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固執己見,固步自封,隨心所欲,自我中心!


    柳殘塵也沒有生氣的快步走開,依然慢悠悠的,不急不緩:“嘴生在我臉上,腿長在你身下。你跟著我,我不可能趕你。我話說出去,你不聽,我也沒辦法。隻是你跟著我,一事無成。我不會教你任何東西。”


    常若衝嘴巴動了動,不知該說什麽,又是閉了口。


    皇都星辰見狀,插嘴:“天下這麽大,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漂流於世,兩相離別,有可能終其一生都不能夠遇見彼此。如此,相遇就顯得異常可貴。這是一個值得被珍視,被紀念的過程。他小時候就遇見你了,也是緣分。現下我的要求不多,你不必教他,隻要他跟著你,不被無視,能夠攀談。”


    柳殘塵:“…,隨便吧。”


    此時天已擦黑,入了黃昏。太陽金燦燦的臉龐肉眼可見,雙燕齊飛,蟬鳥爭鳴。


    柳殘塵上前尋了一家客棧,簡單交代幾句,付了錢,去了房間。


    皇甫星辰和常若衝是一起的。


    常若衝見柳殘塵一語不發,自做自已,心中有些忐忑,他怕他不再理會他們。


    思量許久,小心翼翼的問皇甫星辰“皇甫公子,墨…柳公子,他生氣了?——他會不會把你一起無視了啊。這般算起來…”一臉驚恐的大聲吼道:“那麽,從此以後我們就是空氣中的一員啦?!”


    皇甫星辰聽完心中百感交集,多半是嫌棄!


    這孩子真的很不會說話!


    沉疑片刻:“我們,當然不會成為空氣的一員…他這般反應,隻是一個人自在慣了,不太懂得如何招呼同伴!——當然,我是意料之外,超凡脫俗的存在。他會招呼我!”


    常若衝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正準備回房間,腦子突然清醒了,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臉嚴肅:“皇甫公子,自命不凡,自視清高是對的。不過,凡事有度,認清自己,麵對現實吧!”


    原來,皇甫星辰說自己與眾不同,讓柳殘塵另眼相待招著常若衝了。


    常若衝看到的僅僅剛才,柳殘塵沒有招呼任何人,自顧自的做事,這回。


    縱使之前他們倆真的勾肩搭背,挽手扯袖。親密無間,形影不離,如何呢?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常若衝隻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接著說:“我師父剛才可是沒理你!”


    皇甫星辰回答:“一次說明得了什麽?不要這麽偏執。以偏概全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常若衝“……”


    明明剛才理是在自己這邊的,眨眼怎麽就去了那邊?無力反駁,無話可說。


    皇甫星辰又道:“誒,你剛才稱他什麽?師父?他幾時同意收你為徒了?”


    “噓。”常若衝將食指豎於唇前,同時向前走了兩步,這樣他與皇甫星辰的距離已然最近,類似咬耳朵一般道:“他沒同意啊。不過很快就同意了。”


    常若衝私下改了口,稱柳殘塵為“師父”。他以為流言一起,便能達成所願。


    “……”皇甫星辰還要說什麽。柳殘塵所在的屋子裏傳出一陣“霹靂乓啷”的打鬥聲。


    室內,兩個人麵麵相視,一身黑衣自威嚴,一麵黑紗蓋真顏。


    柳殘塵冷靜問道:“你是誰?”


    蒙麵人回答:“來殺你的人!”


    他的聲音熊健渾厚。


    “為何殺我?”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那人手持一根長鞭,輕輕一甩,藍光四射。


    柳殘塵閃身躲開。


    回頭去看剛才那位置——桌子成了兩半,地麵已經發黑。


    一驚,柳殘塵心中暗道:“好強!”


    要說這以長鞭做武器的,隻有縹緲閣一家。可若如此,就更加說不清了——聽聲音,來人分明是一中年男子,但縹緲閣隻收女修。


    “你是縹緲閣的人?!”柳殘塵追問,“你是個女人?”


    蒙麵人氣勢洶洶“如何?”


    “我們見過?”柳殘塵問。


    “沒錯,在很久以前。”蒙麵人回答。


    “很久…”柳殘塵依然沒想起什麽,一頭霧水:“你是誰啊!”


    蒙麵人咬牙切齒:“你不記得了,果然貴人多忘事啊。用不用我提醒提醒你——十年前,‘玄天當道,月碎水中’;幾天前,‘冰裂柳盛,玄龍必空’;現在,‘殘柳敗花,死無葬身。’”


    “你是玄龍穀的人?”


    “也是縹緲閣的人。”蒙麵人補充道。


    柳殘塵不屑:“你是來報仇的?怕不是來送死!我死無葬身之地?請問誰讓我死無葬身之地?你麽?”


    他說著拔出那把碧落,朝蒙麵人刺去,蒙麵人揚起手中長鞭,用以自衛。兩樣兵器撞個正著,誰也沒撈到好處,誰也沒落個下風。


    “誰需要你讓?”蒙麵人開口。


    “我沒想讓著你,隻不過尚有疑惑未解。”柳殘塵不等她回答,接著問“你既是玄龍穀之人,來此報仇。何故稱‘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蒙麵人笑笑,道:“你以為我是穀中之人,我就是穀中之人,你以為我是穀外之人,我就是穀外之人。”


    “何意?”柳殘塵問道。


    “我本隻是縹緲閣中一雜役,偶然得玄龍穀照料,飛上枝頭。他們予我金山銀山,功名利祿;助我實習攀升,得縹緲秘法。”


    “在玄龍穀將滅之際,有人傳書給你,講事實原委,盼你取我首級,為他們報仇雪恨。待事成之後,莫別涯尋慕容湮兒,必有重謝。”柳殘塵補充。


    “沒錯。”蒙麵人回答。


    “大錯特錯!”柳殘塵道。“我為報水中月滅門之仇,屠他一穀。如何?我知老弱婦孺藏身莫別涯,視而不見,怎樣?”


    “一麵之詞。我憑什麽信你?”蒙麵人說著又是一鞭。


    “我問心無愧,你愛信不信。”柳殘塵滿不在乎,閃身躲開。


    蒙麵人沒有說話,再揮長鞭,它徑自朝冰墨塵飛去。


    柳殘塵不再躲閃。武動碧落,攔截鞭芒。一時青光大亮,長鞭斷,蒙麵人傷。


    “你…”蒙麵人咬牙切齒。


    這是,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立刻敲門聲,人聲也響了,是皇甫星辰。他說:“你搞什麽呢,神神秘秘的。開門,開門…我踹門啦!”


    柳殘塵扭頭朝門看了看。黑衣人趁機撒把迷霧,撤離出去。


    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就算她不是“趁亂”逃離,他也不會去追的。


    待迷霧散開,隻聽“哐當”一聲,門被踹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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