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歡樂不可支的丟下手裏的最後兩張牌,拿過放在一邊的口紅往顧沉璧臉上招呼:“兄弟你真適合當個小姐姐。”


    顧沉璧看著近在咫尺的口紅,把手裏的牌一扔:“老子不玩了。你們就欺負我第一次玩這個。”


    “哪兒呢。”慕歡有些可惜的看著顧沉璧臉上畫了一半的妝。


    “沒有啊。”邵白也隨聲附和。


    顧沉璧的手往臉上抹了一把,把整張臉弄得五彩繽紛的,頗為滑稽。但他並未察覺,還順手拿起手邊的折扇瀟灑的扇風:“這種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有什麽意思?這樣,琴棋書畫,你們想怎麽玩,本公子奉陪。”


    “不是,你扇子上……”慕歡提醒。


    它潔白的折扇被手上的顏色染得亂七八糟的。


    顧沉璧的臉扭曲了起來,它麵無表情的收了折扇,一言不發的往衛生間走。


    等到顧沉璧清理好自己後,就看慕歡邵白兩個已經捧著手機嘀嘀咕咕起來了。


    “連上了嗎?”邵白問。


    慕歡點頭:“我覺得方遲還是很有用的,這種時候都能弄出信號來。”


    “阿遲可是黑科技的頂尖人才!”


    顧沉璧有些好奇:“你們在幹嘛?”


    “帶他嗎?”邵白繼續問。


    慕歡搖搖頭:“它肯定特別菜。”


    顧沉璧:“?”


    “你去玩你的琴棋書畫吧,別擋我呼吸空氣。”慕歡看了眼擋在她眼前的顧沉璧,隨口說道。


    顧沉璧冷著臉在一邊坐下。


    一局遊戲打開,遲遲匹配不到人,慕歡便放下手機。


    “其實我一開始就想說了,你去換身衣裳吧。”慕歡跟顧沉璧說道:“你這個時候穿成這樣,怪奇怪的。”


    顧沉璧:“要你寡,雨女無瓜。”


    “你學得還挺快。”


    “慕歡,我就說這時候匹配不到人的你不信我,改天有空了我們再去找八個人來開房間好了。”邵白退出了遊戲,又對著顧沉璧說:“那個顧沉璧,我帶你去換衣服啊。”


    顧沉璧鄙夷道:“你們的衣服襯托不出本公子高貴的氣質。”


    “你知道在我們眼裏你在末世這樣穿,是個什麽玩意兒麽?”慕歡慢慢的問。


    顧沉璧說:“你是不是想罵我。”


    “你真聰明。”慕歡催促:“你要是晚上穿著一身白的瞬移來瞬移去,我還當鬧鬼了呢。”


    “是啊是啊,你這身太累贅了兄弟,換了吧。”邵白也附和。


    雖然身為古喪屍,顧沉璧也自認是個講道理的古喪屍,它也聽取他人的意見。是以,猶豫之下,跟著邵白去換了衣服。


    顧沉璧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可沒過多久它就發現了這身衣服是多麽的輕便簡單,沒有長長的袍子累贅的垂在腳邊,別提多方便了。


    “看,無論是人還是喪屍,真香定律都是永恒的。”慕歡不免說道。


    顧沉璧對這些有意思的新詞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什麽?”


    慕歡:“嘻嘻。”


    邵白:“嘿嘿。”


    顧沉璧:“?”


    三人又閑扯了些許話,慕歡低頭看了眼時間,說:“顧沉璧,我帶你買衣服去。”


    “好!”他身上穿的還是邵白的,兩人身形差不多。


    邵白看他們要出門的樣子,問:“那我呢?”


    “你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麽?”


    邵白聞言也看了眼看時間:“做飯。”


    “你做?”


    “哦,我去看看有什麽食材,我哥應該也快回來了。”


    ——


    兩人走出別墅。


    顧沉璧倒是發問了:“你真打算和人類住在一起?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可不是在恐嚇你,我說的是真的。”


    “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不過,我的確是想留下來的。”為了司景殊。


    顧沉璧的聲音有些嘲諷:“你倒是不給自己留後路,愚蠢至極。”


    “其實我有個問題,困擾了許久。”慕歡卻換了話題。


    “什麽?”


    “喪屍都是將人類當做食物的吧?”


    “這是當然。”


    “既然如此……為什麽喪屍在等級高了後,會化作人樣呢?”這是喳喳之前告訴她的,慕歡接著道:“為什麽要變成食物的模樣?所以我認為,喪屍本質上,還是人……變異成另一種形態的人。”


    顧沉璧倒是一愣:“你這想法挺奇怪。不過低階喪屍滿身的腐肉,難看得不行,既然實力提升了又為什麽不能把自己變得好看些呢?”


    “如果喪屍不是人,那麽約莫會覺得自己越腐爛越好看吧。”慕歡語出驚人:“既然都是人,為什麽不能和平相處呢?”


    “你仿佛在搞笑。”顧沉璧想習慣性的搖搖折扇,卻反應過來折扇不在手中了:“你會和食物和平共處?也是,你還沒完全屍化。但遲早有那麽一天。”


    顧沉璧接著道:“你別再想一些不可能的事了,你注定是喪屍。畢竟……你可是比世界上的那麽多人都要提早接觸“我們”啊。”


    慕歡停下腳步,冰冷的眼神看向顧沉璧。


    “別緊張。”顧沉璧微微一笑:“我沒有對你動手的想法。”


    “你打不過我。”慕歡平靜的陳述:“所以你是怎麽知道的?”


    “哦,我們這一代的古喪屍老大說的,說要是看見了你,就撕了你。”


    慕歡猜測,是那頭有著言靈異能的古喪屍。


    “是我第一個發現了你,本來想殺了你邀功的,卻沒想到你戰鬥力挺強。”顧沉璧還歎了口氣:“要是讓大哥知道了我還幫了你,我可能就倒黴了。你還真得好好感謝我。”


    慕歡笑了笑:“所以我給你買衣服啊。就前麵的服裝店吧。”


    這個沉重的話題終究是揭了過去,卻到底在慕歡心中留下了痕跡。


    顧沉璧說得沒有錯,她未來會很困難。如此大量的屠殺喪屍,會為喪屍群所不容……而且,她如今半喪屍的身份,傳了出去,也是要為人類所不容的。


    ……她真的要為了司景殊留在那裏嗎?一個人獨自生活,無異於要保險很多。


    慕歡想,她想賭一賭。賭一賭司景殊小隊中人,能接納她,能不將她的身份泄露出去。


    她思索間,顧沉璧就問她:“這個怎麽選啊?我看沒什麽區別。”


    慕歡回過神來,敷衍性的隨手一指:“你快點,我還要回去呢。”


    “急什麽?”


    慕歡用食物換取了顧沉璧的新衣服。


    兩人走出服裝店。


    慕歡看它一副跟著自己走的架勢,停住腳步:“你還跟著我幹什麽?”


    “跟著你有意思啊。我還想再玩玩。”顧沉璧聳聳肩:“當了一千多年的喪屍,想過過人類的生活。”


    慕歡說:“那你也別跟著我。”


    “我就認識你啊。”顧沉璧說得理直氣壯。


    “你不怕被那些異能者割了腦袋那你就跟著吧。”慕歡委婉的趕人。


    顧沉璧說:“那棟房子裏的人,不對你下手,自然也不會對我下手。而且,如果你異能再出了問題,我也能幫你。你確定要趕我走?”


    “你想留就留著唄。”


    “這還差不多。”


    兩人回程的路剛走了一半,便聽得天空傳來了一聲聲“轟隆隆”的聲音,紫色的閃電撕裂了黑壓壓的天空,透出些許猙獰的模樣。


    緊接著,便是瓢潑大雨。


    這場醞釀了好幾天的大雨,爭先恐後的從天空落了下來,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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