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州城外,元戰非對楊溯說自己打算走了。


    “我要去一趟昆侖。”元戰非說道。


    楊溯心中一驚,原著中,元戰非就是在和寧沛有一番交集後,莫名其妙地跑去昆侖錘人家的守山大陣從而震驚天下,最後消失在昆侖秘境中生死不知。


    “前輩你去昆侖幹什麽?”楊溯問道,這個問題在原著中並沒有答案。


    元戰非笑了笑:“我這一生,一開始追求武道極限,本來想著等我到了武聖境界就去和你爹分個高下,但現在反而對此沒什麽執念了,唯一還放不下的,隻有一件事。”


    楊溯沉默,元戰非這樣的武癡,連勝負都能放下的話,若還有什麽放不下的,那隻可能是那個她了。


    楊溯見元戰非不願意多說什麽,也不好追問,隻能勉強笑道:“你去昆侖要好好說話啊。”


    他終究還是擔心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元戰非的命運發生變化,萬一本來不會死,結果最後卻莫名地死了呢?


    “哈哈哈。”元戰非豪邁地笑了起來。


    楊溯無奈,他就知道以元戰非的性格,錘昆侖守山大陣的事多半是會發生的。


    “臨走之前,有些事要給你說清楚,你小子如果對武道還有些追求的話就應該明白,唯有不斷地經曆生死,才有可能登上更高的境界,你如果永遠出門都帶著一大幫高手保護你,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麽成就。”元戰非看著楊溯,正色道。


    他雖然教了楊溯封天七大限,但一直不承認自己是楊溯的師父,現在要走了,反倒是站在師父的角度,忍不住叮囑楊溯幾句。


    楊溯點點頭:“我明白,我之後也會一個人隱藏身份去遊曆江湖。”


    “行吧,封天七大限,該教的都教給你了,剩下的得靠你自己去悟,至於獸性,你若是能到武聖境界,自然可以完全壓製住,要是這輩子都到不了,那就讓那爹替你想辦法吧。最後,你還有什麽問題,現在一次性問了吧。”


    元戰非難得這麽囉嗦,之前教楊溯封天七大限的時候,純粹就是讓楊溯一次次在生死間自行領悟,所以他現在這樣子,讓楊溯覺得不習慣的同時,又覺得心中一暖。


    “還真有一個問題。”


    “哦?”


    “前輩你當初突破武聖境界,一舉打破天上劫雲的那一拳,我因為劫數加身,其實是有一些領悟的,這也算是我偷師了一招,前輩你取個名字吧。”


    “哈哈。”元戰非笑了起來,笑容感慨,“那一拳啊,既然你偷學了去,就連名字一起取了吧。”


    “我取?”楊溯沉吟,片刻後說道,“那本就是逆天之拳,就叫溯行,如何?”


    “溯行?”元戰非想了想,“可以。”


    “走了。”


    他幹淨利落地轉身,揮了揮手,在夕陽下被拉長的背影漸漸消失了。


    神女峽一拳逆流江河,司馬府邸力抗天劫,踏入武聖境界;雲霆山巔山壓淩霄閣,最後和四大宗師之首的絕槍林一死戰一場,將其重創;這一係列的事足以將元戰非在青蒼的江湖聲望推到一個僅此於朝守義的地步,但他卻選擇在這種最巔峰的時候遠去昆侖,或許從此都不會再出現在江湖中。


    楊溯看著遠處的夕陽,隻希望下一次聽到元戰非的消息,他能安然無恙。


    從此路遠,江湖再見。


    ……


    楊溯回通州城的消息不知怎麽被傳了出去,當他帶著一行人進城時,發現竟然有無數人在道路兩旁圍觀自己,就像是在夾道歡迎,讓楊溯覺得十分錯愕。


    見楊溯不解,錢多在一旁笑著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現在你的名氣在江湖上可是如雷貫耳啊,你的那些故事傳回通州城後,通州城的姑娘們可是佩服得不得了,一個個都恨不得以身相許。”


    聽錢多說完,楊溯仔細看去,果然發現圍觀的人群裏有許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讓楊溯覺得好笑的同時又有些好奇:“我都有些什麽故事?說來聽聽。”


    於是錢多開始給楊溯講那些江湖傳聞。


    最令江湖人津津樂道的當然是他淩霄大會上一人守擂,打敗群雄,登頂淩霄閣,最終成功奪下神劍的事;而最讓通州城這些姑娘們感興趣的卻是傳說楊溯在曲州城為了一位姑娘,衝冠一怒為紅顏,當麵怒斥昆侖仙人,並帶人將其打跑,最後和元戰非聯手對抗天劫的故事。


    對於什麽力抗天劫,大夥兒都半信半疑,但要說這位公子為了一個女人敢怒罵昆侖仙人,然後帶人將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們打跑,這事通州城上上下下那都是深信不疑的!


    要知道這位公子之前在通州城留下的風流韻事可謂極多,拋開別的不說,隻說相貌,就屬於那種去胭脂大道哪怕不給錢也能讓姑娘們心甘情願地被占便宜,而算上家世的話,簡直就讓通州城內的所有公子哥們絕望啊。


    這樣一個本就風流倜儻,家世頂尖的翩翩公子,現在竟然還成了習武天才,江湖高手,簡直完美符合了那些小說話本裏令人著迷的男主角們的所有形象,這如何不讓通州城內的女子們為之瘋狂?


    楊溯聽完這些故事就覺得哭笑不得,正想快馬加鞭趕緊回府,前方突然有一輛馬車攔在了路中央。


    錢多眉頭微皺,但瞧見了馬車上代表家族的某個符號後,頓時舒展眉頭,偷偷撇了眼身旁的楊溯,笑著落後了一步,讓楊溯獨自一人騎馬向前。


    周圍的圍觀群眾們也是一驚,不知道誰這麽大膽敢攔這位公子?諾大一個通州,還不存在惹得起朝幫的家族。


    楊溯也是奇怪,這馬車攔在路中央,顯然是早就停在這裏等自己了,會是誰?


    他騎馬靠近後,馬車的簾布被人拉起一角,露出一張惹人憐愛的蒼白麵孔,這是位婦人裝扮的女子,舉手投足間都有種成熟的韻味,胸前那一抹弧線也讓人覺得驚心動魄,然而絕美的容顏卻泫然欲泣,她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怨眼神看著楊溯:“春秋,你總算回來了。”


    楊溯隻覺得頭皮發麻,他立馬反應過來這是誰,這特麽是朝春秋以前欠下的風流債啊!


    當初楊溯剛穿越過來時,聽綁架自己的那位自號雲公子的書生談論朝春秋的趣事,其中就有說到通州城內有一位女子差點為了朝春秋休掉她入贅的夫婿,說的就是現在楊溯眼前的這位女子。


    女子名叫趙雅兒,是趙府的千金;趙家世代經商,通州城內三大商行之一的千遠商行就屬於趙府名下,朝幫在通州開設分舵之前,趙家是通州名副其實的首富,隻是等朝幫入駐通州城後,就漸漸低調了。


    趙家當代家主生了一堆兒子,卻隻有趙雅兒這麽一個女兒,自然將其視為掌上明珠,從來沒想過要用女兒去聯姻之類的,全都任其自由。而趙雅兒天生麗質,家世上好,被寵愛有加,從來沒什麽大家閨秀的自覺,整日在外玩耍嬉戲,將一堆男人迷得團團轉,在通州豔名遠播,卻從未見她傾心過誰。


    但女子年齡大了總要嫁人的,她爹再寵愛她也不可能任由她這麽一直單身下去,最終給她找了一個詩書傳家但家道中落的落魄書生,讓那書生入贅了趙府。


    趙雅兒對這樁婚事極不滿意,當初鬧了好大一場風波,後來也不了了之,此後倒是很難再見到她在通州城內拋頭露麵了,讓許多男子引以為憾。


    而這一切直到朝春秋來了通州才發生變化,這位公子初到通州城就到處惹事生非,當然,大多都是因為女子而和本地的公子哥們有了衝突,結果嘛,自然是本地的公子哥們被朝幫的高手打了一頓,事後得知朝春秋的身份後,更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而有一日,朝春秋在城外的姑蘇山賞花遊玩時,剛好遇見了也來此賞景的趙雅兒,頓時驚為天人,然後展開了一番猛烈地追求。


    在楊溯的記憶中,這貨簡直是怎麽不要臉怎麽來:三天兩頭找各種理由登門拜訪趙家,要是見不到人,就找各種理由往趙家送禮物,或者讓人打探清楚趙雅兒的行蹤,每次都過去‘偶遇’一番,要麽在對方麵前念些請人帶筆的詩詞展示文采,要麽彈琴畫畫展示才藝,要麽就請一幫地痞流氓演戲,他來上演一番英雄救美……


    要是旁人這麽幹,早就被趙家派人打斷雙腿扔出城外了,但偏偏這人是朝春秋,趙家也隻能捏著鼻子忍了,叮囑趙雅兒少出門。那段時間,整個通州城都在看熱鬧,精彩得很。


    如果隻是如此,或許過段時間事情也就平息了,但偏偏趙雅兒不知怎麽的,竟然真的動心了,她竟然直接了當地對朝春秋說要休了自己現在的夫婿,讓朝春秋娶自己回家。


    朝大公子本來就是抱著玩玩的心思,哪裏會真的想娶妻,這一下頓時騎虎難下;但他想避開已經晚了,趙雅兒竟然開始上演一場倒追的戲碼,這可就嚇到朝春秋了,開始整日待在胭脂大道不出來,一邊躲對方,一邊希望能用這樣的方式嚇退對方。


    這一躲,就躲到了他被人綁架,再之後,就是楊溯的事。


    楊溯看著眼前這位幽怨的女子,覺得很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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