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先你們幾步出去了。”聽聲音,應是方才來催他們的人,“你們進去,好好待著,大當家等會就回來!”說完,打開門等顏希安兩人進去後才關上門,為了避免她們在背後使小動作,還栓上了門。


    顏希安聽那“哢”的一聲,嘻嘻一笑,四腳朝天地就往那床上躺。雖說是土匪窩,但不得不說這個大當家很會享受,應是安排了不少人來照顧自己,從這一張還算柔軟幹淨的床就可以看得出來。


    “你到底是怎麽做到放鬆的?”苗妙言觀察著房內擺設,想著等會若是打起來自己要怎麽利用環境才能為自己爭取更大便利。


    “我不是說我很厲害嗎?我也說了讓你拭目以待呀。”顏希安躺在床上,舒適地歎氣,她已經有那麽幾天沒有好好歇息了,先是林中過夜,後是馬背上山,再是牢裏閑坐,如今沐浴更衣已結束,就應該好好歇息才對,隻可惜待會要發生的事不會那麽輕鬆罷了。


    “他這裏有把匕首。瞧著鋒利,你用不用?”苗妙言從一個小櫃裏翻出一把匕首,做工簡陋,但刀麵鋒利,想必殺人是不成任何問題的。“這個大當家是心大嗎?這麽鋒利的匕首直接就這樣放著。”


    “誰知道呢?也許人家也很自信一般沒人會殺得了他呢?”顏希安這麽一句話,讓苗妙言沉默。是了,沒人會殺得了他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武功高強無人能近身,二是他同更厲害更有權勢的人勾結,無人能討伐他。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開口說話。


    不需多久,門外便響起了聲音,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嘈雜的說笑聲,還有守在門口土匪的問好聲,應是大當家的來了。苗妙言有些緊張,想要在大當家一進門時就動手,但還是選擇冷靜,聽從顏希安先前的安排,走近了她。顏希安也順勢起身,下床站在了門的側邊,若是開門,決計看不到躲在這側的顏希安。


    苗妙言剛想移步,跟上顏希安的步子,卻被顏希安以手勢製止。顏希安的意思是讓她站在遠處,分散大當家的注意力。


    “聽說這次是兩個小美人?”“哢”是門栓打開的聲音,門裏一個,門外一個,裏麵這個沒關上,自然這位大當家開了門外的栓便可推門而入。“什麽?怎麽是一個而已?楊超你是怎麽回……”這個健壯黝黑的獨眼男人見屋內隻站了苗妙言一人,心生疑竇,卻忽地被走上前的苗妙言指尖點住了嘴,想著一個也好,便讓楊超趕緊退下。


    “嘿嘿,小的們體諒大當家的辛苦,給您選來的姑娘可漂亮了!小的這就不打擾了!”楊超在陳石嚴入門關上後這才站遠稍離幾步。


    被帶入房內的陳石嚴撫著大掌,一臉興奮,卻真真實實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跟進。要不是苗妙言麵對顏希安,按著顏希安這般走近,她也決計不會知道。


    顏希安手輕抬,手中居然捏著一支毛筆,是什麽時候拿的?苗妙言的神經再一次緊繃,為什麽她不用那把匕首,那把匕首還在櫃子裏……她會怎麽解決他?!


    與此同時,江初一那邊也迎來了三個土匪。這三個土匪是為帶走牢內女人,他們說笑著走了進來,在開了牢門準備進來後卻忽地聽到有風聲襲來。


    為首土匪看到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出拳,自然沒有放在心上,諷刺大笑認為這個男孩不過是以卵擊石。


    誰知笑聲還未結束此人就已就勢倒在了身後兩人的身上。後兩人還未能扶起這人,就又見一陣亂拳襲來。


    不同於方才看似棉柔卻也帶勁的拳法,此刻的拳隻不過是為發泄而出。這正是李子奇他們,其中也包括了一兩個大膽的女子。他們亂拳揮出,一拳又一拳實實在在地打在這三人身上。


    江初一見差不多,及時喊停,眾人早已對這冷靜的男孩產生了信服之心,聽從他的話停了下來,雖還有幾人欲再使出拳,但見地上三人早已奄奄一息,最終停手,聽從安排。


    江初一帶著他們走入另一間牢房,這間牢房更靠裏,若沒有燈火的照亮,內裏會更加黑暗。眾人便走回了更裏處。有人問為何還要繼續待在牢房而不是趁機逃出。


    江初一則麵色沉靜地說:“我們必須等到外頭亂了才行。”


    有人還想再問,李子奇低聲嗬斥,此刻危關性命,他不能準許任何人出任何岔子。他緊緊盯著坐在自己前麵的江初一,暗沉的牢內,或許真的隻有這個少年能保住他們這些人。


    陳石嚴還未拉上麵前這個美人的手,麵上的欣喜也還未褪卻,他的心髒卻再也沒有躍動的可能。苗妙言方才強忍著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她狠狠甩開這個惡心男人的手,隻見這人失了倚仗,想要向前倒去。


    而站在他後麵的那個姑娘,手捏著那支毛筆,麵色清冷的模樣讓人感到寒涼,她及時拖住了他的身子,輕放在地。


    那支毛筆,則乖巧地被這個姑娘捏在手裏,柔軟的筆頭上滴著墨與血,滴落在地時綻開一朵朵血梅,妖豔又詭異。


    這一支筆,就是方才殺死陳石嚴的殺器嗎……怎麽會?這隻是一支筆,這,這還是不知何時被顏希安捏在手裏的筆。苗妙言額間有汗,她麵前的這個姑娘,決計與常人不同……


    “你……”


    “那兒順的。”顏希安沒做過多解釋,順著看去,是床頭旁邊放置的小桌,桌上有幾張紙,若是細看還有幾首狗屁不通的詩,旁邊也放置著還未幹的墨,加上這筆,應是這大當家的附庸風雅,想學詩人吟詩作對。


    自這大當家快進門起,這個姑娘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一番,若說先前是痞壞,那麽此刻就是冷然。


    “你究竟是什麽人?”苗妙言盯著顏希安的眼神裏滿是探究。


    “我?普通人。”顏希安手腕一甩,筆便被甩出一個漂亮的劍花,而那來自陳石嚴身上的血被甩落在地,在牆,又綻出朵朵血梅,點綴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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