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赤靈宗旁支的玉鼎?”


    那弟子頭也不敢抬,隻是應道:“正是。”


    “不見!”他手一甩:“我正與拓跋兄把酒言歡,旁支要見,能有什麽急事。”


    那弟子顯然了解宗主脾氣秉性,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拓跋羽大笑一聲,道:“燕兄,你還是見一見吧,若真有什麽急事,不要耽誤了才好。”


    燕九一想,也是順勢道:“也好,那就喚他...”


    話未說完,玉鼎真人便急匆匆走入了大殿,身後跟著那名弟子,嘴裏念叨著:“玉鼎,你不能進去,你不能進去...”


    燕九眉頭不送聲色的一挑,擺擺手示意那名弟子先退下,麵上笑容不減,問道:“說吧,找我什麽事?”


    玉鼎真人目光在拓跋羽身上頓了一頓,抿著嘴沒有開口。燕九顯然也看出他這話不想說給外人聽。


    “有話便說,拓跋兄不是外人。”燕九言道。


    “宗主,我這番話,可是事關整個赤靈宗啊……”玉鼎麵露難色。


    聞言,燕九一拍桌,怒斥道:“沒聽懂我的話麽?有話便說,你這樣讓我如何在拓拔兄麵前自處?!”


    “誒,燕兄不必動氣。”拓拔一見,趕忙伸手阻止道:“既然是關乎整個赤靈宗上下,那我就先不叨擾了,正事要緊,正事要緊呐…”


    說著,拓拔羽起身,與燕九拱了拱手。


    後者也趕忙起身回了一禮,言道:“今日不算,你我兄弟二人,下次一定不醉不歸!”


    “好,說定了!”


    “你們幾個,通知弟子送一送拓拔兄。”


    “去,瑤妹不要亂說!”雲禾臉上更紅幾分,好像能滴出血來一般。想來也是,雖然在府上不怎麽被家主喜歡,但怎麽說雲禾也是大家閨秀,什麽時候這樣失態過。


    “行了行了。”三長老擺擺手,問道:“雲禾,你感覺身體有沒有什麽異樣?”


    搖搖頭,她直接從床榻上走了下來,伸展著胳膊回應道:“我身體沒感覺到什麽不適,反倒...反倒是有點舒適,修為..好像也增長了一些。”


    “嗯?”三長老眼睛一瞪,三兩步走上前,抓過雲禾一隻手,閉上眼感應著,半晌才又睜開雙目,苦笑著搖頭:“好你個王鶴,可真是夠下血本的!”


    見岑瑤幾人在一旁不明所以,三長老哈哈一笑,開口對雲禾說道:“雲禾,你師父對你,可是不薄啊!那個丹丸,是他給你的吧?”


    “是...”


    “丹丸不是什麽秘密,宗內長老幾乎沒人都有幾顆,你吃了修為還上漲這麽多,更何況是我們?但同樣的,我們吃過這個丹丸,對身體也是有一定損傷的,照理來說,你現在應該是渾身劇痛,目不能視口不能言才對,我剛才探查你體內,經脈以及丹田都有一層白光護著,這個白光,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九轉續命果。”


    “九轉續命果?”葉無歸在一旁低聲驚歎道:“吃了能抵擋元嬰後期修士一擊而不死不傷的靈果?”


    “不錯。”三長老嘶吼不斷,帶著無比血腥之氣,擊向後者。


    眼見鬼麵衝到麵前,王鶴不急不緩,伸出一手在胸前結印,另一隻手則是在身前虛空畫著什麽。


    一道暗金色神芒閃出,在其身前化作一金輪,金光大作,與那鬼麵竟僵在半空。


    金輪上光芒越來越盛,眼見便要蓋過那鬼麵,七玄子一聲冷哼,手印再轉,同時舌尖一咬,一口精血噴於手印。


    那鬼麵一聲怪吼,雙目中又彌漫而出絲絲血霧,血霧一現,王鶴便一聲驚呼:“不好!”


    果不其然,那血霧幾個呼吸間便將金輪籠罩了進去,王鶴麵色驟變,捏住的手印一抖,緩緩散了去。


    “既然你想多管閑事,那我便成全你!”七玄子笑聲無比張狂,一揮手,鬼幡迎風招搖,吞噬金輪後竟是變大了幾分,表麵血霧再度化出眾多鬼麵鬼身,張牙舞爪向後者襲去。


    王鶴回頭看了一眼岑瑤,臉上浮現一抹苦澀,旋即陣法,就在城中。”“那萬兄可否帶我們去到傳送陣法?”雲禾眼珠一轉,笑道:“如果你把我們送出去了,這些,可都是你的。”


    說著,她又從錦囊中取出一個小袋子,裏邊鼓鼓囊囊,分明裝著一袋子靈石,而且比剛才還要多上一些。


    萬虞吧唧兩下嘴,搖頭晃腦的說道:“我是愛財,可也不是這麽個愛法,帝宗守備森嚴,我能帶你們去到傳送陣法附近就已經是廢了天大的力氣,讓我送你們出去?那肯定不行,怎麽著我也得留著命花錢不是。”


    見他這副樣子,岑瑤心中也是一緊,如此愛財的人,居然會主動放棄這麽多靈石,說明傳送陣法處守備果真是森嚴,這樣一來,二人強衝出去的想法,就要落空了。


    “那就請萬道友帶我們去傳送陣法周圍吧。”岑瑤言道:“隻要你能帶我們過去,這袋靈石,也都歸你。”


    “這個沒問題!”萬虞一把搶過雲禾手中的袋子,扯開口往裏看了兩眼,心滿意足道:“你們兩個跟緊我,千萬不要亂說話。”


    說著,他把靈石收起,伸手開始揉搓著自己臉頰,沒一會兒,臉就換成了一個無比平凡的男子。


    “走。”


    一招手,他再度帶頭推門走了出去。


    二人跟著他來到街上,來往百姓好像沒看到三人一般,行色匆匆,連頭都不抬一下,從幾人身邊迅速掠過。


    “這是怎麽回事?”雲禾緊挨著岑瑤,小聲嘀咕道。


    萬虞耳朵尖,聽到了雲禾的話,也湊過來低聲解釋:“這片地域常年被帝宗占據,帝宗立了一個規矩,所有百姓走路時候都不能抬頭,若被帝宗的弟子發現了,當場怕是就要殺掉。你們兩個跟在我後邊,也低著頭就好。”


    應了一聲,岑瑤二人低起頭,跟著萬虞就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拐了幾拐,前邊萬虞突然停了下來,聲音也是傳到岑瑤耳中:“誒呦,這不是張供奉麽!”


    “張供奉?”岑瑤心中一嘀咕,聽稱呼應當就是帝宗的弟子,她很想抬頭看一眼,但剛才萬虞也交代了,千萬不要抬頭,於是隻好強忍下心中好奇,低頭站著。


    “萬虞?”另一個懶洋洋的男聲傳來:“今日怎麽來帝宗了?”


    “來轉一轉,轉一轉...”


    “轉?”那懶洋洋聲音突然嗤笑道:“帝宗有什麽好轉的?頭都抬不起來,難道你隻看地上麽?”


    這話裏一通譏諷的語氣,萬虞卻好像沒聽到,也跟著笑了兩聲:“張供奉真會說笑,若是沒別的事,我就先離開...”


    “等等!”那聲音突然拔高幾分,打斷了萬虞的話:“這兩個,是誰?”


    他一坐下,禪第三塊紅綢扯下,露出裏麵一柄細長的寶劍。寶劍寒光凜凜,岑瑤隻看了一眼,便覺通體冰寒,心底不由讚歎了一個“好”字。


    見下方眾人竊竊私語,葉善繼續言道:“這位公子的夫人,中了劇毒,所以他想要交換一種名為‘還魂丹’的三品靈藥來救命,諸位道友...身上可有這種靈藥?”


    “這...”


    下方眾人紛紛搖頭,且不說功效如何,單是三品靈藥這四個字,就證明了有多珍貴,就算在座眾人裏真有哪個道友有還魂丹,用來換一柄寶劍,那也太沒腦子了些。“桂蓮姑娘,既然我已經把你搶出來了,你就回家去吧。”


    “前輩.....”桂蓮眼圈一紅,居然掩麵哭了起來:“桂蓮也想回家,但家中.....實在是回不去啊...”


    “哦?此話怎講?”岑瑤有些疑惑:“有家不能回?”


    “因為我家中,已經被一些修士給霸占了,他們殺了我娘,留下我爹和一些傭人在給他們挖什麽東西,我爹是拚了命才把我送出來,結果我被人騙來了貴紅樓,他們更是逼著我簽下賣身契....”


    “還有這等事?”岑瑤還沒說話,莫半雲卻是一跺腳:“桂蓮姑娘莫要驚慌,今日既然你遇到了我們,定是要為你討個公道的。”


    聞言,桂蓮抬起頭,看了看莫半雲:“如此,就多些幾位前輩了....小女子當牛做馬,也一定報答各位前輩的恩情!”


    “當牛做馬就算了,我們不需要。”岑瑤笑道:“你隻管好好活著,就算是報答我們了。”


    幾人在桂蓮的帶領下,一路來到了城池邊緣處。


    那裏是一處府邸,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書“沈府”二字。


    “就是這裏。”桂蓮伸手一指那府邸,小聲道。


    點點頭,莫半雲帶頭,徑直來到了大門前。沒有敲門,他抬腿就是一腳,直接把厚重得木門踹成好幾段,木屑翻飛。


    府中很安靜,哪怕莫半雲將門踹了個稀爛,也沒有人出來。


    帶著幾分疑惑,幾人踏步進了府邸,繞過前院徑直來到前堂,依舊是空無一人,甚至房門上已經落滿灰塵。


    桂蓮也是有些疑惑,走到正房門前,伸手輕輕一推。


    灰塵撲飛,木門發出一道無比難聽的聲響,最後緩緩打開。


    “爹?爹你在麽?”桂蓮一邊叫著,一邁步走進了正房,沒過多久她就退了出來:“幾位前輩,你們跟我來。”


    說著,她帶著幾人急匆匆穿過前院,直接來到了後院門口處,那裏,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家丁。


    岑瑤身子一閃來到那家丁身邊,蹲下身子,緊皺眉頭望著他。


    “在....在裏邊....”家丁似乎認出了桂蓮,伸手一指門口處,聲音虛弱的不行。


    “不要說話。”說著,岑瑤從錦囊中掏出一株靈藥,用手捏碎了放在家丁嘴邊:“吃下去。”


    家丁也不知道放在嘴邊的是什麽,但還是本能的張嘴將靈藥吃了進去。


    見他吃下靈藥,岑瑤站起身,一邊向門外走一邊言道:“他死不了,我給他吃的靈藥是續命的,我們先看看後邊發生了什麽事。”


    幾人跨過後門,就聽不遠處傳來陣陣哀嚎聲,還有不斷的叫罵。


    加快腳步走了一會兒,遠遠地,就見不遠處的一座山下,幾名穿著奇異服飾的人正不斷甩著鞭子,鞭子狠狠落在來往的家丁身上,每一鞭落下,便會有一聲聲哀嚎響起。


    這些家丁搬著一塊塊石頭,從山裏慢騰騰往外走著,看上去無比的虛弱,身體瘦的如同竹竿一般。


    “爹....”桂蓮一聲嬌呼,抬腿就向山洞處跑去,想來是在人群中看到了父親。


    還不等她跑到近前,一聲怪笑響起,旋即一道試著修煉這套功法。


    功法乃是太虛自創,岑瑤從未過目,隻知道自從太虛創了這套功法後,修為突飛猛進,短短數十年便要追趕上自己。


    氣沉丹田,周身靈氣運轉,緩緩匯聚於氣旋,最後按照功法所記載,將靈氣運行至幾條經脈...


    靈氣剛入經脈,岑瑤隻感覺渾身一陣脹痛,身子如篩糠般抖動起來,張口便是一大口血吐出。


    她喘著粗氣,伸手拭去嘴角鮮血,有些無奈。經脈堵塞的厲害,她還是太過於求成了些。


    現在她這具身體,所有經脈都是堵死的,修為雖然到達了練氣五層,也不過是在丹田處多了這個氣旋,若說真正修煉,還早得很。


    不過加入太一門後,修煉起來應當會快一些。


    正思索著,就聽外麵有人敲門,雲梅的聲音響起:“岑瑤,家主讓你去他的別院。”


    應了一聲,她站一柄拂塵,拂塵輕輕一揮,一道無形的匹練橫飛而出,轟擊在那片劍陣當中,居然沒將其攻破,力量仿佛都被卸去了一般。


    見狀,清闕子發出一聲輕咦,不死心的再次一甩拂塵,結果卻和方才一樣。


    “怪哉怪哉。”他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句,身子剛要動作,就見秀蛾將那符籙貼在自己胸前,雙手結了一個奇怪的法印:“萬箭陣,破!”


    又是一聲低喝,秀蛾身形仿佛都變大了幾分,身前劍陣一頓,旋即化作漫天劍雨,向清闕子疾飛而去!


    清闕子自然不敢硬接,身子一閃,來到了演武台的另一邊,哪知道這片劍雨居然不依不饒,也跟隨著一同飛了過來,速度之快,眾人隻看得清一片霞光一閃而過。


    腳下還未站穩,再一抬頭,劍雨已然到了身前,清闕子麵色有些不太好看,腳下再度用力,身子飄然而起,直取秀兒而去。


    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連三歲小孩子都知曉。


    可見清闕子朝自己飛來,秀蛾臉上竟是沒有一絲慌張,前者感覺到一絲不對,再想回身,卻是為時已晚。


    自秀蛾腳下,突然燃起了一片熊熊烈焰,被一陣狂風席卷著,瞬間便將清闕子吞噬了進去。


    岑瑤在台下看的最清楚,這秀蛾雖然實力與清闕子相差甚遠,但卻有一身的好寶貝,不論是方才那套劍陣符籙還是此刻的熊熊烈焰,都是她所用法器而製。


    “這女子,可是什麽名門望派的後代?”莫半雲抿了抿嘴,言道。


    岑瑤沒有開口,站在一旁的青麟真人卻是一晃腦袋,言道:“您還真猜著了,這位秀蛾姑娘,名氣在整個東玄洲,可都是相當大的。”


    “哦?此話怎講?”岑瑤在身後開口問道。


    “您看見身前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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