母子兩人離去。
“沒事了。”羅伊轉過身,又撫摸起我的頭,仿佛在安慰一隻狗狗似的。
“多管閑事。”
我嘟起嘴頭撇過一邊,這家夥怎麽老喜歡摸我頭,明明我們同歲,這樣搞得我比羅伊小一樣:“別老摸我頭,會長不高的!”
“小夏,不能這麽沒禮貌。”凱特叔叔嗬斥道:“快給羅伊道謝。”
“不要。”
“小夏!”凱特叔叔的聲音變得嚴厲大聲起來。
“凱特叔叔,沒事的。不要逼小夏了,那我先回去了,改天來找小夏玩。”
“好啊,以後我家小夏就拜托你了。”
羅伊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等等!”羅伊仿佛沒聽見我叫他,我急道:“羅伊,你的衣服!”
“啊,你終於肯叫我名字了。”羅伊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想太多了,我隻是懶得明天又要從村尾走到村頭!”
“那我去找你就好了。”
“……”
“你果然是笨蛋吧?”我不由得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隻有笨蛋才覺得別人是笨蛋吧。”佐伊一臉認真的說:“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你……笨蛋!”我有些氣急敗壞,卻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他。
“明天,我把加奈帶上,三人一起玩吧。”
“明天的事,明天在說。”
“啊咧,小夏,你這是在傲嬌嗎?”
“凱特叔叔!你怎麽還幫著外人說話…”
“哈哈哈哈,我家小夏交到朋友了,回家可得好好跟米蒂說說呢。”
……………
就這樣,我來到光明村第五個月,交到了第一個朋友。
羅伊總會出現在我樓下,帶我一起玩,起初我不肯出門,他也不介意,兩個人傻坐在家裏。到後來羅伊帶著加奈一起,我們三人有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連凱特和米蒂兩人,都對羅伊讚不絕口。
或許,這個世界,並不是我想的,那麽黑暗。
衣服洗淨曬幹後,我整理好拿去還給羅伊,米蒂阿姨的家在村尾,靠近森林,而羅伊的家卻在村口,離小鎮不過二十裏路。
羅伊的家與教會,差不多一樣大,好像拿這個比喻似乎不恰當。
教會是被拋棄的孩子唯一的容身之地,而這裏,是個溫暖又寬敞的家,無時無刻都有人關心愛護著羅伊,真另人羨慕呢。
這個家裏有很多很多我從未見過說不上來名字的東西。還是傭人引著我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才到院子裏,香樟正是花朵盛開的季節,一陣陣芬芳傳來,讓人覺得心情舒暢。
羅伊跟著另一個女孩在樹下說著話,女孩看見我來後,就躲在樹的後麵。
“小夏,你來啦!”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不對,你怎麽知道我會來?”
“名字什麽的,問下大人就知道啦。笨蛋!”羅伊衝我做了個鬼臉:“對啦,和你介紹一個新朋友,加奈,快出來。”
“羅伊哥哥…”
“沒事的,快出來…”
名叫加奈的女孩,金色的長發及腰,穿著白色連衣裙,手裏還抱著一個可愛的人偶娃娃,打扮得十分精致,有著雙藍色眼睛,像及昂貴寶石。她顯得十分緊張,從樹後麵探出半個身子,一直不敢看我,張了張口什麽聲音也沒發出。
羅伊走過去把加奈牽了走出來,附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
加奈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極大決定:“你…我…,你好…我…叫…我叫加奈,十三歲。”
“小夏。”我走上前去,把衣服從背包裏取出,遞給羅伊:“還給你,我要回去了。”
我轉身正要離去,被一隻手拉住了手腕,回頭看,是羅伊握住了我的手臂。
“一起玩吧。”
“你把衣服借給我,就是為了讓我來這跟你們一起玩?”我甩開羅伊的手,有一種被人當猴耍的心情。
“不是的,我沒有這麽想。”
“羅伊哥哥?”加奈被我這樣大聲說話,嚇得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我看了看羅伊身後的加奈,咧嘴笑道:“我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必要一起玩。”
說完,一路小跑離開了羅伊的家。
假如,無知是一種幸福,我也願意這樣無知下去。
羅伊家裏那麽好,從小就有傭人伺候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每天都能見到父母,得到父母的疼愛。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我不由得心生嫉妒,我現在的生活確實是比在孤兒院強許多,我卻沒辦法把這裏當做我的家,那一天的慘劇,被做成了印記,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臉上,我的靈魂裏。
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沒想到在回家的小路上又碰到了傑諾,他帶著幾個人,在路上攔住了我。
我渾身僵硬,真沒想到傑諾這是故意帶著人來攔我的。
“醜八怪,上次被人耍了,讓你跑了,這次,就沒那麽簡單了。”傑諾一臉壞笑道:“按住她,別讓她跑了。”
三個人把我圍住,一個人堵住我的退路,前方是傑諾抱著雙手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要是被抓住,還不知道要受什麽樣的屈辱!我想到了小花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小夏,你知道一個人怎麽打一群人才不會輸嗎?”
“跑呀,一個人怎麽能打得過一群人。”
“嗯,這個選擇是沒錯的,如果跑不掉呢?”
“和他們拚了!誰打我,我打誰!”
“小夏,這樣就錯了,你這樣分散著迎擊,還不如,找準一個人,往死裏打,這樣別人才怕你!”
小花,謝謝你。
我衝上前把擋在我麵前的男生用力推倒。直接往傑諾身上撲,他沒想到我會向他撲來,根本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我撲倒在地,我揮起拳頭朝他的臉和身上打去,傑諾也不示弱,使勁拉扯著我的短發,另一手擋著我的拳頭,使勁掙紮想把我從他身上推下去。
仿佛無數雙手向我伸來,想把我從他身上拉開,頭發都被人扯掉了,我也不知道疼,直到手被人按住我就死死的咬住傑諾的手。
還是大人來了才將我和傑諾鬆開,傑諾上半身全是血,哭得一塌糊塗,我站在凱特叔叔身邊,紅著眼盯著傑諾。
“你們看,這野孩子是怎麽回事,把我家傑諾打成這樣!”
傑諾的母親雙手插著腰,張著嘴叭叭的大叫著,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還有沒有王法了,青天白日的胡亂打人!”
“小夏,怎麽了。”凱特叔叔蹲了下來,把我麵向他,盯著我的雙眼。
“是傑諾欺負我!”我指了指對麵的傑諾,惡狠狠的說。
傑諾母親“呸”的吐了一口唾沫,叫道:“你這野孩子怎麽說話的,我家孩子是村裏最乖巧的孩子了,從不欺負人。”
“傑諾媽媽別生氣,也許事出有因呢,我相信我家小夏不會亂欺負人的。”凱特叔叔從容的說。
“我…我沒有!她…她撒謊!嗚嗚嗚嗚…”傑諾哭躲到他母親的身後,沒人看到他嘴角上揚。
“我沒有,就是你欺負人在先的!”
忍不住又想衝上去,一把被凱特叔叔拉住:“凱特叔叔,你別攔我,明明是他的錯!”
“嘖嘖嘖,什麽德性啊這是。”
周邊大人若無其事的開始議論我起來,完全當我和凱特是空氣似的。
“那個孩子是?”
“啊,前些日子米蒂他們在森林裏撿到的孩子,說是被燒傷了,一直在家裏養病,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
“什麽嘛,第一次出門就把傑諾打了?”
“米蒂想要孩子就算了,那麽沒眼光,找個那麽惡劣的小孩,凱特也不管管?”
“唉,你還別說,米蒂一直沒有孩子,還不是因為她年輕太不檢點,被她之前的老公趕了出來,流浪到我們村才遇到凱特這樣的好人。”
“還有這事?”
“是啊。”
“一點教養都沒有,哪來的野種。”
大人對我指指點點也就算了,還說米蒂凱特的壞話,我下意識握緊拳頭,指甲紮在手心裏生疼。
凱特摸了摸我的頭:“不用在意別人說什麽。”
“小夏沒有錯。”不遠處傳來羅伊的聲音,向我走來。
周圍的竊竊私語隨著羅伊的聲音而停住了。
如同我們第一次見麵一樣,他把我還回去的外套,又蓋在了我的頭上。
“對不起,我來晚了。”羅伊的手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轉過身麵向傑諾。
女人氣急敗壞的說:“羅伊,你沒看到傑諾傷成什麽樣嗎?還是說你幫著這個外人一起欺負傑諾?”
“是傑諾帶著別的孩子把小夏圍住,要搶小夏臉上的紗布。三天前,傑諾就這麽幹過。現在小夏的紗布應該就在傑諾的房間裏吧,不信的話,去傑諾房間找找就知道了。”
羅伊銳利的眼神打量著傑諾,滿不在乎的說道:“傑諾,你認為呢?”
傑諾忽然身子一抖,死死的抓住媽媽的衣服,十分小聲的說:“我沒有,你們在胡亂編造!羅伊你是要和這個野種一起欺負我嗎?”
“為什麽羅伊要幫這個外鄉人說話啊?
“說不定小小年紀就學會勾引別的男人呢?嘖嘖嘖,真了不起呢,一天就製服兩個男人!”
“怎麽可能呢,就那窮酸模樣,羅伊怎麽會看得上呢?”
“指不定這外鄉人給人家羅伊灌了迷糊湯呢!”
……
議論的人說話越來越難聽,凱特叔叔臉色越發難看,他站了起來:“夠了,你們都老大不小了,還整天議論一個小孩是非,沒事幹回家睡覺去!我家小夏是個好孩子,我相信她!”
“哎呀,凱特,都是一個村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也是關心你嘛,別那麽生氣。”
“就是就是,按我說,小孩的事就讓小孩解決,大人就別插手了。”
“可人家羅伊不是說傑諾拿了人家小夏的紗布麽?傑諾,你拿了嗎?”
“你就別那麽多事了,人家小孩的事小孩自己解決,大人插手就變味。”
女人看著懷裏的傑諾,瞧著風頭往一邊道,臉紅脖子粗的吼道:“傑諾拿那破布做什麽,這事今天就這麽算了,凱特,管好這個野種,下次在看到這個野種欺負傑諾,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便氣鼓鼓的拉著傑諾快步走了,旁邊湊熱鬧的大人讓開一道口子,看著母子兩人離去。
“沒事了。”羅伊轉過身,又撫摸起我的頭,仿佛在安慰一隻狗狗似的。
“多管閑事。”
我嘟起嘴頭撇過一邊,這家夥怎麽老喜歡摸我頭,明明我們同歲,這樣搞得我比羅伊小一樣:“別老摸我頭,會長不高的!”
“小夏,不能這麽沒禮貌。”凱特叔叔嗬斥道:“快給羅伊道謝。”
“不要。”
“小夏!”凱特叔叔的聲音變得嚴厲大聲起來。
“凱特叔叔,沒事的。不要逼小夏了,那我先回去了,改天來找小夏玩。”
“好啊,以後我家小夏就拜托你了。”
羅伊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等等!”羅伊仿佛沒聽見我叫他,我急道:“羅伊,你的衣服!”
“啊,你終於肯叫我名字了。”羅伊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想太多了,我隻是懶得明天又要從村尾走到村頭!”
“那我去找你就好了。”
“……”
“你果然是笨蛋吧?”我不由得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隻有笨蛋才覺得別人是笨蛋吧。”佐伊一臉認真的說:“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你……笨蛋!”我有些氣急敗壞,卻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他。
“明天,我把加奈帶上,三人一起玩吧。”
“明天的事,明天在說。”
“啊咧,小夏,你這是在傲嬌嗎?”
“凱特叔叔!你怎麽還幫著外人說話…”
“哈哈哈哈,我家小夏交到朋友了,回家可得好好跟米蒂說說呢。”
……………
就這樣,我來到光明村第五個月,交到了第一個朋友。
羅伊總會出現在我樓下,帶我一起玩,起初我不肯出門,他也不介意,兩個人傻坐在家裏。到後來羅伊帶著加奈一起,我們三人有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連凱特和米蒂兩人,都對羅伊讚不絕口。
或許,這個世界,並不是我想的,那麽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