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人,”也不管雲衣認不認識,豔姬各部官員說了一堆後,終於提起了個雲衣略有耳聞的,“新科狀元,岑文柏。”


    當初淩銘便是冒充這人騙的雲衣,所以對於這個名字,雲衣倒是印象深刻,“這人怎麽了?”


    “如果能爭取到他的支持,倒是益處不少,”豔姬說著,便開始給雲衣分析,“因為在陛下的心中,全然是將殿下當做武將去看的,岑文柏的文人,他若是替殿下說話,大概能扭轉些陛下的看法。”


    “可這人,聽上去不像是個會站隊的人。”


    “是啊,”豔姬頗感無力地歎了口氣,“其實我有時候甚至覺得,是陛下故意壓著不讓他站隊的,這人一天到晚跟在陛下左右,堂堂新科狀元,在翰林院混個閑散官,俸祿還不高。”


    “陛下,怕又是在為新帝留功德呢。”


    豔姬很是讚同地附和點頭,看向雲衣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英雄所見的意味,“看來殿下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過獎了,”雲衣不在意地笑笑,“接著說岑文柏吧,這人喜歡什麽?”


    豔姬輕輕搖頭,“這就是麻煩事,這人生來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油鹽不進的,朝中想籠絡他的官員不少,個個都是這麽抱怨的。”


    說到這裏,豔姬又想起了一人,“他的名聲快跟國師一樣了,隻是官位權力不及國師而已。”


    豔姬這會兒提起雲潯,雲衣這才想起這會兒雲潯八成還跟自己鬧別扭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如若這岑文柏當真是如雲潯一樣的人,那倒還容易了,畢竟雲潯那副冷漠樣子全然盡是裝的。


    “這岑文柏,可有什麽親戚朋友在永安城?”


    “沒有,”豔姬說著又歎了口氣,“這人就跟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一樣,莫說在這裏沒有親戚朋友,就是在整個弈風國,他也沒有親戚朋友,據說當日陛下問他父母親族,他直直地回無父無母。”


    雲衣輕輕皺了皺眉,“這樣的人陛下也會重用?不是說陛下最重孝道嗎?”


    “是啊,可不知道為什麽,獨獨這個岑文柏是個例外。”


    短短幾句話,豔姬已而不知歎了多少氣,她這一次次地歎氣,是在反複表現著,她當真是無能為力了,雲衣也不傻,她明白這所謂無能為力的意思。


    “那,我明日去問問丞相吧,”雲衣本想說去問問國師的,但想想雲潯,話到嘴邊又換了個人,“或許丞相能知道些什麽。”


    白彥為人正派,不去風月場所也不好美色,永安城少有這樣的人,但偏偏就是這樣的人,是豔姬所接觸不到的,所以聽得雲衣此言,豔姬算是鬆了口氣,“麻煩雲姑娘了。”


    “姑娘客氣。”


    將這樁事托付完了,豔姬也沒再久留,起身就要告辭,雲衣送她到房間門口,突然又想起了一件被她遺忘了許久的東西,“這件東西,姑娘替我看看,可有什麽來曆?”


    雲衣說著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兩年前她無意間在永安城的一家客棧買下的包袱,那包袱裏雖隻是些碎紙殘章,上麵還盡是她看不懂的文字,但雲衣還是沒有扔,畢竟這是永安城,她當時想的是,沒準兒什麽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豔姬接過包袱時倒沒多在意,但看見包袱裏的東西時,眼睛驀然睜大了,“這東西你從哪裏得來的?”


    “很久以前了,遇上了個住店不付錢的客人,他人跑了卻將包袱落在了客棧,掌櫃的拿出來賣,被我買了,”雲衣略略回憶了一下始末,看著豔姬,“怎麽,這東西很重要?”


    “看著像是徐敏光的手筆。”豔姬迅速將東西收好,雲衣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問一句徐敏光是誰,隻聽她扔下一句“我還要去找殿下一趟”,便匆匆離去了。


    雲衣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思索了片刻還是沒弄明白其中關節,索性將這件事拋於腦後,開始琢磨起了第二天的丞相府之行。


    考慮到白彥要上早朝,雲衣用過午膳才去的丞相府,白彥正和白霜說些什麽,白霜看見雲衣,當下也不管自己父親了,連蹦帶跳地迎了出來。


    大約是修煉的緣故,白霜看上去與之前有些不同,整個人輕巧了不少,也活潑了不少。


    雲衣摸了摸白霜的頭,跟白彥打了聲招呼,白彥看上去心情也頗為不錯,還在開著玩笑說白霜有了雲衣就不要他這個當父親的了。


    “霜兒現在已經能打得過靈境五重的修士了,”白彥的語氣聽上去很是自豪,“現在整個人丞相府,幾乎沒人是她的對手了!”


    “是嗎?”雲衣低頭看著一臉求表揚表情的白霜,笑了笑,“很棒呀。”


    白霜聞言高興了,拉著雲衣去院子裏坐,雲衣坐下後拿出了幾個卷軸,想了想,還是交給了白彥,“這是幾卷武技,丞相先看看,若是適合霜兒,再讓她修習吧。”


    白彥並沒有當著雲衣的麵打開,隻是收了起來,道了聲謝,他大概也明白雲衣此番前來是有正事的,恐怕不僅僅是送武技這麽簡單。


    果然,雲衣一開口便讓白彥皺了眉,“丞相了解岑文柏這個人嗎?”


    “怎麽?你想拉攏他?”


    “想了解一下而已,”這話誰聽了都不會信的,雲衣客套地笑了笑,追問了下去,“丞相可有交情?”


    “整個永安城,恐怕隻有陛下跟他有交情,”白彥看了雲衣一眼,“勸你一句,還是莫要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為什麽?”


    “就因為這人油鹽不進,還跟陛下走得極近,”白彥說著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最近朝中有傳言,說這是陛下的底線。”


    雲衣大約是有些明白這個所謂底線的含義的,弈風帝終歸是弈風帝,就算他容許皇子籠絡朝官、分割勢力,總歸還要有個度,那些朝官,誰是酒囊飯袋誰有真才實學弈風帝心裏也都有數,這大約就是他要把岑文柏留在身邊的另一個原因了,恐怕這位,果真是有真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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