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雲衣本來還有其他事情要問,比如拍賣場裏那個極其囂張的爺是誰,比如那塊玉印背後究竟有什麽故事。


    但一個聖石山便讓淩清安顯出身心俱疲的樣子,出於愧疚,雲衣將那些好奇暫且先壓到了心底,將淩清安推回了主院。


    可臨走時,淩清安卻叫住了雲衣,“那塊玉印......”


    雲衣當然不會認為淩清安這時候提起玉印是為了給她講故事,她站住回身,故意猶豫了片刻,“殿下要拿走嗎?”


    淩清安深深看了眼雲衣,沉默了許久,最終歎了口氣,“算了,姑娘留著吧,隻是......小心一些。”


    雲衣點點頭,“我知道。”


    雲衣回到別院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而後拿出那方玉印,剛才的對話讓她明白,淩清安是指望不上的了,她隻能憑自己琢磨出來這塊印裏究竟有什麽秘密。


    這方玉印本來就極小,而由於原主人的不經心,經磨損之後,它便顯得更小了,上麵似乎是刻了一個字,但由於刻工不佳,零散地想一堆符號,或許那就是一堆符號。


    這樣的印能做什麽,雲衣想不明白,但從種種痕跡來看,它確實是有使用過的痕跡。


    它更像是小孩子拿來練手的玩意兒,可從淩清安和淩鉞的對話中分析,淩鉞分明是將這方玉印放出去釣魚的。


    釣魚?釣什麽魚?清風寨嗎?如果皇甫老祖之前那種假設成立,那麽淩鉞要算計清風寨也就勉強說得通,可是清風寨要這麽個小破印做什麽?難不成這是那個小祖宗刻的,這符合其實是什麽謀逆的暗語?


    這個想法甫一在雲衣腦海中浮現,先把她自己逗樂了,輕輕甩甩頭將這個荒唐的想法甩了出去,許是今天經曆了太多壓抑,她現在都有些陰謀論了。


    晴嵐剛巧這時候敲門進來問什麽時候開飯,雲衣順勢將玉印收了起來,“就現在吧。”


    之後的幾天,雲衣又回歸了煉丹室的生活,淩清安的解藥已經吃完了,她需要再煉一些。


    淩清安倒是沒向雲衣開口提起過這件事,雲衣的主動也並非是她多在意淩清安,隻是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射日弓,而在那之前,她需要淩清安再次閉關。


    其實雲衣是喜歡煉丹的,她認為煉丹的過程同時也是澄澈身心的過程,與那些靈藥待在一起從來比與人待在一切要愉悅得多。


    可這種機械化的出產解藥與煉丹又不是一個概念,她討厭這種機械化的工作,這時常讓她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機器,但這卻又實實在在是不得不為。


    自從上次見識了淩清安與淩鉞的對峙,雲衣對淩清安的認識又刷新了一番,這位五皇子似乎並不像雲衣從前想象地的那般韜光養晦,相反,他似乎並不回避這種據理力爭,哪怕鋒芒畢露。


    就算改掉了那個過分淩厲的名字,他也依舊是淩厲的,他從來沒有試圖主動地隱藏過自己,他似乎在時刻準備著卷土重來。有趣的是,客觀上,弈風國的朝官們似乎一直在忽視他。


    這意味著淩清安的東山再起要比想象中更容易些,因為他一如既往的強硬態度,會讓人忘記區分他究竟是如從前一樣的“死鴨子嘴硬”,還是真正地有了本質的變化。


    這些都是淩清安的優勢,卻與雲衣無關,它們落在雲衣身上,就變成了那一粒粒的解藥,她必須煉製出足夠的解藥,才能推動這一優勢真正落實成實力。


    為了讓自己顯得更不容易一些,雲衣這一次煉丹特地拖長了時間,將淩清安那些解藥煉完後,又順手將給皇甫老祖的玄門丹煉製了出來。


    這玄門丹雖是六品丹藥,但實際上卻不過六品初階,甚至上可以說還不如某些複雜的五品丹藥,隻是由於玄門丹可以用於增強靈魂,才能進入六品之階。


    也幸好如此,玄門丹的煉製並沒有招引來丹雷,也就沒折騰出多大動靜。


    雲衣生生拖了十五天才從煉丹室中出來,甫一出來便裝作一臉疲憊的樣子,也沒等淩清安,隻是將裝有解藥的玉瓶交給了一個侍衛,留了幾句話便自己先行回了別院睡覺。


    大約也是永寧寺祈福之日在即,這次淩清安甚至沒等雲衣睡醒,便拿著解藥去閉關了,隻留了一句話,說出關後有很嚴肅的事情要對雲衣說。


    雲衣才不管這件事有多嚴肅,反正再棘手的事情也是淩清安出關之後了,而對現在的她來說,能少見淩清安一麵都是賺了。


    但話雖這麽說,有些麵子上的東西卻還是要做足了的,晴嵐將這句話轉達給她時,雲衣皺著眉頭思索了許久,而後又詳詳細細地打探了淩清安說話時的語氣神情,唬得晴嵐反過來安慰她不必太過緊張。


    在得知淩清安閉關之後一聲輕鬆的雲衣,第一件事便是去客院走一遭,沈丹寧多少也算她半個學生了,這麽有天賦的小家夥可不能放手不管。


    但這次,當雲衣走到客院,出來迎她的,卻是胡安平。


    “丹寧呢?”雲衣站在院子裏環視了一圈也沒發現沈丹寧的蹤跡,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胡安平笑著往房間裏努努嘴,“生悶氣呢。”


    “生誰的氣?你的啊?”雲衣說著就往胡安平指的那間房間走,“那也沒必要遷怒啊。”


    “司兄這可是冤枉我了,”胡安平跟了上來,“他倒也真的跟我生了幾天氣,不過這次,可是因為司兄。”


    雲衣聞言停了步子,看了看禁閉的房門看了看胡安平,“為什麽?”


    “因為司兄上一次來沒找他,”胡安平壓低了聲音,生怕屋裏那位聽見,“因為這事兒,我可被司兄連累苦了。”


    “辛苦你了。”雲衣不走心地拍了拍胡安平的肩,當下便調轉方向,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


    胡安平被雲衣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搞得有些懵,“司兄不去敲門?”


    雲衣搖搖頭,老神在在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我要是去敲門,不就上了你們的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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