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王的身份,隻怕不簡單……可惜已經死了,沒法拷問他是哪裏人,還有沒有同族,老家是否還藏著同樣的東西……”


    鞠盛一直在後麵安靜地聽著,不動,也不說話。


    讓場麵看起來多少有些詭異。


    “也不知那兩個奸細在幹什麽,能不能完成我交代的任務,可千萬不要偷奸耍滑……”連十一說著,將神識移向細作。


    卻見那兩個家夥,見營中亂起,居然背著黃綢包裹,跑到了水缸旁邊。


    “這……能行嗎?”其中那個什長開口問道。


    “怎麽不行?!”夫長說著,便打開包裹,捧起一把蟲卵,撒入缸中。


    “可是,這些缸中水,是要做飯的,不管煮湯還是蒸烤,都會經曆加熱,與那位要求不符……”


    夫長道:“你是有所不知。這大宋,人浮於事,早就從根子爛透了。你以為夥房每次做飯,都當真會全部燒開?那得找多少柴禾!都是先濃濃煮上一鍋,然後等差不多,再往裏兌生水。如此一來,咱們的任務不就完成了?任誰,隻要營中,都不可能不吃飯吧?再說,這許多缸中的水,真就隻供做飯?誰還能每次喝水,都跑到河邊自取?還不是想著法子,來這裏灌壺,反正水沒了,是廚房的夥夫去挑。這算是我能想到,最快完成任務的方法。”


    什長聽後,道:“原來如此……”


    說完,他便捧起蟲卵,挨個水缸加料。


    不一會,加料完成,夫長又往做好的餅食肉中也撒了一些,並解釋:“等到天明,他們才不會將這些東西重新過火,會直接拿出分給我們。”


    “這幫孫子!”什長氣得大怒:“就知道糊弄。”


    夫長道:“反正你糊弄我,我糊弄你,到最後,誰都不吃虧。”


    大宋軍中,多食粗糧,因此食物五顏六色的,並不容易發現蟲卵。


    等兩人弄好,便立刻收起包裹,趕向下一個夥房。


    途中,夫長言道:“得快些,似這樣的所在,營中至少有幾十處,得在天明前弄好……”


    什長道:“何不你我分開,你南我北,最後在中間匯合?”


    夫長:“著啊,就是如此!”


    說完,他又不放心的叮囑:“若是有那守得嚴的,也別強弄。被人看到,就隻說餓了,偷摸來尋吃食……”


    什長聽後道:“放心,誤不了事!”


    於是,兩人便行分開。


    連十一看到這,雖然有些不滿,但也不得不承認,兩人這般做派的傳播速度最快。


    “也罷,朕隻看結果,若是功虧一簣,少不得你們的苦頭!”


    說完,他又將注意力轉向別處。


    首先是軍營,雖然消息連續不斷傳播,但知道內情的兵卒,因為並不想與別人分享,所以,每個人的動作都不大。


    主動點火照明的就更少了,以至於整個軍營都呈現一種詭異的安靜狀態。


    越過罪營所在的軍帳,看向先鋒營那邊,卻是黑燈瞎火的,無人走動,顯然,對這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朕是真不知道該怪候良冥頑不靈,還是該誇他治軍嚴謹……”


    看完先鋒營,他又將神識描向趙詹所在的白帳。


    那帳子不僅華麗,而且大,規格隻比他本體所住的稍小一點。


    由此也可以看出,候良他們那幫人有多討好“仙君。”


    “哼!一幫狗眼!有真仙在此不求,卻去巴結八竿子打不到的外人。那外人能給你們好處?還不如實心任事,辦好了差,待朕高興,隨手便可以賜下長生……”


    他有心探查趙詹在幹什麽,但想想,還是決定不打草驚蛇。


    畢竟,兩人的神識強度,都在築基。


    掃過去,有很大可能會被發現。


    “也沒什麽好看,良宵美景,還能在幹什麽,不過是那些醃臢之事……”


    卻是在他看來,對方著急忙慌討要柳氏,就不可能如他自己所說那般,放著一個大美人不用。


    平心而論,那柳氏媚骨天成,若說長相,魅力,還真比女皇年輕時略高一籌。


    “呸!呸!一個下賤坯子,克夫的掃把星,等朕功法大成,首先就把她除掉。倒是趙詹,若是真如他所言,對朕沒有歹念,招為夫婿共享國運也不是不行……”


    想到這,他又立刻想到了柳氏的正牌丈夫“賽半仙”。


    “也不知那個醜鬼,有沒有被克死……可說不準,這些天我看他又蒼老了幾分,老也就算了,還是那麽醜……”


    他一想到賽半仙的醜樣,便立刻感覺渾身不適。


    於是,他也不看對方在做什麽了,直接去看張氏父子。


    張昱在熟睡,對他的“到來”一無所知。


    張嚴也是,睡得極為安詳。


    “假的!全是假的!居然還想瞞朕!”


    原來,這兩天,每到夜深,河工工地就會出現無數碼放整齊的巨石。


    每一塊都潔白如玉、切割的方方正正。


    這倒也罷了,那些施工極難無從下手的地段,甚至還會一夜之間全部完工。


    驚得河工兵卒第二天,對著“神跡”就瑟瑟發抖地叩拜。


    若說這樣的手段,不是神通所為,打死他他也不信。


    而那張昱卻還自以為是的當他全然不知,一問進度,每天都信誓旦旦地誇獎河工如何努力,如何克服困難……


    “好好好!朕就隨你演,看你到最後要幹什麽!”


    他的神識從張嚴轉向曹樂。


    此時的上仙公主,已經沒有一點公主的樣子。


    不僅被捆住手腳扔在地上,就連嘴巴都被破布塞上。


    “活該!敢害朕經曆幾番生死!等著吧,等朕功成,首先就賜你一個長生不死,永墜地獄……”


    此時,他對上仙公主早已沒有母女之情。


    實際上,上仙公主對她也沒有。若是有,又怎麽會興兵造反?


    自古以來,哪個被推翻的皇帝,能夠得到善終?


    之所以現在不殺曹樂,全是是因為情勢所逼。


    曹樂連番挨揍,他基本都看在眼裏,越看就越覺得張嚴雖不好看,但起碼能算是個男人。


    就這樣,短短片刻功夫,連十一便用神識,將附近需要注意的地方掃視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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