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如此,雲衣的突然出現還是把花不語嚇了一跳,他正在他的王座上冥想,雲衣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眼前。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的隱私!”


    “你下次進來之前能不能打個招呼!”


    “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


    半刻鍾之後,雲衣悠閑地背著手觀賞著新開拓的空間,花不語一句不停地追著數落。


    雲衣一開始還敷衍地應付幾句,後來索性就當他不存在了。


    新開拓出的空間,似乎不隻是麵積的擴大,還多了許多新的靈藥,和一些雲衣沒見過的東西。


    就比如眼前這件,石的材質,卻仿佛一棵樹的形狀,張牙舞爪地向外伸展,卻又似乎被什麽束縛,掙脫不開。


    它好像是活的,雲衣皺皺眉,伸手想要確定一下,卻被花不語極其咋呼地喝止,“別動!”


    雲衣回頭看著花不語一臉驚恐地表情,緩緩收回了手,“這是什麽?”


    “不告訴你!”花不語見雲衣收回手,麵色才得些許放鬆,片刻又回到了老話題,“進別人家要先敲門才有禮貌知不知道!”


    雲衣十分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她深刻懷疑花不語就是常年找不到人說話,今天逮到自己,就車軲轆話沒完沒了。


    “好好好,”雲衣舉手投降,“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


    花不語顯然對雲衣認錯的態度極不滿意,哼了一聲,“錯了,然後呢?”


    “然後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東西?”


    有一瞬,雲衣覺得花不語要氣得打人了,不過大抵是覺得在這方空間裏打不過自己,他終究是調整了心態,恢複了那副十分欠扁的神情。


    “你不是挺見多識廣嗎?你猜啊,猜中我就告訴你!”


    雲衣挑挑眉,花不語似乎以激怒自己為樂趣,這可不是什麽好興趣。


    又上下打量了那東西一眼,雲衣毫不留戀轉身就走,她本來也就是隨便換個話題轉移一下花不語的注意力,對這個東西,倒還真沒什麽執念。


    “哎,哎,別走啊,”雲衣轉身那決絕的架勢,反倒讓花不語慌了,他難得有這般為人師的機會,決不能這麽放過,“我給你個提示,給你個提示。”


    雲衣停下來腳步,扭頭看著他,那意思,是等他的提示。


    花不語又有些得意了,詠歎兩聲,卻不敢做得太過,指著那個東西,“這個,原本是塊石頭。”


    “石胎?!”隻一瞬,雲衣便想起了這個傳說中的東西,她前世也隻是聽說過,卻不意在這裏見到正在孕育的石胎。


    “是啊,厲害吧!”如果花不語有尾巴,此刻一定能翹到天上去,“我敢說,這世上,隻有我懂這孕育石胎的技術,所以下次撿到什麽石頭,都往這兒扔,要能養出什麽好東西,咱倆五五分!”


    花不語這話其實不無吹牛的成分,石胎是有特定的石頭的,路邊隨意撿的自然不行,但雲衣卻無心戳破他的誇張,她現在滿心想的,是她自天星山脈得的那塊石頭。


    花不語看著雲衣自儲物袋裏艱難地翻出塊石頭,倏地一驚,“霍!你還真有隨手撿石頭的習慣?”


    “別廢話,”雲衣此刻沒有閑心跟花不語貧嘴,“這塊,五百上品靈石呢!”


    花不語接過,反複看了兩圈,下了結論,“那你虧了。”


    “不管,”雲衣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虧五百靈石的不是她,“反正我放你這兒了,是不是石胎,能出來個什麽東西,回頭記得告訴我一聲。”


    “行吧,”花不語掏出杆筆,隨便畫了個記號,搬到了一列長長的石頭之後,“不過,你得排隊了。”


    雲衣走過去挨個看了看那列石頭隊,少說有近五十之數,“你現在不會靠養石賺錢了吧?”


    石胎稀有,養石人更是罕見,這些石頭若真是花不語自外界交易而來,那雲衣當真得重新審視這片大陸了。


    “別瞎說,這些是蝶夢空間裏的石頭,個頂個的極品,可不是你這五百靈石能比的!”


    雲衣複又走了一遍,還是沒看出所以然,默默歎了口氣,大概她當真沒有成為養石人的天賦吧。


    “那你這些極品都養出些什麽東西了?”


    這些實屬機密,但雲衣不避諱地問了,花不語竟也沒絲毫隱瞞地一指,“喏,那邊,看可以,不許碰!”


    那些石胎被彼此隔離,又長得快些的,如雲衣一開始見到的那株,已有了形狀,而慢的,還是一塊石頭的樣子,隻是細細感悟,能感受到裏麵有生命的萌發。


    她已越發肯定蝶夢的來曆了,也肯定了花不語的身份,整個仙界都沒多少的石胎,隻有那個曾風頭無兩的世家,能一口氣收集這麽多。


    她還不知道該如何對待花不語,但好在,這裏不是仙界,花不語還隻是花不語,她還有很長時間去想。


    “對了,”想到這雲衣又想起一事,“你是怎麽學會養石的?”


    花不語原以為雲衣會放過這個問題的,此刻被突然提起,他竟很是開心,“因為我天才啊!天才是不用學就能會的!”


    雲衣有幾分哭笑不得,花不語的性子,是受了再多苦再多累也絕不顯露分毫,他將自己包裝得永遠強大,永遠隨性,永遠漫不經心。所以能從他那知道什麽正經答案,大概也算是妄想。


    又信步走了一圈,雲衣掐指算了算時間,“我好像該出去了。”


    官兵散盡,店小二還未及收拾殘局的時間,是雲衣之前想到的最好的趁亂溜走的時間,不然一旦他們關門開始收拾,雲衣便隻能等他們下一次開門了。


    “啊?”花不語語氣間有些惋惜,“你還沒說你為什麽會進來呢?”


    花不語這才發現好像一直都是他在喋喋不休,卻對雲衣的近況隻字未提。


    “下次吧,”雲衣回到她的落點,伸手摸索著空間臨界,在跳進的最後一刻轉身,“下次再見咯。”


    花不語手抬到一半,那句“再見”還未出口,雲衣便已消失不見。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許久之後,終是低頭自嘲地笑笑,又走回了他的王座。


    蝶夢,又恢複了最初的寂靜,昏暗,且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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