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欲望仍然迫使的湧毅的雙臂奮力向外麵爬去,但是大半個身體已經被履帶壓碎,湧毅根本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履帶已經碾壓到了湧毅的腹部,現在湧毅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了,隻能默默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接下來是上半身的肋骨、胸口以及心髒。


    湧毅的掙紮已經停止了,失去了心髒的他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了,聽力完全喪失,隻能聽見連續不斷的嗡嗡聲。


    視力也從清晰變得模糊,然後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原本能把一個普通人逼瘋的痛覺也在逐漸遠離湧毅,這一切讓湧毅感覺到自己似乎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在一片漆黑的空間中,什麽都感受不到。


    很快,湧毅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坦克的履帶碾過了湧毅的頭骨,在“喀哧喀哧”的聲音響起之後,隻在地麵上留下一段沾滿鮮血的痕跡和一旁的肉糜以及骨頭殘片。


    周圍的英軍士兵避之唯恐不及,紛紛離開了那片地方好遠,他們也算是親眼目睹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坦克碾死的可怕場景。


    毫無疑問,這幅畫麵會是許多士兵未來的噩夢!


    “結束了嗎?”湧毅感覺自己仿佛處於一個很舒適的空間內,隻不過他無法睜開眼睛,嗅不到任何氣味,也觸摸不到任何東西,似乎就連喘息,湧毅都做不到。


    但是湧毅偏偏就是能夠感覺到舒適,無比的舒適,莫名其妙的舒適。


    ......


    “你的試煉者戰死了。”


    “我知道。”


    “你打算怎麽辦?拋棄掉他嗎?”


    “當然不,我打算再給他幾次機會。”


    “他已經失敗了!”


    “我知道。”


    一陣沉默之後...


    “你知道的,在這樣的戰場上,就算我把他加持的再強,也會陣亡的。”


    “你的方式就是錯誤的。”


    “我堅持我的想法。”


    “那你不妨試試,到最後出來的會是什麽東西!”


    “如你所願。”


    一陣腳步聲,似乎是一個人帶著怒意離開了。


    “死亡,嗬嗬,那又算得了什麽?”


    “隻有經曆過死亡的,才能明白死亡的真諦!”


    “你不會畏懼死亡的。”


    “你將會成為我手中最鋒利的刃!”


    “一點懲罰,就算是複活的代價了!”


    ......


    湧毅本以為自己會在那個舒適的地方停留許久許久,不過很快,湧毅就發現,舒適感消失了,自己似乎來到了其他的地方。


    還沒等湧毅有什麽反應,他就感覺自己似乎像是被丟在了洗衣機裏麵,然後被瘋狂的搖晃旋轉。


    湧毅被轉暈了,他想要俯身嘔吐,但是卻張不開嘴,反而把自己急得要命。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湧毅才感覺到那個“洗衣機”似乎緩緩的停了下來,自己也終於感覺好受了許多。


    接下來,湧毅就感覺到眼前一陣白光閃過,讓湧毅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不對啊,自己明明本來就是閉著眼睛的,怎麽還是這麽亮?


    “馬爾斯?馬爾斯?你怎麽了?”


    湧毅隻聽見耳邊一陣說話聲,似乎有人正在呼喚著自己。


    “是不是中暑了?”


    湧毅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扶了起來,於是他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


    “馬爾斯?馬爾斯?”扶著自己的人似乎察覺到了湧毅的動作,呼喚的聲音更大了,同時他還在拍打著自己的臉頰。


    “嗯,怎麽了?”湧毅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抬頭就看見頭頂散發著驚人熱量和亮度的太陽。


    “醒了!醒了!”身邊的人驚喜的說道:“你是不是中暑了?”


    “什麽中暑?”湧毅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我不是死了嗎?”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頓時麵麵相覷,隔了好一段時間之後才有人說道:“愣著幹什麽,拿水來,其他人給馬爾斯勻一點吃的,沒看到他都糊塗了嗎?”


    人群一陣躁動,不一會兒就有人拿了水過來,喂湧毅喝了幾口。


    有了涼水潤嗓子,湧毅也精神了許多,他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看著周圍的士兵,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的這些士兵都穿著英軍的軍裝,此時他們正在圍著湧毅議論紛紛。


    喝了點水,吃了點幹巴的要命的麵包,湧毅這才感覺精神狀態好了許多。


    “現在感覺怎麽樣?”一個英軍士兵湊上前問道,一副和湧毅很熟悉的樣子。


    “好多了,讓我休息一會兒就可以了,泰勒。”湧毅不假思索的說出了眼前士兵的名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好,你好好休息!”


    湧毅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在休息,但是大腦卻在不斷的運轉。


    他複活了!


    這是湧毅知道的第一件事情。


    不過經過剛才的談話,湧毅卻覺得,自己不是複活,像是奪舍了另一個英軍士兵。


    要不然其他士兵為什麽會叫他馬爾斯,而不是湧毅,自己怎麽會條件反射般的說出那個士兵的名字?


    就在湧毅思考的當口,他突然感覺到腦袋一陣刺痛,接下來一部分記憶就湧入了湧毅的腦海中。


    這具身體的名字叫做馬爾斯,和那個叫作泰勒的士兵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長大一起從軍。


    現在湧毅所處的位置仍然是在索姆河,連時間都沒有什麽大的變化,前線還是能夠聽到作戰的聲音。


    馬爾斯從小體弱多病,當兵時候的訓練也常常完不成,不過缺乏士兵的英軍到最後還是將他們派上了戰場。


    馬爾斯來到戰場才剛剛四天,他有些水土不服,吃了吐吐了吃,再加上戰場衛生環境差,天氣又太炎熱,導致馬爾斯自己中了暑又生了病,一命嗚呼了,這才便宜了湧毅。


    “這倒黴蛋!”湧毅不由得同情起馬爾斯的遭遇起來。


    不過湧毅還是沒有搞清楚,自己為什麽會複活?


    複活後為什麽不是像剛開戰一樣弄出一個毫無身份的人,而是以這種奪舍的方式獲得新生,並且還有了屬於自己的關係網?


    還有,自己確實這一次複活了。那麽下一次會不會複活?


    複活是有次數限製了還是能夠無限複活,甚至是隻能夠複活一次?


    這些都是讓湧毅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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