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語出了房間後,就看見趙父趙母正在飯廳裏吃飯,因為前幾天剛剛給了原主錢的原因,如今他們吃的是水煮白菜,一點油葷都沒有沾。


    看著那兩大盤水煮白菜,風不語嘴角抽了抽,覺得原主真的是造孽,把好好的一家人逼成了這樣,最後在家人都死絕後才幡然醒悟。


    也真的是個奇葩。


    風不語上前兩步,正欲跟他們說自己要出去一趟,趙父趙母就朝著他看過來,十分警惕的道:“前兩天你才拿走了十萬塊,現在我們身上已經一分錢都沒有了。”


    看著趙父趙母如防賊一般的目光,風不語有些無奈,開口解釋道:“爸媽我沒有要錢的意思,我…”


    “想讓你兒子不讀書對吧,你想都別想!”


    可是風不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母打斷了,她一臉深惡痛絕又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風不語:“你兒子今年才十歲,你讓他不讀書他以後該去哪裏?你想讓他像你一樣每天進出賭場嗎?我們是存了些錢夠你揮霍,可是你兒子呢?你有錢給你兒子揮霍嗎?”


    原主是在兒子出生後第三年開始嗜賭的。


    那一年原主在工作上遇見一些挫折,就在朋友的引導下,進入了賭場的大門,從此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原主的兒子名叫趙歌,今年剛剛十歲,因為在原主的妻子因為原主太好賭扔下他跑了後天天哭著找媽媽,是以很不得原主這個賭鬼老爹的喜歡,認為就是趙歌的哭聲把黴運帶給了他,不止一次的提出讓趙歌輟學的想法,認為他讀書是在浪費錢也在浪費時間,


    等到自己的父母一離開這個世界,他就直接給趙歌辦理了休學手續,還對外宣稱是趙歌身體不好,害得趙歌對人生失去了希望,最後變成了小混混,被人砍死在街頭。


    讓十歲的兒子輟學在家,還說是他的身體不好,這麽狠心的人最後是怎麽悔悟的?簡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風不語在感歎原主的奇葩程度,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趙父趙母見此,就以為她默認了,臉色更加難看,趙母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我告訴你,除非我們死了,否則的話你就別想讓歌兒輟學!”


    說完這話,趙母就不再看風不語一眼,而風不語也才反應過來,無奈的歎氣:“爸媽,我真的沒這個意思,趙歌他還這麽小,就算輟學也做不了什麽。”


    “哼,希望你心口如一。”


    趙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渾濁的眼中滿是恨意,風不語看著有些頭疼,卻也知道原主在他爸媽心裏的形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還是慢慢來吧。


    想到此,風不語也不再多說,就道:“反正從今天起,我都不會再去賭了!我現在有事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說著,風不語離開了家,直接去了附近的古玩市場賣了一個玉扳指,兩百多萬就到賬了。


    這種小玩意兒她在太虛界弄了不少,太虛界的人幾乎都被她殺光了,稍微值錢一點的玉佩金銀首飾就被她全部放在了空間裏。


    這可相當於她的金手指。


    拿到了錢以後,風不語就去了一趟地下賭場。


    原主經常賭錢的這家地下賭場叫做李氏副食店,李氏副食店外邊兒看上去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賣鋪,進去之後才別有洞天,總共有兩層樓,負一樓是零散的賭徒,負二樓是那些大老板,而原主這種程度的人,對賭場來說不過就是零散的賭徒而已。


    他連進入第二層的資格都沒有。


    因此,風不語很容易就把房產證贖了回來,沒什麽人為難她。


    房產證贖回來之後,風不語就往趙家走,準備先把房產證放回去,再想辦法去做點小生意,改變原主在父母心裏的形象。


    ——


    天氣炎熱,萬裏無雲,陽光灑在大地,像是要把空氣都蒸發一般,趙歌走在回家的必經巷子,一張瘦弱的小臉上滿是陰鬱,明明已經十歲了,卻因為常年營養不良的緣故,看上去像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整個人套在一件汗漬斑斑的白色襯衣裏頭,瘦骨嶙峋,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


    身後遠遠傳來同學們結伴而行的嬉笑之聲,在看見趙歌之後,他們眼中閃過一絲惡意,其中一個戴著蝴蝶結夾子的姑娘眼珠子一轉,就上前拍了拍趙歌的背脊:“嘿趙歌,你家也在這條方向嗎?”


    趙歌因為家窮,經常交不起資料費、補課費以及班主任想出來的七雜八雜的費用,在班級裏很不合群,班主任不喜歡他,經常為難他,上課時大家都在說話,班主任卻隻點他的名,他就算考得再好,在根據成績調座位的時候,坐得永遠都是最後一排,他本來就長得瘦小,在被調到最後一排根本就看不見黑板,長此以往成績就降了下去,現在也成為了班裏的差生。


    且,因為班主任經常為難趙歌的緣故,班上的其他同學也跟風一般的欺負趙歌,喜歡看他笑話,有時候還會把他的作業本撕碎了扔進垃圾桶裏,然後告訴班主任他沒有做作業,班主任就會讓他滾出去罰站,趙歌一開始的時候會為自己辯駁,但次數多了他知道了辯駁無用,便也就沉默寡言的接受了眾人的欺負。


    這個戴著蝴蝶結夾子的可愛女生名叫周悅婷,以周悅婷為首的這些人跟趙歌走一條路回家,他們跟趙歌一個班級,對王姓班主任的崇拜之情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王老師喜歡的他們也喜歡,王老師討厭的他們也討厭,因此,他們每次看到趙歌都要戲弄他、欺辱他,然後把他書包從他背上拽下來放在地上踩,還警告他不能告訴任何人。


    趙歌也覺得好笑,他能告訴誰?學校是不會替他做主的,親爸爸趙修更是恨不得讓他立馬從學校滾蛋,而爺爺奶奶為了保住他上學的學費,都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不能再讓他們擔心他,自然也就沉默的接受著這一切。


    聞言,趙歌冷漠又麻木的看了周悅婷一眼,神色沉沉如八十歲的老者一樣,漆黑的瞳孔之中看不到絲毫生的色彩,他輕聲道:“你有事嗎?”


    周悅婷愉悅一笑:“嘻嘻,沒事啊,就是覺得奇怪,你這個窮人竟然也配跟我們走一條路回家,就是不知道你家是住在城南的貧民窟,還是城北的破岩洞呢?”


    她的話落,身邊幾個同伴就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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