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簡單扼要的在私密本子上用自己的語言記錄了些信息,隨福寶一起快速洗漱。這裏的工作比之戈壁灘要嚴上很多,他們學習用的是私人時間,工作也會擠壓私人時間,準確的說,他們的工作沒有正常下班時間,以攻破某個網關節點為目標,每個點都很拚。不過,這裏的主要研究人員是鄧工的老朋友,此前兩人就曾經常借著電話或者其他途徑交流相關的核事業研究心得,也對彼此的工作提供了很多幫助。


    雪丫丫他們會被抽調至此,其實,鄧工是極為不舍的。鄧工等人現在已經著力於氫彈事業,按錢工等的意見,四人完全可以跟他們一起同事完了再擇機調入其他項目組。可惜,因為他們太過優秀,光華實在耀眼,黃工在被困難的隔離在島上時,僅有的樂趣就是在與鄧工他們請教時,與四小隻蹩腳的滬語交流。當然,人家也確實優秀。至少四人在造船、電子、金屬製造方麵能力都不錯,比很多老科研人員都深入。如今又有核能方麵的研發經驗,這種高質量人才,要是放過了,黃總工認為自己真是要去哭了。


    雪丫丫與林福寶一樣,在後世看過一些科研人員的電影,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位黃總工,巧的是演他的就是位黃姓演員,鬧台套那位帥哥,她看了後難得的沒被油膩到。對這位總工的印象與鄧工、錢工一樣,是打心底的尊敬。但現在,隨著他們的工作不斷增加,雪丫丫認為,尊敬這個詞要打個折了。


    黃總工是直接分配他們工作的人,某些時候,四人甚至間接或直接承擔了總工助理的工作,沒有其他人時,雪丫丫揉著自己的腿肚子道:”黃總,俺想請假!“


    黃總難得抽空抬個頭:“你們出不了島的。”


    雪丫丫道:“我們最近腿總是抽筋,要去醫院看看。”


    黃總工定定看著眼前一米四多點的小丫頭,手中的筆放了下來:“構圖有些困難,從無到有總是最難。”


    “我們在長個子呢,營養跟不上,運動都沒力氣。”


    彎道超車是不可能了,她還是打直球吧。


    “這個網關,公式確實複雜,難怪丁工、李工他們頭發都熬白了。”


    誇張,丁工都快七十了,頭發白不是很正常?!李工,他們之前就問過,人家本來就是少年白!


    “總工,您也得體諒下我們,小孩子嘛,要工作還要長身體,很累的!”雪丫丫理直壯,直成這樣子的球對方還能避開,一點都不知道什麽叫愛幼!


    “每天不是土豆就是大白菜,要不就是土豆燉大白菜,我們要吃肉!”


    黃總工無奈:“小囡囡,你都十一了吧,不知道咱們國家的現狀嗎?”


    “知道啊!”雪丫丫捏著自己皮寡寡的胳膊:“您沒聽說過我的飯量嗎?”


    這真是一個讓人驚奇的問題!黃總工努力調取大腦中關於四人小隊的相關記憶,發現除了工作時的靈光閃現和開拓創新,對話時的知識體量等,生活上,他還真是了解的不多!好像,他這個總工對四個孩子確實疏於照顧,想起老同事老朋友的托付,他心底閃現了愧疚。


    “所以,放你們假又能解決什麽問題呢?”


    “咱們四周全是海,補充點蛋白質總是可以的吧?不能指望別人,還不能自力更生嗎?”


    當然,她的想法遠不止於此,但不方便透露,怕劉飛等人生了防備,比較難行。


    “唉!”


    黃總工為難又心疼,隻好點頭道:“也不是不行,但上前這困難……”


    “關關難過關關過!”


    雪丫丫指著桌上的資料:“羅馬不是一時造就的,我們就算想完成也得有那超強的實力。”


    看黃工冷肅著臉,她一臉也崩上了:怎麽?他們是神仙嗎?


    “領導,您相信我們,我們當然是自豪感激的,可這本來就不是一天甚至三兩天能解決的事啊!”


    給他們個喘息的空隙就那麽難嗎?


    “可你多休息一天,不就延遲一天完成?”


    “效率這個詞,我真得很希望您能重視起來!”


    “怎麽衡量呢?”


    都是摸著石頭,還不知離岸幾何,自然是能行幾步是幾步,難道外麵的那些虎視眈眈的國家還會因你效率差同情你給你多一天的喘息時間嗎?!


    “那您也得考慮下咱們的腦子和身體啊,弦要繃緊沒錯,太緊斷了怎麽辦?”


    雪楓同誌絕對要據理力爭:“休息是為了更好的調整身體,也是為了緩衝我們的大腦。”


    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文思泉湧和靈感湧現,量變到質變,是需要積累,可也需要契機。”


    “你的意思是,你們現在就在等待契機?”


    黃總來了興致,他是知道自己給四人安排的工作難度的,從無到有,他們的框架開始僅僅是草台搭建,一個玩具模型,按比例擴展,內部構造是完全不知;到現在,慢慢根據功能倒推格局,漸漸有了個相對完整的框架,需要很多細節來填充,當然,框架結構也會因為細節反推。總之,反反複複,繁冗、枯燥卻又要十足的耐心和細心。


    “契機不一定什麽時候會得到,但,我再吃不飽絕對會先嗝掉!”


    雪丫丫不端著雪楓同誌的臉麵了,直接往地上一坐:“我不管,我們很累了,我們要休息一天!”


    這麽任性、無賴的模樣,黃總工直接搖頭:“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麽?你一個小漂漂亮亮的小囡囡,坐在地上就差拍地打滾了,活像個小癟三哎!”


    癟三?雪丫丫真就往地上一躺。自從那晚做夢後,她每次都做相同的夢,從開始的驚嚇到現在的好奇,她總有種不能停止的悸動,她想去看看!可她心思清明,總有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現在,時機未到!無力去分析,也不認為自己的分析能有什麽用,她隻知道自己睡不好。每日夢中飛行也是很累的!


    黃總工本想勸她地上涼氣重,看她閉著眼睛百毒不浸——不是,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生氣的坐在一旁喝茶,沒想到,不到一分鍾,他居然聽到異樣的聲音:“呼~!”


    黃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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