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叫來白羽前輩,你估計就要一命嗚呼了,我哪裏還等得到你?”


    “是你叫來的白羽?”


    岑瑤眼珠一轉,將頭附在雲禾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丫頭,你可不能出事啊……”蒼傲嘴角透著一絲苦澀,“你若死了,我可是也活不成了……”


    似是在回應他一般,岑瑤一聲輕哼,眼睛也是緩緩睜開。


    “醒了?”見岑瑤醒過來,蒼傲輕笑一聲:“感覺如何?”


    “感覺自己好像重新活了一回……”岑瑤一笑,輕咳兩聲,也正是這兩聲輕咳,她神識隨之閃了一閃。


    “你現在神識力量太弱,還是先不要妄動為好。”蒼傲提醒道。


    聞言,岑瑤點點頭,再度閉上雙目靜養起來。


    蒼傲歎息一聲,目光停留在岑瑤身上,言道:“我與你說,你不必回應。”


    “其實我有些奇怪,你為什麽會知曉那麽多的太古往事,又為什麽知曉萬裏追殺令的催動法訣,這種東西,應當不是你們所能接觸的東西。”


    岑瑤身子一抖,神識又晃了一晃。


    “你不必回應我,因為這些,對我而言都不重要。”蒼傲笑了笑,說道:“眼下你將天鳴鳳夷為平地,之後一段時間應該不好過了,你也知道,現在不單單是帝宗和血衣樓,估計還有很多人在尋你,而且因為帝宗的原因,你離開天羅域怕是要費些力氣。”


    “大不了再殺出去。”岑瑤嘴角一勾:“現在我身邊有了那兩個黑漢子,還有莫半雲,再殺出去,應當不是問題。”


    “你有這個覺悟就好。”蒼傲點頭:“我的力量暫且被壓製,幫不了你太多,那個白衣劍仙……好像來找你了……”


    “嗯?”岑瑤一愣。


    “你神識先歸體吧,我會繼續幫你療傷的。”


    應了一聲,岑瑤神識一轉,離開玄宇殿,回到了體內。


    “岑道友,你醒了?”白羽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岑瑤睜開雙目,隻見白羽雙手負在身後,站在門口,正望著自己。


    “白羽,有何事找我?”


    “是關乎我妻子的。”白羽上前兩步,目光中帶著一絲激動。


    岑瑤愣了一下,幹咳兩聲道:“我回到西華洲也給你尋了尋,但你也知道,這種靈藥不是那麽好找的,所以……”


    “我尋到了。”白羽嘴角一咧:“我在天羅域中尋到了那幾樣靈藥,此次過來是問,岑道友何時能給我妻子解毒?”


    “你尋到了?”這話倒是讓岑瑤一驚,道:“有幾份?”


    “隻有一份。”白羽追問著:“岑道友的意思,一份不夠麽?”


    “這倒不是。”一邊說著,岑瑤在心中一邊問著蒼傲:“蒼傲,能給他妻子解毒麽?”


    “隻要有靈藥,自然是沒問題。”蒼傲應道:“隻是我現在絲毫力量都用不出,要讓他等上一等。”


    岑瑤點點頭,與白羽說道:“現在我受了傷,要等我傷勢全都養好,才能給你妻子解毒。”


    “不急不急,等岑道友傷勢好了再說也不遲。”一邊說著,你個賊子,到現在還如此張狂!”


    “張狂?”他聲音高了幾分,一邊笑一邊疑惑道:“難道太一門就不張狂了麽?你們可是忘了那些所謂的禁術是從哪裏來的?自命清高的東西。”


    “你敢再說一遍?”柳宣今日好像脾氣極大,兩句話沒說完,抬手就要打向那人的腦袋。


    “柳宣,住手。”手還沒落下,大長老便輕言道:“還輪不到你動手。”


    “是……”柳宣趕忙收手,規規矩矩站在一坐著一個英氣十足的年輕男子。男子麵容之上滿是慵懶神色,一雙眼睛看了看殿中。


    “今日,有何事稟報?”


    “回宗主。”下方長老之中,走出一佝僂老者,一雙眼睛似是緊閉在一起,但整個人身上,卻是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前幾日,東北方的天鳴鳳慘遭滅門,整個宗門夷為荒地,出手之人還不知道是何方神聖,我以為,我們們有必要重視一下.....”


    “回宗主!”佝僂老者話未說完,又有一長老站出身,笑道:“我已經派門下弟子前去探查,相信不出三日,就能有消息傳回。”


    “嗯,不錯。”年輕男子點點頭,有些讚許的看了看後站出的長老:“三長老行事可比大長老要靠譜得多,你們也要多學一學。既然三長老已經派人前去探查了,那就等弟子探查回來,我們在做定奪。”說著,他打了個哈欠,一邊擺手一遍言道:“沒什麽事的話,就先這樣,你們都回去吧,等有了消息再來稟報我...”


    “宗主....”大長老臉上滿是焦急:“此時絕非這麽簡單,怕是我宗門弟子去了也有來無回...”


    “行了行了,你們退下吧,我要回去修煉了。”年輕男子伸手打斷他的話:“沒有重要的事,不要來打擾我。”


    “恭送宗主!”


    大長老還想說什麽,卻聽其他眾長老恭送了宗主,無奈,隻好歎息著甩了甩袍袖。


    “大長老,做人要懂得圓滑,你這般諫言,宗主也一樣聽了我的不是?”三長老走上前,嘿嘿笑著,似是炫耀一般,言道。


    “你休要這樣花言巧語,若再這樣下去,帝宗...怕是不保!”


    “誒,大長老不要動氣啊。”三長老一聳肩:“我帝宗根深蒂固,誰想要撼動,那還真得掂量掂量,隻是讓我有些不明白的是...你這樣膽小怕事,究竟是怎麽坐上大長老一席的?”


    “哼!”大長老眼睛睜開,狠狠瞥了三長老一眼,轉身憤然離去:“若不是老宗主對我有救命之恩,這大長老,我不做也罷!”


    身後,三長老望著前者佝僂的背影,目光漸漸陰沉下來。


    -------


    血衣樓內。


    一身著赤紅長袍的女子端坐桌前,俊俏的臉頰上泛著幾朵紅雲,雙目癡癡望著桌上的一支竹蕭,嘴角不自覺上揚著。


    “主子!主子!”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世的岑瑤,都不一定能聽得明白,煉體與煉氣終有差異,所走的路線不同,需要打通的經脈不通,同時運轉體內靈力的方式也大不相同,如今三長老嘴巴一張就要她把體內所有靈力都分散到各個經脈,她還真是做不到。看出岑瑤有一瞬的呆愣,三長老大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一股無比濃鬱的靈力順著三長老的大手,直接傳入岑瑤體內:“跟著我的靈力,快!”


    快速應了一聲,岑瑤趕忙也閉上雙眼,有些費力的去調動體內靈力。隻是被這股陰寒力量侵蝕後,岑瑤調動起靈力來,好像比先前要吃力了許多,所要消耗的精力更是比以前難上不止一星半點,隻調動了體內的兩股靈力,她便是滿頭大汗,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岑瑤,我知道你現在很難。”三長老的聲音在腦海中傳來,岑瑤下意識轉頭,卻見三長老的臉正在自己不遠處,嘴巴更是動都沒有動上一下,她有些沒想到,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三長老,居然是修煉到了傳音的境界。


    “他在你身上下的陣,是專門用來壓製你體內靈力的,現在這股力量是想要封住你的丹田,讓你無法聚氣,若真讓這股力量盤踞在你丹田上,就算是我,想解也是不容易。”三長老繼續說道:“你一定要把丹田處的靈力分出來,我用我的靈力引導你,等你靈力散開,就不用擔心這股力量了。”


    岑瑤點點頭,銀牙緊咬,額頭豆大的汗珠如雨水一般,順其臉頰不斷流下,丹田處的靈力,流轉速度也是快了幾分。


    不遠處,赤袍男子也同樣翻看了一眼玄道的後背,隻是這一看,臉色瞬間鐵青。他隻朝三長老說了一句:“果真是陰狠之人”,身子一閃,便帶著玄道消失了去。


    “現在,就得靠你自己了。”蒼傲聲音也在岑瑤腦中響起:“你若邁過這一步,對你自身的好處,也是無窮無盡的。”


    到了另一片空間,葉紫煙便下意識的回頭。之前的傳送過程,葉紫煙還曆曆在目,天知道,這次傳送之後,自己會不會跟之前一樣,跟柳如風失散。


    結果,一回頭,就看到柳如風。不過現在的柳如風周身劍氣凜然,顯然,剛剛的變故讓他已經戒備起來。


    “這大概就是秘境最關鍵的地方了,我們進去?”葉紫煙指著麵前大開的大門。


    想要直接從大門口進入,葉紫煙也是足夠自信。不過,眼前這個府邸,看著並不像陵宮,所以,從正門進入,十有八九比從圍牆上翻進去要容易得多。


    帶路的人說要進去,柳如風當然不會拒絕。畢竟在跟著葉紫煙的這一路,柳如風已經打定主意,無論什麽時候,都要保護葉紫煙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踏入了這座府邸。


    一進去,兩個人的表情便變得凝重起來。因為,已進入這個大門,周遭的景色就變了。


    之前兩個人在大門前麵的時候,透過敞開的大門能看到大門裏麵的環境。原本兩個人看到的大門裏麵,是正常的宅邸的樣子,一條直路往前,路的兩邊,種了點樹木花草。


    但是,在葉紫煙踏入大門之後,眼前就變成了竹林。


    不得不說,這個宅邸的主人,著實是個幻術修為不一般的存在。雖然,葉紫煙看不出到底是外麵看到的景象是幻像,還是現在看到的是幻像。不過,在這個時候,看到幻像,就意味著可能遇到危險。


    “你待會緊緊的跟著我。”葉紫煙朝後伸手,想要打算拉住柳如風。


    然而,之前總會先拉住她的柳如風,這個時候卻沒有一點反應,葉紫煙試了兩次,愣是沒碰到柳如風。


    一回頭,卻看到柳如風,站在離自己五六歩遠的地方。雙目無神,顯然被另一重幻像控製了心神。


    “柳如風!”回身走了五歩,站在柳如風的笑:“也對,你好像能感應到很遠的地方,在雲府就是如此。”“何人在此撒野?!”大長老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宗門,緊接著他身形已經出現在了那黑影麵前,跟在後邊的,還有二長老和三長老。


    此時雖然是白天,那人身子卻是完全包裹在黑暗當中,黑暗就如同一件衣衫,將其嚴嚴實實包裹著,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


    “是鬼屍。”收回令牌,看守法陣的長老站起身,緩緩來到大長老身邊:“隻是我有些奇怪,多年未見,他已經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人不人鬼不鬼,可都是拜你們所賜啊....”那黑色影子一聲怪笑,道:“你們莫要忘了,當初是你們把我推下崖的,若不是我命不該絕,怕是早就去見了閻王。”


    “笑話,你若沒有殘害其他道友,我們為何要滅你?”看守法陣的長老冷哼道:“當初我們定好,取了龍涎就退出去,結果你想害死我們自己獨享,落得如今下場,也隻能說你罪有應得!”


    “好,好一個罪有應得!”黑影獰笑一聲,身子一晃,直接失去了蹤影。


    大長老麵沉如水,目光警惕的望著四周,法器流轉,在其身周不斷環繞,抵禦著可能來自四周的攻擊。:“你怎知我手中拿的不是九環勾?先前那些修為比你還要高的人都已經認為我這是九環勾了,莫非你認識那件寶物?”


    “前輩說笑了,九環勾這等太古法寶,我怎會認識,隻是在一本古籍上,見到過‘太虛’二字,似乎關乎太虛的記載,他所持的法器,也是九環勾,不知....這兩樣,可是同一件法寶?”


    太虛二字一出口,岑瑤能明顯感覺到紫竹真人目光有了些變化,她心中也不由一陣欣喜,想來他是知道一些太虛的事。


    “究竟如何,誰也說不好。”紫竹真人還沒開口,青老便言道:“你手中那些源自太古的劇毒,可以說明些什麽。”


    岑瑤一攤手,沒有回答。


    紫竹真人點了點頭,言道:“你說的太虛前輩,我倒是有幸見過一麵。”


    “你見過太虛?!”岑瑤一驚,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望著紫竹真人:“他還活著?”


    “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紫竹真人看起來似乎有些遺憾,歎息道:“也是機緣巧合,我才見到的太虛前輩,見到他的時候,我才真正看到了,何為強者。”


    “那太虛現在所在何處?”岑瑤想了想,問出了心中最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


    “不知道。”紫竹搖頭:“上次見他,也正是他與旁人對敵,一手九環勾用的出神入化,一人便解決掉了幾十個強者,那些強者隨便挑出一個,估計都能橫掃整個東玄洲,卻如此輕易就被太虛前輩解決掉了。”


    果然,果然在紫竹之前,九環勾是在太虛手中。


    “前輩,我有一事不明。”岑瑤又一拱手,問道:“既然九環勾是太虛所持,為何他又將這法寶給了你?而這東西既然源自太古,你又為何要把它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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