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鄭悠然他們便等來了陸不爽的消息。


    “少主,王妃,陸神醫他被人害死了……”李明跳下翼牛的背,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


    翼牛見了驚恐地叫了一聲,躲起來。


    “這是什麽?”三人驚聲問。


    “陸神醫的遺物,”李明臉色很不好,擰著眉,看著他家少主,半晌才說,“我們在一處山洞裏找到了他。那樣子像是被野獸撕碎了差不多,死了有些時日了。”


    “竟是誰連陸不爽都敢殺?”鄭悠然臉色一緊,自己還沒來得及當麵謝謝這個救命恩人。


    李承晏差點兒沒站穩,強撐著,怕鄭悠然看出來,皺眉分析:“陸不爽平素得罪的人也不少,所以,暫時也不好判斷誰與他有仇。”


    李承晏不敢告訴鄭悠然實情,陸不爽死了,然然的毒解了一半,她隨時有可能再度昏迷過去。


    蔣開明在一旁看出端倪,沒有點破,但是心裏也很著急。


    “現在這種情況,咱們隻能先回中南國再說啦!”李明提議,“畢竟王妃的事情耽誤不得。至於陸不爽的藥丸被誰奪了去,咱們倒可以順著這條線查一查。”


    李承晏同意:“你說得對,現在必須得立刻回中南去,然然的事情最重要。”


    “咕……”翼牛聽了李明的話,突然蹭了過來,眨著大眼睛。


    “它怎麽辦呢?”四人一時犯了愁。


    此時紅臉兒突然開口:“要不,我說一說我的想法?”


    四人看向他。


    紅臉兒說:“你們不如把它交給我吧,我也不想回中南去,而且,而且……”說到這,看了他們一眼,很是害羞。


    鄭悠然當先反應過來:“你,你不會是想變成女人吧?”


    三個大男人一臉驚奇,先不討論他想變成女人這事兒對不對,可這紅臉兒長得也太那個了。


    他半邊臉是個淺紅的胎記,小眼睛,蹋鼻梁,厚嘴唇,方臉,個子約有一米八,哪裏有個女人的樣子?


    紅臉兒的話提醒了李明,李明先服下了落紅丸恢複男兒身,又看了眼紅臉兒:“變成女人有什麽好?”


    紅臉兒臉更紅了,語氣堅定:“我就是想做女人!”


    鄭悠然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咱們梨花宮有落紅丸可以幫助人轉換性別,那影無極為何不吃落紅丸?也不用偷偷摸摸地跟影無雙在一起了吧!”


    “這種事情很難講出來呀,”蔣開明笑道,“除非這人想隱姓埋名地過一輩子,否則總要麵對親朋和世人。唾沫星子是可以殺人的。”


    紅臉兒在一旁點頭:“沒錯,我爹娘還有好幾個兄弟侍奉他們,他們也當我死了。我就想變了女人,好好地在駱梁山生活下去。再說,駱梁山適合隱居,鴿子它在這裏也不容易被人找到。”


    李明看了紅臉兒一眼:“你這算盤打得精,讓咱們把你變成女人,等咱們走了,你再把牛牛殺掉。”


    紅臉兒著急地辯解:“沒有沒有,我已經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


    鄭悠然一時好奇:“你們獵捕翼牛是為什麽?有人懸賞不成?”


    紅臉兒解釋道:“無影門一道秘密懸賞是關於獵捕鴿子的,如果能成功可得一萬兩銀子。當時為首的那個長指甲找到我,答應事後分我兩千兩銀子。”


    “為何你不是得到兩千五百兩?”


    “長指甲還是收我們三個的抽成哪!”


    “長指甲是誰?”


    “是誰我們並不知情,但是自從離了猿啼崖,那影無雙殺了長指甲,如果不是我跑得快,早已是刀下鬼了!”紅臉兒回憶著,“後來我自己還琢磨過這事,總覺得那個影無雙認識長指甲,說不準他就是貼出懸賞的人呢,怕長指甲出賣他,便滅口了。反正鴿子也出現了,長指甲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唄!”


    蔣開明這時已經回屋開始收拾東西去了,他的小隨身小廝換了個人,不是那個頗機敏的初七。原來初七回家成親去了。


    對於翼牛是否願意跟紅臉兒生活在一起,當然是它自己的事情。


    翼牛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他們也不清楚,也許它遠比他們想像得要強大呢!


    “如果翼牛願意跟你在一起,那麽我們倒可以考慮把你變成女人。”李承晏想了想,“但是,我們怎麽相信你對它沒有惡意?”


    “沒錯,萬一我們走了,你又想打起他的主意呢?”李明擰著眉,看著翼牛,想到以後要跟它分別,還挺舍不得。


    紅臉兒想了一會兒:“為了表達我的誠意,你交換一個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遠比翼牛更有價值。”


    他說的是價值,而不是值錢。


    鄭悠然挑了挑眉:“你說說看,何以見得它就對我們有用呢!”


    紅臉兒看了李承晏一眼:“我這個秘密你們一定會想知道的。”


    三人示意他說出來。


    “我們家住在雞公山腳下,是獵戶,早幾年我常在雞公山打獵。每次都是晚上進山,天剛剛亮才回家。如果不是打獵實在太辛苦,大概我也不會選擇幹別的。”紅臉兒想娓娓道來,一看三人明顯沒有耐心,便開門見山說了出來。


    “白蓮寺和紅蓮寺背後的那人姓朱,據說他們一直在尋找叛王朱明權的女兒。這是我有一次打獵,迷了路在一處山洞裏偷偷聽來的。”


    李承晏皺眉,沒說話。


    李明問他:“如此機秘之事,難道他們就沒發現你偷聽?這事你又對誰說過?”


    鄭悠然沒聽過叛王朱明權的事情,畢竟她來到中南國也沒有多長時間,但是既然是“叛王”自然是與朝廷作對的。


    李承晏作為皇室子孫,自然對這種事比較在意。


    紅臉兒為了變成女人,一臉真誠地說:“哎呀,如果不是為了取信於你們,這事我是準備帶到棺材裏的。這事到底是真是假,我都不知道,哪裏敢隨便說出來。”


    翼牛這時候來到紅臉兒身邊,呆呆地看著它。


    鄭悠然問它:“牛牛,你願意他跟你一起作伴兒麽?”


    翼牛點點頭,又開始呆呆地看著紅臉兒,一臉癡迷的模樣好像紅臉兒是個母的。


    紅臉兒見他們還有猶豫,一直催促著:“你看,它都同意了。這事,還得當事牛作主。是吧?”


    李承晏點頭:“既然這樣,咱們權當相信你這一回。否則,你應該知道這天下可沒你的容身之所。”


    紅臉兒忙不迭點頭:“您放心,我找了你們這麽一個大靠山,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裏會做你們不讓做的事情。”他一開心,便把心裏話說了出來,當然,他是故意的。


    三人也不拆穿他,商定好,便同蔣開明一起上路回中南國去了。


    他們回到中南國已經是四月中旬,蔣開明還要去往別處做生意,便與他們在京城鄭重道別。


    “鄭姑娘,齊王,咱們就此別過。大概以後咱們再見麵就難啦,不過如果你們有需要,不要與我客氣,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完,他又定定地看了鄭悠然幾眼,以後他應該見不到她了,是時候把她放進心裏一個角落裏的時候了。


    緣分到底大概也劃上一個句號了。


    鄭悠然明白他的心思:“那麽,咱們就祝蔣大哥以後娶個好嫂子,跟她白頭到老!”


    李承晏挽著她的手:“沒錯,然然說的話我全聽。你從此以後也要聽你未來娘子的話!”


    蔣開明掩下傷心,一拱手:“會的,告辭!”說著便與他的隨從消失在人群中,準備迎接下場生意的到來。


    而他們別來的消息早已傳到宮裏,張太妃早派了小太監在宮門外等候。


    可是小太監左等右等,直等到日沉西山,也沒等到李承晏等人的身影,便匆匆回去複命。


    張太妃正在試一件新衣服,近來她胖得有些離譜,一米六五的身高已經接近二百斤,見小太監一人回來便問:“齊王呢?在皇帝那裏?”


    小太監顫聲回:“回太妃,齊王殿下沒有回宮。奴才在宮門口一直等到現在,進宮後我又去各處打聽過了,他們都沒有見到齊王殿下和李明。”還有那個王妃。


    “什麽?”張太妃一生氣,手一揮便扯斷一個袖子。


    “太妃恕罪!”侍奉的宮女們嚇得跪下來,都低著頭,不敢說話。張太妃因為齊王殿下娶王妃的事情生氣,已經懲罰過好幾個人了。


    “你們都滾出去……”張太妃也沒心思試衣服了,一把推了屏風,又狠砸了幾個古董瓶子。


    轉眼又將氣撒在養在殿外的鸚鵡身上,揪住那鸚鵡,便開始拔它身上的毛。


    那鸚鵡力氣也大,一爪撓在她臉上,趁她捂臉的功夫,撲騰著翅膀在殿內到處飛,最後一頭撞暈,直愣愣掉進一個梅瓶裏。


    “娘娘……”這也不過一兩分鍾的事情,領頭的宮女嚇得更是跌坐在地,沒了反應。


    一屋子的太監宮女跪在那裏大氣兒也不敢出。


    “你們這幫狗奴才,平日裏你們慣會陽奉陰違,把我哄得什麽似的?如今,竟然敢攛掇鸚鵡來害本宮,本宮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娘娘恕罪,奴才們不敢!”他們嚇得抖如篩糠。


    前些日子,康王娶了林池,他們被罰跪了一夜。


    後來太後賞了康王妃一點子東西,他們又被罰跪一夜。


    長公主說了鄭悠然的好話,他們又被罰跪一夜。


    如今他們的膝蓋已經腫了好久都沒有恢複,看樣子,今天又得跪一夜吧!


    眾太監宮女們都在心裏歎氣,都恨起齊王妃來,那個長得又醜又沒背景還連累他們的女人。阿呸!


    這時遠在飛鷹山泡溫泉的鄭悠然突然一連打了十幾個噴嚏:“哎呀,我這是要感冒的節奏呀!”


    李承暈此時就在離她不遠的一個湯池裏,突然露著上半身趴在池子邊上,向她這邊看過來,星星眼裏溢出溫柔來:“然然,其實是我在想你!”


    “啊?好吧,那夫君你為何不打噴嚏?”鄭悠然隻露了個腦袋出來,四月的山上還是挺冷的。


    “阿嚏……”李承晏一連故意打了二十多個噴嚏,“然然,你比我還要想你哪!”


    “嗯嗯,你開心就好!”鄭悠然閉著眼睛,享受著寧靜的時刻,“夫君啊,咱們不回皇帝,直接去羊腸村,會不會顯得咱們不知禮?”


    李承晏笑道:“好然然,如果他們知道你醒了,肯定還會想著法子拆散咱倆。雖然池表妹和清表妹都已經嫁人了,可是京城裏還有很多名媛閨秀排除等著我哩……”


    未待他說完,一塊小石子突然輕輕地飛到他頭上。


    “哎呀,然然,”他捂著頭,假裝疼道,“我的頭要被砸暈了。不過,然然,如果這樣你很開心的話,你就多砸我幾下好了。”


    “想得美!”鄭悠然輕笑一聲,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能得李承晏如此待她,她很知足。至於張太妃不認可她這事兒,也不算什麽?


    婆媳關係可是個千古難題,所以,她也不強求,更不會去求她喜歡自己。


    大概李承晏也想明白這一層,從來沒要求她去討好張太妃。


    就讓她自私一回吧!


    何況,她身上的毒現在還沒有完全解掉,如果回宮的話,就更沒有時間去找解毒的辦法了,隻會陷在宮鬥裏出不來。


    而且,南宮錦曾說過,除了梨花宮便屬天靈派靈丹妙藥多,所以他們便打算先回羊腸村再南下去天靈山。


    雖然她隨時有可能暈倒,但是,既然她有了夫君,自然要回羊腸村去。畢竟占著身子了,總不能不管人家的爹娘吧!


    所以,當李承晏說出要先回羊腸村“回門”時,她差點感動哭了。如果不是李明在一旁說“少主討好你主要是為了生兒子”的話,她早就撲進他的懷裏了。


    當然李明這個嘴賤的也沒討到便宜,因為李承晏已經寫了封信給春杏,教她及早脫身在富陽縣城外等著他們。


    他們並不打算進城,於是約在城郊茶亭見麵。


    飛鷹山除了林家的飛鷹山莊外,現在也有幾處小山莊經營溫泉生意。當然這幾年小山莊也是頗有背景的。


    所以,林家也不過睜隻眼閉隻眼,畢竟,京城裏的勳貴們還是會選擇林家。


    而鄭悠然三人則喬裝打扮了一番,進了一個主人姓周的溫泉山莊來解解乏。這裏除了大小不如林家的外,餘者要比林家的用心一些。


    而且最近山上的狼似乎也被趕絕了,百姓們白天也有敢來這裏體驗的,所以,為了清靜一些,他們選擇在晚上泡溫泉。


    即便是這樣,仍然有一些百姓慕名而來。


    這不,遠遠地便聽見說話的聲音,其中一人聽著還挺耳熟。


    “哎呀,我是托我女兒的福,要不也不能來這裏享受享受!”說話的正是馬栓子,蔣開明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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