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兒被侍衛推跪在地上,顫抖著給榮王夫婦行禮,而留郡夫人與賈安也被傳喚過來。


    榮王隻是低頭淡淡瞟了一眼蓬頭散發、楚楚可憐的曲兒,沒有多言,心道:這麽柔軟的小娘子卻心腸如此歹毒,真是人不可貌相。


    然後他又偏頭看了看也跪在地上恭敬行禮的賈安夫婦,示意他們都起來站到一邊。


    他揚揚麵,指示趙重幻繼續說案。


    趙重幻躬了躬身道:“那小人再說說第二次的綁架是怎麽回事吧!臨安府下抱劍營有處著名的館閣,叫意真樓的!”


    “樓中有位花魁,叫樂娘的,她與眼前這位曲兒姑娘是同鄉,頗有情誼!”


    “是故,當前年春日,曲兒托付她找幾個幫手去救人時,她倒也一片熱心腸!”


    “據樂娘所言,曲兒請托她說尋兩三個護院,去幫忙救一個平章府的小姐妹!這位小姐妹因為被女主人嫌惡,要給遠遠丟出平章府去!”


    說到此節,趙重幻對榮王行禮道,“小人所言,王爺盡可招樂娘親自來作證!”


    看官們又議論紛紛起來。


    連榮王夫婦也是一愣:“怎麽又是曲兒?”


    沒想到一個小小婢女竟然如此心機了得,他夫婦二人不由又瞥了地上跪著的曲兒一眼。


    “是的,正是這位曲兒!她擔憂留郡夫人隻是將詩兒送去外地,萬一看衙內傷心,心有不忍,再將詩兒接回來,那她想要出頭的機會就又沒了!”


    “畢竟,從小到大,凡事詩兒都壓了她一頭,萬一詩兒以後真抬了姨娘,她情何以堪!她們同時一起進的府,最後她們三個有一個卻做了主子,這叫曲兒如何能能忍!”


    “而且,據小人了解,曲兒對衙內確也是一番真情真意,她也很渴望與自己心愛的人相守!”


    她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曲兒渾身一顫,隱隱一陣幽泣傳出。


    “讓她滾!本衙內不稀罕!”那廂賈子敬嘶吼了一句。


    趙重幻心裏一歎,繼續道,“因為這樣的原因,於是曲兒決定鋌而走險,雇人進行了第二次綁架!”


    “至於她綁架後想如何處置詩兒,我們也不得而知了!也許她會顧及彼此一起長大的情分,隻是將詩兒送去更遠的地方吧!“


    “但是,這也隻是假設!因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沒人知曉,在黃雀的後麵還跟了隻貓!”


    她微微一歎,“所以,才有了第三次綁架!”


    “說到第三次綁架,我們大概先要說說動機一事!之前小人說過,詩兒是至陰出生,一般人看來這隻是個不吉利的出生,離她遠一點便好!”


    “可是,在西域佛法傳法最廣的密宗裏,純陰之女,卻有著極為神秘的作用!據說是修行得道的絕對助益!這些在唐時密宗高僧善無畏的《大聖歡喜供養法》中多有記載!多桑大師,不知小人說得可對否?”


    趙重幻轉身看向那邊的番僧多桑,他正合什雙手,口中念念有詞,聽聞趙重幻一言,遽然臉色有些煞白。


    榮王也看過去,示意侍衛將那番僧帶過來。


    這時賈似道等人也都神情幾番變化,而胡老夫人則是牢牢盯著趙重幻醜怪的小臉,眼神極為詫異。


    連何岩叟也好奇地梭巡趙重幻,心中暗忖:這小子原來都已經查到這個程度了,果然不可貌相!虧得今日自己禮賢下士了一把,否則怎麽能輕易解開這些謎團。


    很快多桑大師也被帶到跟前。


    “你是西域來的番僧?”榮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可是在昭慶寺禪修?”


    “小僧見過王爺,王妃!”多桑恭敬地雙手合什行禮,“回王爺話,正是在昭慶寺!”


    “這位說案小哥所言修行之事,你可清楚?”榮王問道。


    “小僧——”多桑有些躊躇,不敢往下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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