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有下雨。


    但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沒有一絲光芒。


    或許是因為沒有下雨的緣故,今天街上的行人,稍微多了一些,女士們穿著漂亮的衣服,戴著網紗帽,看上去精致又華麗,男士們則大多穿襯衫配馬甲,很紳士的模樣。


    警察局門口的人不多,但是卻有馬車經過,一片複古又富有生機的景象。


    風不語從警察局出來後,就想去平襄偵探所看看,但想到陳涼的囑咐,她到底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今天大街上人多,人多眼雜,萬一碰上以前的熟人…


    可如果不去平襄偵探所,現在她又該去哪兒呢?


    風不語腦子有點亂,主要是今天陳涼對她灌輸了太多的信息,一是陸鵬信不得,二是白騰也信不得,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是陸鵬的未婚妻。


    想到此,風不語微微抿了抿唇瓣,最終決定先在鎮上逛逛,畢竟她現在基本已經肯定了自己不是陳惜惜,為了恢複記憶,她想多看看這個地方的風土人情,這或許能刺激她想起更多的信息。


    風不語沿著青石板的小路往前走去,很快就進入了一條大街,這條街上的店鋪鱗次梓比,挨挨擠擠,還有許多擺攤的商販,看起來十分繁茂,這裏頭的人也很多,摩肩接踵,熱熱鬧鬧的。


    風不語慢悠悠的逛了起來。


    “大家都來看看,新鮮的土雞蛋啊,隻需要一塊錢一個,三十個起賣。”


    “糖人糖人,五毛錢一個的糖人,夫人,給您的孩子來一個糖人吧。”


    “夫人,這是手工網紗帽,各種顏色都有,您要不要來一個?”


    “這有最新出爐的新聞,一塊錢一份。”


    “想讓你孩子成為偵探嗎?這裏有完好的偵探指南,是由白顏著作。”


    大街上賣什麽的都有,風不語挨個看過去,竟還看見了類似於報紙一類的東西,還有小巧的手機,不過這個世界的手機,好像隻有拍照跟發信息打電話的作用。


    風不語來到賣報紙的小攤前,對著賣報紙的小孩道:“有什麽最新出爐的新聞,給我來一份。”


    “好的小姐,一塊錢一份。”


    “嗯。”


    風不語從包裏掏出一塊錢遞給賣報紙的小孩,小孩就將報紙遞給了她,風不語接過報紙,幾個偌大的字就映入眼簾。


    【平襄偵探所被封,論無方鎮第一個偵探所是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這是標題,標題字體大,而且還加粗了,風不語眉頭一皺,又看向了內容,她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因為這篇報紙的內容基本上通篇都在說平襄偵探所被封跟陳惜惜與陳涼脫不了幹係。


    陳惜惜作為陳寬的女兒,整日無所事事,把心思全都放在男女情愛之上,考個偵探證書跟沒考一樣。


    陳涼作為陳寬的爸爸,整日把眼睛放在別人家後院,破壞人家家庭,沒有一點道德,一個偵探的職業,卻被他當成了斂財的工具。


    “可不是嘛,這篇報紙說得實在是太有道理了,真不知道陳涼這種人活在這世上幹什麽,除了給他兒子蒙羞以外,簡直一無是處。”


    “那陳惜惜也是,作為陳寬唯一的女兒,非但不想辦法把平襄偵探所發揚光大,還整天就想著情情愛愛,她、白顏、陸然三人的愛恨情仇,都可以寫一本書了。”


    “嘿,可別把白顏扯裏頭,白顏一點兒不喜歡她,對她的糾纏可是厭惡極了,但架不住人臉皮厚,非要找白顏。”


    “現在陸然不也不喜歡她了嗎?他現在可是跟另一個小姑娘打得火熱,這不,剛剛還有人看見陸然帶著一姑娘去餐館吃飯呢。”


    “那這下陳惜惜不是雞飛蛋打了?”


    “那可不,看她之前腳踏兩隻船,現在翻船了吧。”


    拿著報紙的人湊在一塊兒議論紛紛,風不語微微抿唇,心裏隱隱的升起一抹憤怒,她不想再聽,抬腳欲走,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男聲在她身後響起:“你們這麽說,未免有些不道德吧,人家陳惜惜喜歡誰,跟你們有什麽關係,她喜歡誰是她的事情,隻要沒影響到你們,你們憑什麽說她?”


    這個聲音很好聽,清冽中帶著淡淡的漫不經心,一開始議論平襄偵探所的幾個人就嚷嚷開了:“你誰啊!我們說陳惜惜跟你有什麽關係。”


    “你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我就是看不慣你們在背後說三道四的樣子。”


    風不語轉過頭,看向說話的人。


    是一個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少年,他的頭發漆黑,五官精致,身材高挑,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襯得皮膚越發白皙,他雙手插在褲袋之中,狹長的鳳眸冷冷的看著麵前的幾人,眼中滿是漠然。


    他長得真的好看,在人群中有如鶴立雞群,周圍不少女孩子都偷偷看他。


    “你說誰說三道四了,我們怎麽就說三道四了?”


    “對啊,我們說得不是事實嗎?”


    “陳惜惜敢做還怕人說嗎?”


    他薄唇輕啟,不屑道:“陳惜惜她也沒做什麽,不過是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她錯在哪裏了?”


    “她錯在一邊追求白顏,一邊跟陸然曖昧不清。”


    “哦?你怎麽知道她跟陸然曖昧不清了?”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你們是陳惜惜肚子裏的蛔蟲?她要是真跟陸然曖昧不清,還會把自己喜歡白顏的事情傳得這麽遠?還是在你們看來,男孩子追女孩子叫深情,女孩子追男孩子就叫曖昧不清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們未免也太可笑了點吧。”


    圍觀群眾聽見這話,不由得點了點頭:“對啊,陳惜惜喜歡白顏,那可是一直一心一意,陸然追求她,那不是陸然的事情嗎?”


    “其實這麽說起來,陳惜惜也沒做錯什麽。”


    “她…”說話的人見周圍的人都幫陳惜惜說話,不由得漲紅了臉,他憤怒的衝著少年叫囂:“你幹嘛這麽幫她說話,你跟她又是什麽關係?”


    “嗬,那你們剛剛為什麽一起說話,你們之間又是什麽關係?”


    少年絲毫不落下風,再加上他長得帥,有不少人都幫著他,最後說陳惜惜壞話的那些人,就隻能一個個灰溜溜的跑開,風不語在一旁看著,本來想轉身離開,但卻不知為何留了下來,還對這個少年隱隱有了好感。


    就像昨天那名在雨中給她遞傘的男子一樣。


    他們兩都讓她感到了溫暖。


    見大多數的人都散開,風不語笑了笑,也抬腳離開,她沒有看見的是,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那個少年抬眼,目光陡然就落在了她剛剛待著的地方,嘴角緩緩升起一抹笑來,臉上的漫不經心,也迅速被邪肆所取代,不過隻有一瞬,又恢複了他原有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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