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若衝一邊叫喊著,一邊東張西望:“墨公子,皇甫公子,你們在哪兒啊?”


    話間,他看到不遠處的地上似乎有什麽東西,是一把折扇。


    心猜是皇甫星辰的。


    急忙跑了過去,拾起來看,確是皇甫星辰的。


    常若衝自言自語道:“他們沒有拋下我,那一定是出什麽事了。”


    他的臉上溢滿了笑容,眉間寫盡了愁苦。他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兒,涉世未深,童稚天真,還會因為一句肯定而沾沾自喜;他不懂世俗人心,紅塵險惡,卻會因為憂心同伴而黯然神傷。


    常若衝目光堅毅剛勇:“我一定要救他們。”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


    多麽感人的一幕啊,為何如此可笑——故事一開始就是假的!他被騙了,被冰墨塵和皇甫星辰聯手騙了。


    天破曉。


    皇甫星辰落寞道:“咱們是不是……過了?”


    柳殘塵回答:“過了,哪裏過了?他就是個拖油瓶,帶著麻煩。”


    “可……”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他,你希望自己過哪種生活?”柳殘塵苦口婆心:


    “第一種:不僅需要東躲西藏,提心吊膽,天被地席,無食可餐,而且仇家遍地,明槍暗箭,隨時可能入輪回;


    第二種:強權欺壓,房子漏洞,食不果腹,衣不更新,但是,家庭和睦,兄弟齊心。”


    他看了皇甫星辰一眼,繼續說:“隻要腦子沒病,都會選第二種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僅沒做錯,而且非常正確?”皇甫星辰鄙夷道。


    “嗯。”柳殘塵一臉自豪。


    “得了吧,你沒聽出我什麽意思?”皇甫星辰反問:“我以為,不論我們是不是為他好,都該告訴他。孰是孰非,是去是留還是看他自己。”


    “我反對。他那麽喜歡我,怎麽可能不選擇留下?”??柳殘塵“厚顏無恥”道。


    當真自戀。


    皇甫星辰不以為意:“那就留下唄。”


    柳殘塵憤怒道:“不行!”


    見他如此反應,皇甫星辰頗為意外,道:“冰墨塵。幾年前,是不是你自己說他若幹年後初心不改就帶他?你怎麽說反悔就反悔!”


    “他太弱了,帶著隻是拖後腿。”柳殘塵撇撇嘴,“而且,還總妄想著拜我為師。”


    “你,你收個徒能怎樣?會死啊!而且,人家也沒有非得拜你為師,隻要跟著罷了。要求高嗎?要求不高吧!你不想收徒?直接拒絕啊。這些天又設這局又是設那局的,環環相扣,相克相生,搞得我雲裏霧裏,迷迷茫茫的。”皇甫星辰長歎一口氣,脫口道出一句肺腑之言:“誰說我可怕?誰說讀書人可怕?分明你才是那個心機最深的人啊。”


    ??????????????????其實,皇甫星辰自始至終都是希望常若衝留下的。奈何拗不過柳殘塵,隻好做了“棋子”,乖乖演戲。裝作不喜歡常若衝的樣子,咄咄逼人,待其放鬆警惕,趁機脫身。


    ??????????????????柳殘塵真是心思縝密,聰明睿智,步步為營,天衣無縫!


    皇甫星辰說這麽多,換來的,隻有柳殘塵淡淡一句:“什麽啊,我哪裏可怕,哪裏心機?!”


    皇甫星辰回答:“不可怕!除了對待常若衝這事兒,其他都不心機。”


    “我……”柳殘塵話風一轉:“坦白從寬。你為什麽對常若衝如此上心?”


    ??????????????????皇甫星辰回答:??“不為。”


    “你怎麽啦?”


    ????????????????????????“沒事。”


    柳殘塵不依不饒:“沒事?沒事就是全是事兒。”


    皇甫星辰不再逃避,“我真的沒事!我就是希望他開心,希望他快樂,希望他隨心所欲,希望他心隨己願,希望他無憂無慮。我可以做任何一切,隻要他好。”


    柳殘塵:“要他好,具體做法?”


    “他想跟著你,我幫他勸你,遂他心願。這,算不算為他好?!”


    ????????????????????????“照你這麽說,他手無縛雞之力,我們頻繁涉險。我讓他離開,也是為他好!”


    ??????????????????????“我怕他傷心,把扇子丟那兒了。他一定以為我們出事了…”


    ????????????????“什麽?”柳殘塵插嘴,“你說什麽,你把扇子丟那兒了?哪把扇子,落花麽?!”


    ????????????????????皇甫星辰好像沒聽到柳殘塵說話,自顧自的接著剛才的思路,道:“他或許會找尋幾日,找就找吧。時間久了,自然會放下。放下,挺好!”


    柳殘塵不滿:“還會遇見的。”


    聲調那麽別扭刻意,也很高昂。明明是兩個人的地方,周邊隻有風聲嘁嘁。要說什麽,正常語調足夠了。


    他是故意這樣的。故意扯嗓子刺他痛處。


    不願意麵對的事情,總在心裏找千百個理由逃避,不想記起。不願旁人提起,更是忌諱大聲呼喊。


    那好像一把刀,不偏不倚,直插到心髒上。無從拔起。


    所有的,隻是傷口疼痛,生活酸苦,絕望不能自已。


    柳殘塵太狠心了麽?也沒有吧!誰教某人把落花丟了?嗯,還是在主觀意識清晰的情況下,丟的。


    生活充滿意外,隻有你想不到,沒有發生不了。皇甫星辰並沒有按常規反應歇斯底裏的痛哭一場,也沒有怒不可遏的大聲嚎叫。


    他表現得很淡定,很平靜,低聲一句:“無所謂。”表清觀點。


    柳殘塵覺得皇甫星辰太月清明朗,歲月靜好了。他不關注自己的情緒,隻聽所言內容,他心有不甘,骨子裏百折不撓的勁兒又上來了,再次出擊:


    “我們現在同一座城裏,也許明天就會遇上。”


    終於表現出來憂傷了:“我知道。”


    柳殘塵調侃:“他究竟有什麽魅力,能讓我們眼高於頂,傲視天下的皇甫公子區別對待!”


    “他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


    皇甫星辰點點頭。


    “哦。”柳殘塵回應了聲,此事作罷?準備論它事。又想到了什麽,突然激動,顫聲道:“你……難道他,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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