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舵主依舊在看書,他坐在雕花木椅上,左手撐著太陽穴處,白玉麵具在燈籠的照射下散發出悠悠的紅光,屋子裏很靜,他的睫毛很長,風不語敲了敲門“舵主,奴婢給您送晚膳來了。”


    “進來吧。”白衣舵主抬眸,目光便落在了風不語手中的蛋糕上“這是何物?”他問。


    “回舵主的話,這是奴婢做的奶油蛋糕。”風不語笑眯眯跨進門檻,將圓盤放在了桌上。


    “嗯。”白衣舵主將書放下,從雕花木椅上站了起來,他很高,一起身就給風不語一種來自身高的壓迫感,他的手掌一揮,砰的一聲門就被關上了。


    風不語沒想到白衣舵主會突然把門關上,笑容猛地便僵在嘴角,瞳孔一縮心跳如鼓,但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這幾天她已經察覺到了白衣舵主態度上有所改變,隻是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所以心中一直有些忐忑,如今眼見事情要發生,她內心雖然慌亂,但反應過來後,竟有一種即將塵埃落定的安穩感。


    “小翠,你的原名是叫周文櫻?”就在風不語想東想西的時候,白衣舵主朝著她看了過來。


    “是的舵主。”風不語抿唇道。


    “很好聽的名字,今後,你就繼續叫這個名字吧。”


    風不語袖中的拳頭緊握,不解的看向他。


    而他唇邊的笑容則更冷漠了些,就在風不語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一掌朝著風不語拍了過去,風不語躲閃不及,被拍了個正著,巨大的衝擊力讓她瞬間後退了好幾米,嗓子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來,她瞪大眼睛,大腦瞬間有些空白,舵主想幹什麽?


    “受傷的姑娘,就應該好好待在家裏。”白衣舵主手指一彈,一顆黑色的藥就朝著風不語飛了過來,直直的射入了她的嘴唇,入口即化,藥味在嘴裏化開,極苦。


    看見風不語痛苦又不解的神色,白衣舵主笑容變得柔和,眼中流轉的波光無比溫柔,他慢條斯理的朝著風不語走了過來,捏住她潔白的下顎,含笑的看著她,聲音輕柔,不疾不徐“這是銷魂丹,是本座自己創立的一種毒藥,它的毒性很強,是用一百種毒蛇的毒液跟一百種毒草的毒液熬製而成,如果沒有解藥,每到月圓之夜,你就會感受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而且全身很癢,癢入骨髓。


    花月會一路走來,並非一帆風順,曾經有個人背叛了花月會,本座就將銷魂丹給他吃了,月圓之夜他沒有得到解藥,竟活生生把自己撓死了,全身上下血淋淋的,沒有一塊好皮。”看著風不語的眼隱有驚懼,他放開她的下顎“但本座舍不得我的廚娘遭這種罪,所以給你個得到解藥的機會。”


    風不語明白了,他要利用她。


    “在三個月之內,你務必得到夜王的信任。”


    “半年,你要成為夜王心愛的女人。”


    “如若不然,你就得活活痛死癢死,懂嗎?”


    “可我曾經暈倒在夜王麵前,他很可能認得我。”


    “放心吧,他不認識你。”


    黑夜無一絲光芒,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將天地吞噬,馬車行駛在陡峭的坡路上,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風不語有氣無力的半躺在馬車裏,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白衣舵主的那些話,他說讓她取得夜王信任,讓她成為夜王心愛的女人,如果她聽話的話,就給她送緩解痛苦的解藥,如若不然,就讓她自己將自己撓死。


    而且他還說夜王不認得她,可是她曾經暈倒過在夜王麵前,所以他哪裏來的自信?


    風不語的胸口很痛,那是被白衣舵主打出的內傷,她的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她終於知道白衣舵主這幾天的反常是為什麽了,他想要利用自己對付夜王。


    想到此,風不語有些無奈,本以為她可以待在花月會之中打消他的猜忌,再找機會修煉無元神功,成功從花月會逃出去,然後再慢慢找回家之路,卻沒想到這舵主竟然提前將她放了出來,還要她去勾引男人,且這個人還是夜王。原主就是因為暈倒在夜王麵前才被抓的,要她去勾引他,她真的不太願意。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從花月會出來了,從此天高任鳥飛,水深任魚遊,她再也不用顧忌任何人,努力修煉無元神功了,這倒是一件好事。至於身上的毒,她曾經學過醫術,倒是可以試著解一解,便是解不了,她也可以邊跟夜王搞好關係邊想辦法回家,至於耳朵裏的這個係統,在她離開之前,一定要將他給解決了。


    風不語的心思百轉千回,就在這時,她的耳朵裏再次響起了係統的聲音“請在一天之內吃到李記的牛肉。”


    相比之前的沉重,今天他的聲音帶了點輕快,看見風不語這個樣子他是比誰都要高興的,現在她身中劇毒,如果完成不了舵主發布的任務,就隻有死路一條,到那時他的機會便來了。


    風不語又痛又難受,意識慢慢變淡,她打了個哈欠,沒有理會他,她的目光透過隨著顛簸左右浮動的簾幕看向馬車外,駕車的是修竹,他坐在馬上,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這是要去哪裏呢?風不語腦袋昏沉沉的,心裏有些疑惑,但她知道修竹為人冷漠,是不可能給她解惑的。


    馬車逐漸平穩下來,風不語便知已經過了山路,車輪滾過路麵,發出厚重的響聲,濺起一地灰塵,蟬鳴聲不絕於耳,裝點著盛夏的燥熱,淡淡的月光似銀輝一般灑落在地麵,勾出了修竹大致的輪廓。


    應該是出城了。


    來了幾天,風不語也知道她是從京城被抓過來的,在星空大屏幕之中,京城繁華無比,店鋪鱗次梓比,熱鬧非凡,青石板鋪路,便是夜晚也燈火通明。


    修竹駕著車往南邊而去,速度更快了些,馬兒發出嘶鳴的聲音,在平坦的路上健步如飛,風不語隻覺胸口更痛,比在山路之中還要痛上幾倍,她有心想讓修竹慢一點兒,但一張口便是滿嘴的血腥味,嗓子幹幹的,竟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的臉色發白,疼痛讓她意識漸漸渙散,最後慢慢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白天,鼻息之間滿是濃鬱的血腥味,風不語眉頭微蹙,睫毛顫了顫,慢慢的睜開眼。


    陽光刺眼,她的眼睛微眯,等到適應光亮之後,她便瞧見自己正躺在四五具屍體之間,且有一具屍體正對著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臉色也無比蒼白,雖然已經不止一次看見過死人,她自己也曾動手殺過人,但一睜眼便看見一具屍體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經曆,心頭一跳,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立即起身,但這一起身又牽扯到胸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這是哪兒?怎麽會有這麽多屍體?


    她捂著胸口站了起來,目光流轉,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很豪華的屋子,精致的雕花木門緊閉,陽光透過窗台灑落,為地麵灑下一地金黃。屋內翡翠屏風花瓶古董應有盡有,在陽光下發出瑩潤的光芒。她的身後有一架床,帷幕是一顆顆碧綠的翡翠組成,風一吹便發出清脆的聲音,地麵是整潔的青石板,此刻到處都是斑駁的暗紅色血跡,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而這幾個死者身上穿得衣服也是綾羅綢緞,頭上戴著碧綠鑲金的玉搔頭,腰上還係著或白或綠的玉佩,一看就知道他們的身份很不一般。


    這些人是舵主殺的嗎?他想要做什麽?


    風不語的眉頭皺得死緊,氣息有些不勻,疼痛讓她有些站不住,她緩緩的蹲下身,靠在床柱上喘著粗氣。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沉穩的男聲,還有無數的腳步聲“各位大人,這便是周小姐的房間了。”


    周小姐?


    聞言,風不語攥緊拳頭,火光電石般,她的腦海裏回想起了她與白衣舵主的對話。


    “小翠,你的原名是叫周文櫻?”


    “是的,舵主。”


    “很好聽的名字,今後,你就繼續叫這個名字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來自快穿的自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茸茸之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茸茸之草並收藏來自快穿的自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