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風不語的問題,陳涼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怎麽突然想到問這些,是誰在你麵前說了什麽?”


    風不語怔了一下:“爺爺,是這樣的,最近鎮上死的人非常多…”


    “我知道,上次你來已經說過了。”陳涼擺了擺手,直接打斷風不語的話:“那都跟你無關,反正死的都是男人,你一個女孩子隻要安分守己,就不會有事。”


    聞言,白顏急了,他正準備說什麽,風不語就朝著白顏使了個眼色,沉聲道:“可是爺爺,最近鎮上也有女孩子失蹤,到目前為止,已經失蹤了十多個女孩子了,我跟白顏查到這些失蹤的女孩子,跟挖心案有關。”


    “什麽?”陳涼臉色一下子就凝重起來:“上次你來怎麽沒跟我說?”


    “我當時沒有關注這件案子,但我去平襄偵探所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女孩兒,當天她就失蹤了,第二天早上,她母親求著我們幫她找到她的女兒。”


    陳涼眼神晦暗不明:“竟然有這種事情,惜惜,你可一定要小心。”


    “所以爺爺,你可以將當年爸爸是怎麽失蹤,爸爸的仇人告訴我們嗎?”


    風不語已經完全忘了唐瑾跟她說過的話。


    陳涼看了旁邊的白顏一眼,他沉默了一瞬後,歎了口氣,終於開口了:“你爸爸的仇人,那可多了去了…”


    無方鎮當年貧窮,沒有偵探,陳寬天賦異稟,被路過的偵探收為弟子,不到十八歲,他就得到了偵探證書。


    得到偵探證書的陳寬並沒有選擇留在恩師那裏,而是回到了無方鎮,對無方鎮進行建設,他先建立了平襄偵探所,隨即建立了偵探學校。


    當年,杜濤是陳寬的至交好友,白騰、劉唐如今這兩大偵探所的偵探所長是陳寬的助手,陸河需要仰仗陳寬,陳寬簡直是鎮上的風雲人物。


    “百姓也仰仗你父親,我作為陳寬的父親,也被人尊敬著,出去想吃什麽,從來沒人收錢,但這一切,在無方鎮逐漸發展起來以後發生了變化。”


    “你爸爸在無方鎮的呼聲太高,杜濤對他產生了忌憚之心,外加這時候你爸已經把白騰劉唐他們培養成了一名真正的偵探,幫他們得到了偵探證書,於是杜濤就聯合起他們,想對你爸下手,甚至是取而代之。”


    “這不可能!我爸不是這種人!”當陳涼說到這裏時,白顏立即反駁道:“我爸一直把陳叔叔當成至交好友,還經常在我們麵前說陳叔叔的好話,他不可能這樣對待陳叔叔。”


    “嗬。”聞言,陳涼隻是冷冷一笑,他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反駁他,隻是繼續道:“你爸本就聰明,自然不可能被杜濤輕易算計,反而很快識破了他們的詭計,他直接就跟杜濤開門見山,告訴他自己不會威脅到他的地位,在無方鎮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會帶著你跟我離開。”


    “杜濤那時不敢跟你爸撕破臉皮,便跪著懇求你爸原諒他,說他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陳寬一心隻有偵探事業,一心隻有案子,自然不會跟杜濤一般計較,且他來到鎮上以後,就是杜濤一直在幫助他,所以他輕而易舉的原諒了杜濤,也原諒了兩個助手,隻是不肯再像之前那樣信任白騰跟劉唐。


    之後,他又從鎮上選出了兩個人做他的助手,一個是現在偵探學校的校長於瓊,一個是一名叫周鑫的男子。


    周鑫也是個很聰明的人,他見杜濤對陳寬不懷好意,三番五次的提醒陳寬跟陳涼,讓他們趕緊離開無方鎮,但因當時陳寬正在建立偵探學院,一時間走不開,就算知道不對勁,也隻能硬著頭皮留下來。


    “等到偵探學校走上正軌之後,我們便欲離開無方鎮,可當天晚上,你爸爸突然接到一封神秘來信。”說到這兒,陳涼眼睛紅紅的:“他讓我們在碼頭等著他,可是我們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都沒有等到你爸回來,從此後,你爸那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待在無方鎮,就是為了調查你爸失蹤的真相。”


    風不語胸口悶悶的,心髒有些鈍痛,她感覺自己在哪裏聽說過這個故事,甚至是經曆過,整個人難受的厲害。


    就在這時,一旁的白顏好奇道:“那惜惜的母親去哪裏了?”


    白顏是真的覺得奇怪。


    陳涼這個故事,聽上去沒什麽問題,但仔細想,這個故事中缺少了一個關鍵性的人物。


    那就是陳惜惜的母親。


    她仿佛從來都不存在一般。


    聽見白顏這麽問,陳涼臉色頓時一變,風不語也恍然大悟的看向陳涼,卻見陳涼憎惡的看了白顏一眼:“跟你有什麽關係?”


    白顏很納悶:“我隻是…”


    “你隻是好奇?嗬,你覺得我有義務跟你解釋嗎?你算個什麽東西,你父親不是好東西,你這個當兒子的也不是什麽好鳥。”


    反正把往事都說出來了,陳涼幹脆就撕破臉皮。


    白顏臉色難看起來,但看在陳涼是長輩的份上,他忍了又忍:“陳爺爺,請您慎言,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您…”


    “調查?還需要調查嗎?你父親當年就對我兒子下過手!我在旁邊看得真真的!現在他死得這麽早,沒準兒就是當年受過我兒子恩惠的人回來報仇了。”


    這話說得,白顏終於待不下去,直接轉身就走,風不語見此喊了他一下,白顏步子頓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我在外麵等你。”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風不語歎了口氣。


    經過白顏跟陳涼的打岔,風不語心裏好受了許多,她看著一臉不屑的陳涼,皺眉道:“爺爺,其實我也想知道,我母親是誰…”


    陳涼正了神色:“惜惜,如果你說得一切都是真的,那你趕快想辦法離開鎮上,對了,離開之前,你去一趟那個地道,把裏頭的東西都取出來,那裏頭有你父親給你留的東西。”


    陳涼對她的母親避而不談。


    “爺爺,是不是我母親生下我就失蹤了,如果真是如此,那當年那封信,是不是就是…”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陳涼打斷了:“好了,惜惜,你母親的事情到此為止,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拿上東西趕快離開無方鎮。”


    陳涼一臉嚴肅。


    “可是爺爺…”


    “沒有可是。”陳涼輕聲嗬斥:“你必須聽爺爺的話,要不然,我就算死,也不會甘心。”


    “爺爺,你別說這種話。”


    陳涼眼睛紅了:“惜惜,你要明白,爺爺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現在也是為你好,你聽話好嗎?”


    見陳涼蒼老的臉上帶著懇求之色,風不語心中一痛,她咬了咬唇,還是拒絕了:“爺爺,我不能就這麽走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如果我不把這個案件調查清楚,全鎮的人都會死的。”


    陳涼先是一怔,而後眼中閃過慍怒:“他們的死跟你有什麽關係?”


    “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那又怎樣?”陳涼起身,煩躁的在牢中踱步:“他們就算全死光了又怎麽樣?他們跟你又沒有關係,你爸當年對那些人這麽好,到頭來落了個什麽下場?”


    說著,陳涼兩手抓著鐵門,一臉的不容置喙之色:“惜惜,答應爺爺,今天就去地道找到你爸給你留下的東西,然後離開這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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