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聞言,把幹淨的玻璃杯放進木質架上,神采奕奕配合她道。


    “我說店裏的回頭客怎麽這麽少,原來是店裏沒有會員機製,公主殿下真是幫了我大忙呀”


    “噗...”安彐彐聽到他最後說的四個字,奶油差點嗆在吼道裏,眼睛嬌嗔瞪了他一眼,拿起莫尼托喝了一口。


    “你不要說那四個字了,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差點想走”


    阿杜笑著給她遞紙。


    “怪不得我跟阿海在門口接客的時候,都沒有人願意進來”


    安彐彐掃了一圈店裏的情況,發現客人很少,不像那天爆滿,咬著銀叉子,對阿杜問道。


    “是不是天氣冷了,大家都不想出來喝酒了”


    “嗯,這周營業額都不滿六位數”阿杜歎了口氣,眼睛也掃了一圈稀少的顧客。


    “開店都這樣,我爸爸是開麵館的,夏天的時候都沒什麽人,冬天一到,天天爆滿”


    “那我剛好跟你爸反著來,我這兒是夏天爆滿,冬天冷清”


    “嗯,是啊”


    安彐彐也不知道怎麽就提起自己前世的爸爸,神情瞬間低落下來,叉子戳著蛋糕,也不吃了。


    阿杜也自然注意到,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於是就把他家的蜜蜜搬出來了。


    “你看,這是蜜蜜”


    安彐彐看到灰白色,身材碩大的貓咪,把手機屏幕都填滿了。


    “好大,好可愛”


    阿杜把手機遞給安彐彐,安彐彐接過,仔細看著屏幕上的貓咪。她不養寵物,看到網上曬貓曬狗的都沒有感覺,但她看著照片上的貓咪,心頭卻十分歡喜。可能是它長得太肥碩可愛了吧。


    “你要是想說它肥,沒關係的,它不這裏”阿杜看到安彐彐重新展露笑顏,臉上的笑容跟她一樣的歡喜。


    “你養得很好啊”能讓貓咪幸福肥,說明主人也很喜愛它。安彐彐把手機還給阿杜,阿杜眼睛看著照片上蜜蜜,有些生硬說道。


    “如果你想親手摸它的話,等你下次來,我把它帶到店裏”


    安彐彐喝了口雞尾酒,看著阿杜不敢對她眼的眼神,笑了。


    “好啊,那,加個wt?”


    兩人又聊了很多,安彐彐把不敢告訴其他人的話都吐槽似的都跟阿杜說了,還跟他說了自己很想她的爸爸媽媽。


    “馬上要過年了,你馬上就能見到他們了”


    阿杜給自己調了一杯雞尾酒,坐在安彐彐身邊的高椅上對她說道。


    “嗯.....是啊,馬上要過年了”但他們見不到她,她也見不到他們了。


    “你說這世界,會有沒有血緣但長得很像的人嗎”


    阿杜喝了口酒,冰冷的液體讓他透心涼,大冬天喝冰的,真的好冷。


    “會有的,世上的奇跡不可勝數,但人是最大的奇跡”


    安彐彐讚同點點頭,拿起散發冷氣的酒杯朝阿杜舉起來。


    “同意!為我們是最大的奇跡,幹杯!”


    “我給你泡一杯熱可可吧,女生要少喝點冷的”阿杜把她手裏的酒杯放在桌子上,關懷對她建議。


    安彐彐軟軟應了聲,可愛的模樣直撓他的心頭。


    她掏出手機打開wt,公司大群裏不停跳出新的消息,安彐彐點開一看,全是照片。拇指輕觸最新的一張,大家夥都坐在一起衝著鏡頭笑。


    殘破的風箏,斷線飄搖,最終飄落在荒無人煙的枯樹林中,安彐彐再也受不了了,悲傷的淚水像暴雨般湧出,心中的傷痛如同黑夜般無邊無際。阿杜正準備去燒熱水,身後傳來讓人心痛的哭聲,阿杜慌張把水壺放在桌子上,跑到安彐彐身邊緊張得詢問她。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安彐彐淚眼朦朧,就像失落的星辰,令他心慌意亂。他很想把她抱入懷裏,最後還是握緊拳手,耐心溫柔抽了紙巾擦她臉上的淚水。


    帶著溫暖的水珠像沒關緊的水龍頭,不停往外流,怎麽擦,都還是在流。


    “我...”安彐彐張開嘴,嘴巴吐出一個泡泡。


    “嗯”阿杜沒有嘲笑她,俊俏的五官,一雙狐狸眼心疼隻看她一個人。


    “他們....”安彐彐看到阿杜溫柔心疼的表情,更加傷心了“我隻有一個人....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為什麽自己到最後會變成一個人,明明我也是這個公司裏的,為什麽我到最後會變成一個人孤零零在喝酒...嗚嗚嗚..我不要...”


    “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呢,我在陪你喝,嗯?不要哭了”阿杜又抽幾張紙小心擦去她臉上的淚珠。


    “嗚嗚嗚....”安彐彐抽噎著,含著淚光的眼睛看著手機不說話。


    阿杜總共隻談過兩個女朋友,一個是大一的時候,談了三個月就分手了,還有一個是大三聯誼上認識的,但談了一年後,對方要出國又分手了,所以他根本沒接觸過這樣的情形,見安彐彐還在流眼淚,他不知道要說什麽安慰的話,對方才能停止哭泣。


    “那我們也去吃火鍋?”阿杜剛看到照片裏,好像是在一家火鍋店裏。


    安彐彐無聲流著淚搖搖頭,她不想吃火鍋,這樣她會更難過。


    手上的紙巾又擦掉滑落下來的淚水,阿杜想了想又對安彐彐說道。


    “你想吃什麽,我陪你,好不好”


    在阿杜耐心的安慰下,安彐彐突如其來的悲傷慢慢消退下去,她看著阿杜如此細心體貼對待自己,內心產生巨大的愧疚。她不能再給他希望了,這樣隻會傷害他。


    安彐彐把他手上的紙頭全部拿了過來,胡亂擦了擦眼睛,又不顧形象的醒了下鼻子。


    “謝謝你,阿杜,今天的多少錢,我要回去了”


    阿杜手指蜷縮在掌心,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沒有說話。


    “你不告訴我的話,我下次就不來了”


    “*****”


    安彐彐眼神不敢看他,生怕看到他眼裏的失落,自己會心疼。拿起手機付過錢後,從高椅上下來。


    “謝謝你,阿杜”


    對不起,阿杜,她不應該在他麵前放下全身防備的,他們兩個隻能是調酒師與顧客這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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