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丫丫不僅香,還能吃呢。月子裏的時候,雪千言還能吃到點“剩飯”,雪丫丫幾次絕食無果後,飯量越來越大。白秀英是此時鄉下僅有的坐完整個月子的人,月子裏甚至吃得比所有人都好,可她到出月子,人比著懷孩子前還顯瘦了些。肖美娘心疼極了,可看著白白奶呼呼的雪丫丫,她也說不出讓孩子少吃點的話?腫麽說?這個剛一個月的孩子?


    歎完氣,她到村裏換了不少種蛋,回來現孵小雞,同時,雪千言正式吃上了雞蛋羹。要守規矩,雪裏二本不該這時候進山,但家裏嗷嗷待哺的閨女和削瘦的媳婦,再再讓他不能停下腳步,甚至不隻他,雪山洪也跟著他一起進山。但他們還是有原則的,隻主動下些套子,狩獵一些小隻繁殖力強的動物。


    最多的當然就是兔子和野雞。林家為了林福寶又來換過幾次野雞,但肖美娘做主,隻換過兩次,還依依不舍的。祁英開始不理解,後來見到瘦削的白秀英在用大海碗喝著雞湯時,也歎了口氣,都是為了孩子。


    就這樣熬到端午,雪千言要學走路同,但大多時候也就是在草席上爬來爬去。雪丫丫則是淡定坐在一邊,偶爾拿來雪山洪給她打磨的骨頭玩具。林福寶被祁英抱著來雪家幾次,林福寶也有九個來月,到草席上就爬到雪丫丫身邊,伸手就要摸她的臉。


    雪丫丫反射性躲開,一個不穩,直接躺了下來,然後一個翻身,像個小烏龜趴在草席上。旁邊看著她們的雪小小道:“妹妹,別怕,姐姐來幫你!”


    小福寶在旁邊也跟著叫“妹~”


    然後雪千言也拍著手道:“妹妹!”


    妹妹——雪丫丫,很想翻個白眼,她也這樣做了,可惜,她的行為隻讓她的眼睛瞪得更圓了。


    小福寶更想靠近她了,而她隻“啊啊”的往後退,眼看著退到了席子外麵。從外麵摘菜回來的肖美娘趕緊將菜籃子放下,拍拍衣服將丫丫抱了起來。


    雪小小則是貼心的拿起大沙包逗起小福寶。雪千言爬到席邊抓著桌腿慢慢站起來,邊站邊叫:“妹妹!”


    肖美娘抱了一下就吃不消,但還舍不得放。笑著道:“丫丫哦,奶奶要抱不動你嘍!”


    祁英笑道:“這是奶胖,奶娃娃嘛,等學走路就瘦了。俺們福寶也這樣。”


    不過,她瞅著雪丫丫有點胖,不知道學走路的時候願不願意動彈就是。


    “就是心疼俺家英子,這孩子都生完了,身上不見一點肉,還瘦得露骨頭,比生老大那時都瘦!”


    雪丫丫聽了奶奶的話一愣,雪朵朵抱著玖穗子回來。肖美娘道:“朵朵啊,你娘回沒?”


    朵朵道:“俺娘和俺姐在後頭呢。”


    雪丫丫望向大門外,“啊”“啊”了兩聲,她眼中的白秀英,確實如肖美娘說的那樣瘦削露骨。她伸手向前,看看自己的胳膊又看看肖美娘。肖美娘道:“娘,喊娘!你娘回來了。”


    雪丫丫“昂\"的發出聲音,林福寶道:“娘!”


    雪千言也跟著喊“娘”。


    白秀英笑著跟祁英打了下招呼,放下身上裝著麥穗的柳箕子,雪朵朵已經為她端來水,肖美娘道:“兌點熱的。”


    白秀英笑著跟林福寶啊了兩聲,對雪千言道:“千言真乖!”


    雨露均沾的功夫到家了,邊拿毛巾擦著臉和脖子邊對著雪丫丫道:“丫丫乖啊,娘這就來!”


    但雪丫丫並沒有如往常那樣拱入她懷裏,隻是讓她抱了下,然後主動親了她一下,叫了聲“昂”,又掙著用手指向草席。


    白秀英以為她是讓自己坐下,祁英想著自家老少也該從田裏回來了,趕緊抱起林福寶道別。


    雪丫丫由著大人寒暄,自己乖乖坐到白秀英懷裏。


    白秀英摸摸小閨女:“是不是餓了?”


    說著就解開衣服,雪丫丫控製不住本能吸吮了幾口,半飽後堅定的用手推著白秀英。白秀英奇道:“這是怎麽了?”


    雪丫丫趁她鬆開從她懷裏出來,用小手摸著她的臉,心道:你都瘦成這樣了,我哪還能再吸你的奶?


    她有些懊惱,可她忘了,她自己不曾生過孩子,也沒有真正意義上跟奶娃娃相處過,對產後的媽媽應該是什麽樣子的也沒有了解。且,因她還小,都沒有真正意義上完整的看過白秀英。聽了肖美娘的話,她從大門那看到白秀英進來時,才恍然知道這個女人瘦成了什麽樣,這還是肖美娘每天雞湯等各種補湯補著呢。


    肖美娘看雪丫丫的動作,奇道:“不會是俺剛才跟你祁嬸子說你瘦,她聽懂了吧?”


    “娘說了什麽?”白秀英好奇道:“俺這又不是丫丫的問題,娘每天都燉的補湯呢。”


    肖美娘卻不與她爭辯,隻對著雪丫丫道:“丫丫啊,你再吃幾口,等下奶給你喝點米油成不?”


    她也是試試而已,畢竟他們以前也以為丫丫能聽得懂大人講話,但她每次都木著臉不理不睬。沒想到這次雪丫丫卻拍起了小手,頭還點了起來。因為坐在白秀英腿上,一個不穩,又倒到了後麵。


    肖美娘這下確定了:“英子啊,丫丫就是在心疼你呢,咱慢慢來,能斷就斷了。”


    “可丫丫還小呢!”白秀英舍不得讓小閨女那麽早斷。肖美娘卻道:


    “這奶啊,也要耗當娘的精氣的。你要真疼丫丫,你就得先把自己養好了,再說了,你可不是丫丫一個人的娘,還有那四個娃呢。”


    白秀英看看呆在一旁靜靜陪著弟弟玩的小小,又看看在幫忙打飯、擺飯的雲雲和朵朵,不舍道:“慢慢來吧,丫丫才五個月呢。”


    但她後麵再喂丫丫吃奶的時候,丫丫就減少了奶量,並主動要求吃蛋黃。這點也讓肖美娘更疼丫丫,疼大人的孩子,大人怎麽能不更感動?


    白秀英的奶慢慢也變少了,但補湯肖美娘還是讓她堅持喝,慢慢的,白秀英的身體也變得豐盈起來。


    等中秋來臨,雪丫丫已經徹底不吃母乳了。白秀英看著熟悉的雞湯道:“俺娘,這雞湯往後有就大家一起吃吧,俺這一年,不知吃了多少隻野雞了。”


    “俺娘喂奶,野雞遭殃。”雪朵朵喂丫丫吃稀飯,邊幫她擦臉:“俺家丫丫奶胖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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