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頭足有拳頭大小,嘴巴卻是長條形狀,一排細密的尖牙嵌入肉中,整個身體動也不動。


    “那你可知道,這個是什麽東西?”岑瑤伸手一指這團灰色,問道。


    “不知道。”藍裙女子一搖頭:“但我能感覺到,它的確是在幫你。”


    “那它什麽時候下去?我總不能一直帶著它吧?”岑瑤無奈,問著。


    “不知道。”


    “......”


    藍裙女子向前一指,道:“跟我來吧,這裏,有你想要的東西。”


    “你又怎麽知道我想要什麽?”岑瑤有些疑惑的跟在藍裙女子身後,腿上雖然掛著這個生物,但卻並沒有什麽影響,抬腿邁步間依舊輕鬆自如,她索性也就不再去理會,問道:“這裏...是哪?”


    “是你心裏。”藍裙女子頭也不回,不緊不慢的走著:“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是因為,我就是你。”


    抿了抿嘴,她沒再開口,如此反複,聽得的確有些煩了。


    前方依舊是一片黑暗,分不清方向,走了大約一炷香時間,岑瑤再向前邁出一步,忽覺腳下一空,還來不及呼喊,整個人就狠狠向下墜去。


    神識猛地一陣恍惚,等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座石雕麵前。


    那石雕呈灰白色,看起來奇醜無比,形狀似乎...和腿上這東西很相似?


    她疑惑的低頭望去,卻意外發現原本掛在自己腿上那東西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隻剩下一排很整齊的牙印。


    “以汝之血,祭萬物之靈。”


    半空突然傳來一個無比威嚴的聲音,於黑暗中一遍遍回蕩著,同時狠狠衝擊著岑瑤的大腦。


    “轟”的一聲,她望著那尊石雕,腦海中猛地傳來一聲炸響,仿佛被九天驚雷狠狠擊中一般,身子一個搖晃,向後一仰,直接失去了知覺。


    xxxxxx


    渾身撕裂一般的疼痛,口不能言目不能睜,也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時辰。


    不知道用了多久,雙眼才費力的睜開一條縫隙,視線所及之處,天際已然是一片金黃,晚霞掛於天際,微風徐徐。


    岑瑤隻感覺身子無比疲憊,像是好多天沒有休息了一樣,過了半晌,才支撐著身體坐起來。


    似是想到什麽,她掀起自己的衣袖,見青藍色印記依舊安靜的待在臂彎處,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這九天玄玉到底什麽來頭..”她自言道:“為什麽會把我引入那一個空間...”


    一想到那個空間,她這才記起來自己小腿還被咬了一口,等掀起褲腿一看,卻是把她嚇了一大跳。


    原本被那個灰色生物咬到的地方,有著整整齊齊的兩排牙印,而在牙印下方,卻是一條如蛇一般的刺青,盤旋於她小腿之上。


    柳眉微蹙,岑瑤伸手撫摸了一下刺青,隻感覺入手處一片灼熱,緊接著一股莫名的力量竟是自刺青處擴散開來,瞬間遍布了一整右條腿。


    她扶著石壁站起身來,感覺含有刺青這一條腿好像重了不少,剛抬腿想要向前邁出一步,另一條腿一軟,“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這股力量...”她有些呆滯的望著右腿,幾番掙紮再度站起,然後試探著控製右腿上的力量,很是小心的再向前邁出了一步。


    隻聽“轟”的一聲悶響,右腿落地之處,竟是被她硬生生踩出了一個人頭大小的坑來。


    一腳下去,右腿的力量也是如潮水一般退去,岑瑤再度跌坐地上,身上力氣瞬間被抽幹了去。


    身體雖然疲憊,但她心裏卻是一陣狂喜,雖然右腿上這個刺青不知道是什麽,但卻可以為自己提供如此強力的一擊!


    同等修為下,怕是任誰都無法硬抗這一擊吧。


    這般想著,她幹脆盤膝而坐,閉目吸收起飄散在半空中的天地靈氣。小腹處那氣旋比先前大了不少,所能吸納的靈氣也比先前要多少不少。


    過了足足兩個時辰,她才從修煉中退出來,長呼了一口濁氣,她豁然睜眼,雙目神光一閃而過。


    “竟然直接到了練氣五層。”


    很是滿意的點點頭,右腿上那股力量也沒再出現,她起身走出山洞,望著滿天星辰,不自覺伸了個懶腰,身上頓時傳出一陣爆豆子般清脆的響聲。


    “賊子哪裏逃!”她剛欲轉身離去,突然聽得半空處傳來一聲暴喝,緊接著兩道黑影“嗖”的衝入前方這片濃霧之中,同時傳來一陣陣金鐵交擊之聲。


    岑瑤愣在原地,到這世界三年光景,還從未見過人打鬥,眼下遇到這兩個人,她很想湊上前看一看,但他們二人還一頭紮進了濃霧裏,對於這片濃霧,她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


    “你當真要攔我?!”


    “哼!你背叛師門,殺害小師妹,我斷然不能饒你!”


    濃霧中聲音再度傳出,岑瑤銀牙一咬,抬腿走了進去,小心翼翼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走去。


    金鐵之聲不斷傳來,響聲也越來越近,岑瑤狠狠咽了咽口水,腳步放輕,甚至連呼吸都給屏住,生怕被那二人發現。


    向前走了一會兒,岑瑤果然見前方有兩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在相互交錯,她停下腳步,在一旁找了棵很是粗壯的樹,三五下便爬了上去,隻露出一雙杏眼,悄悄觀察著。


    樹下不遠處,正是剛才相互追逐的兩道身影。


    為首之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臉上都給黑布遮了去,手握一把環刀,雙目之中滿是凶光!


    要說怕,岑瑤肯定是沒怕過,可如果把她趕出去了,她暫時還真沒什麽地方可去。於是隻得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望著雲梅:“姑姑...你幫幫瑤兒吧,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說雲梅心軟也不無道理,剛開始還一副“任你自生自滅”的表情,結果一看岑瑤楚楚可憐的樣子,心又軟了下來:“你求我也沒有用,我能幫的,都已經幫了你,現在你也隻能去求求二小姐,看她有沒有什麽辦法。”


    求二小姐?


    不說岑瑤心裏也清楚,雲禾現在這般不受家主待見,若是真去找了她,恐怕會適得其反。


    這樣想著,岑瑤視線不動,繼續眼巴巴看著雲梅:“姑姑,你前邊也說了,二小姐和家主現在的關係,我去找她那就相當於害了她,您忍心看著二小姐被我連累麽....”


    雲梅一愣,旋即歎息道:“雲禾那丫頭,我是看著她長大的...”


    “罷了,我替你想想辦法吧。”


    說完這句話,雲梅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苦笑一聲,岑瑤反手將柴房門一關,靠坐在地上,順手摘下自己腰間的錦囊,放在身前打量著。


    方才慌忙,她並沒有仔細觀察這個錦囊,現在拿到柴房一看,岑瑤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錦囊是暗紅色,上邊那柄小劍是用青色線縫製而成的,小劍兩側還繡著兩條深紫色的線,看上去很像是這柄劍的劍氣。


    “這錦囊倒是件寶物,裏邊的東西....應當也差不了吧....”


    這般想著,她引出一絲靈氣,小心翼翼灌輸於錦囊之中。


    靈氣好似泥牛入海一般,丁點反應都沒有激起。岑瑤抿了抿嘴,索性將體內所有靈氣通通引出,盡數傳入了錦囊之中。


    “嗡~”


    錦囊驟然發出一縷神光,直刺向岑瑤額頭,她一個沒來及躲閃,被那神光打了個正著,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


    “你是何人....”


    耳邊,一個聲音忽遠忽近,同時也在腦海中飄蕩著。


    岑瑤動了動手指,眼睛也是緩緩睜開,目光中滿是茫然之色。


    前方,是一道人影,不過麵部有些模糊,岑瑤睜眼望了他半天,也沒分辨出這是誰。


    “你是何人....”那人影再度發問,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般。


    “你....你又是何人?”她伸手揉了揉幾欲裂開的頭,問道:“這是在哪裏?”


    “在我的錦囊中。”


    “你的錦囊?”


    她精神一振,眼睛瞪得老大,不斷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身影,半晌才恍然道:“你是王莽的一縷神識吧?”


    “是。”


    “你不是已經死了?為什麽神識還在?”岑瑤有些疑惑,上一世煉體為主,對神識以及練氣方麵,她還真是一知半解。


    “神識離體,與肉身有什麽關係?”那人影反問道:“倒是你,見到我肉身死了?”


    岑瑤點頭,道:“是被一個黑衣人殺死的,還說要去太一門頂替你的位置。”


    “信函!”人影一聲怪叫,然後緊張道:“信函是不是被拿走了?”


    “是,那信函有什麽特殊之處?”


    “還好,還好錦囊在你手中。”人影似是想到什麽,自言了兩句才繼續道:“那信函,我是要拿去七絕宗的,這信函,可是事關西華洲內所有宗派的安危。”


    “可是信函被他拿走了。”岑瑤一攤手:“這樣說的話,豈不是西華洲內所有宗派都危險了?”


    “不,還沒有。”身影一晃,來到了岑瑤身前:“在我身上的信函隻是一半,最為關鍵的部分,是在錦囊裏。他拿走了上半部分信函,根本不知道這事與七絕宗也有關!我神識力量也快散去了,錦囊內所有東西都可以給你,但那信函...還望你可以幫我送到七絕宗....”


    不等岑瑤答應,王莽的神識便化作一道光芒,於半空中一閃,消失了去。


    岑瑤意識一個恍惚,再抬眼望去時,自己已經回到了柴房之中,亮光透過窗紙映照在地麵。她站立而起,眯眼向外一看,竟然已經到了第二日正午。


    “壞了!”


    岑瑤大呼不好,趕忙打開門,將院中一根根完整的木頭抱進屋子,掄起斧子左右劈砍,麻繩翻飛再將這些木柴捆起來,沒一會兒將屋子填了個半滿。


    望著屋內足以用上三四日的木柴,她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剛閑下來,雲梅就帶著雲海走了過來。遠遠看去,雲梅還好,隻是雲海臉有些發黑,岑瑤暗暗估量最起碼有一半是九天玄玉的事,另一半嘛...估計就是自己的事了。


    果不其然,二人上前後,岑瑤還沒來得及張口,雲海便是一通責備,雲梅在身後不斷給岑瑤使眼色,讓她不要辯解。


    過了一會兒,等雲海不再張口了,岑瑤才小聲道:“雲海管家,你消消氣,瑤兒以後不不敢了....”


    “你再敢這般,就直接給我滾出雲府!”他一聲冷哼,瞥了一眼柴房內的木柴,又看了看岑瑤瘦弱的身軀:“這些,都是你砍的?”


    “是...”


    “隻用一晚,砍出了足夠用三四日的木柴?”雲海語氣一轉,帶著些許懷疑:“就憑你這身子骨?”


    “回雲海管家,瑤兒父親早早病死,隻留下我與母親孤身二人,母親又病重,所以這些活自然就落在了瑤兒身上,我....”


    “好了。”他擺手,打斷了岑瑤:“我不管你身世如何,以後記住,做好自己的事情。”


    說罷,他又與雲梅張口說了兩句,這才轉身離去。


    望著這廝背影,雲梅長舒了口氣,不斷拍著胸口道:“我還當雲海會怎樣為難你呢,沒想到,沒想到啊...”


    “多謝姑姑。”岑瑤甜甜一笑,順手自錦囊上一摸,一顆拇指大的寶珠便出現在了其手上:“這珠子是瑤兒無意間在後山撿到的,姑姑這樣幫我,瑤兒也不知該如何報答,這珠子,還請姑姑收下...”


    “也好。”雲禾一點頭,攙著岑瑤便躲到一棵極寬的樹後。


    二人並排靠坐著,雲禾甚至喘起了粗氣。


    “對了瑤妹,你先前不是說告訴我錦囊的事麽?”雲禾突然道:“現在也沒人,你快給我說說。”


    “這事還要從上一次我來到九陽山說起....”


    就這樣,岑瑤把王莽以及黑衣男子的事原原本本給講述了一遍,不過隻是講了自己看到他們之後的事。


    “這麽說,那兩人是天一門的人?而且,信函有關整個七絕宗甚至整個西華洲所有宗派的安危?”


    “正是。”岑瑤點頭道。


    雲禾麵露憂色,思索片刻後才言道:“瑤妹,你說...既然信函這麽重要,那個什麽七絕宗,會不會找過來啊?”


    岑瑤一愣:“壞了!我怎麽沒想到這事...”


    “這事還要從上一次我來到九陽山說起....”


    就這樣,岑瑤把王莽以及黑衣男子的事原原本本給講述了一遍,不過隻是講了自己看到他們之後的事。


    “這麽說,那兩人是天一門的人?而且,信函有關整個七絕宗甚至整個西華洲所有宗派的安危?”


    “正是。”岑瑤點頭道。


    雲禾麵露憂色,思索片刻後才言道:“瑤妹,你說...既然信函這麽重要,那個什麽七絕宗,會不會找過來啊?”


    岑瑤一愣:“壞了!我怎麽沒想到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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