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衣服下的藥丸並不是什麽高級的東西,那玩意兒是唯一的用途就是裝病,而唯一珍貴的地方就是,那是雲衣自己發明的,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雲衣還不會煉丹的時候就自己摸索著煉出了這個小玩意兒,當時的目的很簡單,糊弄師父,逃過每日枯燥又嚴厲的功課,一開始她師父真的被唬住了,可小孩子說謊是不知道節製的,次數多了,便被人看出了端倪。


    難得的是,雲衣的師父看到這個丹丸後並沒有責罰雲衣,隻是拿在手裏把玩了許久,而後簡單訓斥了幾句而已。


    後來,雲衣也沒什麽機會需要用到這個小東西了,漸漸地,也就將這茬給忘了,不想卻是在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


    此番雲衣煉製,不僅給自己備了足夠的量,還給了淩清安不少,告訴他若是遇到不能處理的局麵,可是暫且逃過一劫,但這招卻是不能常用,不然給人以一種五皇子多病的錯覺便是弄巧成拙了。


    雲衣被李家嫂子一路攙回了老嫗家,沈丹寧甜甜地謝過了李家嫂子,還獲得了一塊糖果。


    雲衣醒來的時候並不是自己能掌握的,所以要說起來,雲衣敢在大街上用這種東西,也當真是出於對沈丹寧十足十的信任了。


    等雲衣醒來的時候,已而是日薄西山,沈丹寧已然跟老奶奶混熟了,這會兒功夫,已經是蹭了一頓飯了。


    雲衣設法在屋裏弄出了點動靜,沈丹寧耳朵尖,聽見了趕忙跑進來,嘴裏還直喊著“姐姐、姐姐”。


    雲衣故作茫然地看著四周,看著沈丹寧奔過來,還親昵地揉了揉她的頭發,而後聽著沈丹寧跟她說完了這件事情的原委後,對著老嫗便要拜下去。


    老嫗連忙上前去扶,“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救命之恩,沒齒不忘。”被老嫗強行攙起來,雲衣還是行了個禮,而後便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


    老嫗盛來了事先熬好的粥,麵色慈祥地看著雲衣一口一口喝下去,大概是因為沈丹寧的緣故,這老嫗待雲衣也是極好的。


    “我看姑娘,也像是個體麵人家的小姐,怎麽落得如此田地?”


    雲衣喝完了粥,老嫗將碗接過來,這才開始發問。


    “您看出來了。”雲衣低著頭,大約是因為剛剛轉醒,還不是十分又力氣,聲音十分虛弱。


    “別看老身現在這副模樣,早年間卻是在二皇子府當差的,那些個官家小姐也見過不少。”


    雲衣聽得她的身份,心裏咯噔一下,雖然明知道她現在八成與二皇子府沒了多少聯係,心間卻還是不免有些不安。


    “這樣啊,”心中不安歸不安,但事情到了這一步,雲衣也不能再換人了,隻得硬著頭皮往下演,“不知您如何稱呼?”


    “我夫家姓趙,這小家夥叫我一聲奶奶,不如姑娘也便隨著叫吧。”


    雲衣點點頭,笑了笑,“好。”


    “姑娘還沒說你們是如何落到這般田地的呢?”


    聽聞此言,雲衣歎了口氣,“我姐弟二人是雲城人,家中原也算家境殷實,不想突遇變故,家道中落,父母雙親皆是......”


    雲衣說及此低聲啜泣了起來,趙氏自然是明白的,輕輕拍著雲衣的背安慰。


    良久之後,雲衣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停止啜泣,繼續往下說,“後來,我們遵著父母生前的囑托,前往宿城去投奔親戚,不想那親戚早已不在哪裏,我們無法,隻好一路走到了這裏......”


    “那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雲衣搖搖頭,“我們姐弟這一路見城便進,隻求找到一個棲身之所,不想始終無人肯收留......”


    趙氏聽著雲衣的故事,不免也是心生憐憫,又看了看身邊一臉天真懵懂的沈丹寧,那份同情心更甚了幾分,“這裏是永安城啊,是這弈風國最繁華也最危險的地方。”


    雲衣聞言一驚,裝作幾分恐懼的樣子,縮了縮肩膀。


    “不過也還好你們遇上了我,”趙氏和藹地笑了笑,“我這小院不大,不過也尚可容留一兩人,往後你們姐弟便住到這裏吧。”


    雲衣的眼睛瞬間便亮了,可還不待她道謝,趙氏又補充了幾句,“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先跟姑娘說明白的,我這小院原已經住了一人了,是個趕考的書生,今日他們舉子好像有個書會,這才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雲衣點點頭,表示知道,而後趙氏又接著說,“還有便是,姑娘也別嫌我這粗人說話難聽,畢竟我們小老百姓的,也沒有多少餘錢,我這裏也養不起閑人,所以......”


    “我明白的,”雲衣趕忙點頭,“我自幼隨父親學了些醫術,等明日我便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家醫館肯讓我幫幫忙。”


    “醫術?”趙氏有幾分欣喜地打量了雲衣一番,“這倒是個稀罕本事,醫館這兒遍地都是,但大多是掛著羊頭賣狗肉的,這樣,你再慢慢修養幾日,等過些日子,我親自帶你找一家醫館,你若是真有幾分本事,跟著他幹還是不錯的。”


    雲衣聞言頗為乖巧地點了點頭,而後認真道了謝。


    那書生晚些時候也回來了,聽聞這院裏多了新人,還特地過來瞧了瞧。


    大約是因為胡安平的緣故,沈丹寧對這種文質彬彬的人都有一種敵意,但他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偏著頭不去看他。


    那書生也沒在意沈丹寧的態度,他看著雲衣,緩緩行了一禮,“在下許飛舟,這廂有禮了。”


    雲衣禮節性地笑了笑,卻並沒有自報家門。一來是覺得對方這種不由分說就闖進女子閨房的行為實在失禮,二來,二來也是她實在還沒想好給自己取個什麽名字。


    為了防止穿幫,這些事情雲衣連淩清安都不會告訴,她隻和沈丹寧商議好了,在外一律稱沈丹寧為沈寧,至於自己,她卻是還沒想好。


    名字是個很玄妙的東西,雲衣一直以來都是這麽想的,所以她會尤其重視自己的名字,哪怕是一個不得已而為之的假名,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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