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要帶我走。”苗妙言跟在顏希安後麵,她們身後是江初一李子奇等人。昨日他們被搶的物資都已拿回,顏希安的私人物也都找回,大體是沒什麽損失的。


    或許說根本沒損失,反而還多了一些收獲,就比如跟在顏希安身後的姑娘。


    江初一有些驕傲,說:“那自然得是你有能力了公子才能看得上你!”想當初,就是顏公子慧眼識珠,將他帶上。


    “你怎麽還喊人家公子?”苗妙言反問。


    “我!我喜歡!”江初一別扭地將頭扭開。


    “哈哈哈,你就別逗他了。我出門在外,不想惹過多麻煩,男兒身方便些。待會尋了客棧,我還是需要換裝易容的。”顏希安解釋,“往這兒走。”她指了指另一條路。


    “對了,公子,我想知道為什麽剛才你說不讓那些人帶在堡裏麵。那裏的土匪不是已經被解決了嗎?雖然肯定會有人趁亂逃出,但肯定成不了氣候,住在那裏,地方也大,應該不用擔心吧?”江初一走上前來,開口問道。


    顏希安沒有第一時間正麵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問站在另一邊的苗妙言這個土匪窩存在有多久。


    “什麽時候在的並不清楚,我隻知道大約八年前就開始騷擾周邊村落,好多人報官,官府也不管。後麵這裏的土匪越鬧越大,這幾月就在我們那個村子鬧,他們剛來那次我們一家出門在外,逃過一劫。但沒想到……”


    苗妙言咬牙,想起爹娘慘死,弟弟被捅的那一幕就覺心痛如刀絞。


    “總有一日,我要這狗官死!”


    “李官爺,管轄這塊地的是什麽縣城?”顏希安側頭向後喊道。


    李子奇聽見,連忙答道:“是成錦府!這裏的陳大人……誒你們知不知道這個陳大人什麽時候來這裏的?”


    “好像是五六年前?”


    “是哪個陳大人啊?陳傑偉陳大人嗎?他好像是在京城犯了事,才外調到這裏的。”看來還是有人清楚的。


    “陳雄,那你給我們仔細說說,這個陳傑偉陳大人。”此時他們已到山腳,顏希安拉過馬匹,翻身上馬,悠然向前。


    “之前好像就是因為貪汙案被下放的,原先還和焦蒙焦大人是朋友呢。”


    “焦蒙又是誰。”


    “那是顧老爺的好友,現在京居四品官員。不過這個焦大人也是好人,同這個陳大人可沒有什麽肮髒交易!”李子奇連忙插嘴,對於自己主家的壞話他可不敢說,更何況這還是同主家常聯係的焦家呢!


    顏希安回頭瞧他一眼,眼中不知是何意味,反倒李子奇有些緊張,搓搓手說;“顧老爺人好,尋了好幾年才尋到公子您呢!”


    “我也沒說他不好呀。哈哈。”顏希安輕笑兩聲,並未將他說的好放在心上,反而在想這個顧廣,既然是顏將軍,啊不,爹的拜把子兄弟,為何現在過了十幾年了,才有身為拜把子兄弟的作為呢?


    莫不是是近年才得知顏家還有個孩子流落在外?當然顏希安並不是想以道德來綁架他人,隻是想著既然現在都派人來找她了,那麽前些年怎麽沉寂那麽久?


    看來這般用意,別有一番。


    江初一聽得雲裏霧裏,不明白怎麽就扯到了顧家身上,幸而陳雄沒繼續往偏了說。“那麽說這個陳大人被下放的時間應該是八年前這樣!”


    “八年時間,這裏的土匪沒有被剿清,反而還能繼續禍害他人,這裏的官府很有問題呀!”顏希安沒有說官酒的事情,苗妙言看了她一眼,不明用意,但也聽她說著。


    顏希安不再進行解釋,她想剩下的他們肯定也都能想清楚,要是說官府及土匪之間沒有什麽勾結,他們肯定也都不信。


    “李官爺,你看這次我們算是死裏逃生,要是我沒有武功防身,要是初一不在,我們被拐可就真真死在那裏了啊。到時候可怎麽辦啊?李官爺肯定也有自個喜歡的姑娘吧?大約在京城等著李官爺回去?”她瞧了眼再度被李子奇掛在腰間繡著“琳”的錦袋。


    李子奇想起那在玉京樓等著自己去贖身的玉琳兒,想起她嬌豔欲滴的紅唇,歸京的心思更是難耐。“是了!更何況,要是顏公子受了傷,讓小的怎麽跟顧老爺、跟聖上交待?!”


    李子奇這話一說完,就連苗妙言也瞧了一眼,當然她不知道這個顏姑娘跟顧老爺跟皇上有什麽關係,但是並不妨礙她對這個男人說的話表達鄙夷之心。


    江初一則想著我不就是跟了個男扮女裝的小公子上京城,怎的這個小公子就和皇上扯上關係了?


    “那李官爺不如幫我做件事吧!八年來,土匪越做越大,想必同這裏官府的有些人有聯係,但我想同陳大人必沒有聯係!我們就該為陳大人找出這禍害一端的惡人,讓陳大人無後顧之憂!”


    顏希安一臉憤慨,似是十分肯定陳傑偉下頭必定有人做了惡事隱瞞。“李官爺,我們可不能讓陳大人平白無故蒙羞呀!”


    “是!顏公子您需要做什麽!盡管吩咐!”


    苗妙言剛想開口說這陳傑偉必不是什麽好人,畢竟八年時間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手下人的貓膩,卻被江初一扯了扯衣角,製止了話頭。雖然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還是選擇相信好。


    “就把這三位當家的頭給陳大人送去吧。記得走大道,我可不想你們再出什麽事了。”就連李子奇他們也不明白為何顏希安會在“大道”這二字上加重語氣。


    “顏公子放心,成錦城是個大城,治安可好了!”


    “治安的確是挺好的。”顏希安皮笑肉不笑。


    ~~~~~啊好餓好餓好餓~~~~~


    待顏希安一群人進入成錦城,已是傍晚,太陽早已沉下。顏希安讓他們明日再去送人頭,今夜先好好歇息。


    用完晚食,顏希安喚那苗妙言江初一來自己房間,說是有事相商。


    確認無人,關上門窗後,顏希安才捧起江初一泡的茶,慢慢品起。相對於顏希安江初一兩人的安逸苗妙言顯得更為急躁。“你到底想做什麽?你明明知道那個陳傑偉有問題,為什麽要那麽說!”


    “你也不傻,知道今夜我定有安排,但為何不沉下心呢?”


    “我不能讓我爹娘弟弟白死!”苗妙言握拳,低嗬。


    “不會白死的,放心吧。初一,你會輕功嗎?”顏希安點了茶水,在桌上輕劃。


    “會的,爹還在的時候教過我輕功。呃,比不上那些武林高手,但也還是可以的。”江初一有些不好意思。


    “好,今後每夜加訓,練兩個時辰的輕功。不過今夜不用,先將這些紙隨便放入些家境一般的百姓家中。可否能做好?”顏希安指指早前就放在一旁的紙張。


    苗妙言江初一皆拿起一份,紙張內容居然是說城北北錦山山匪已被剿。


    “公子,這是何意?”


    “製造輿論。我即將步入京城,城大水深,不知前路如何,需得先為自己鋪路。”


    “但是,這上麵並沒有寫是誰剿的匪啊……”


    “正是留下懸念。明日待李子奇他們出門送‘禮’時,你喬裝一番,找些城內的小乞丐,給些銅板,讓他們鬧起來,就說捧著三個盒子的那三個男人手裏的盒子裝的就是三位當家的頭。”


    “公子是想……”想什麽呢?江初一也不清楚。


    反倒是一直在聽顏希安說話的苗妙言開口道:“是想借民眾的壓力先將此事鬧大嗎?那你離開這裏,入京怎麽辦?”


    “到時再說。我自有安排。妙言,你是否要同我上京?”顏希安看她,等她回答。


    一旁的江初一得了命令,早回房換了衣裳,一路就往城北的民居前去。來時他們已打聽清楚,這塊地方是較貧窮的地方。雖較為貧窮,但附近卻有成錦城最大的市坊。


    苗妙言一愣,一開始不知如何回答,沉默間,想起自己的爹娘和弟弟,若是麵前這個人真的能幫自己報仇,那報仇結束之後的自己該怎麽辦?


    是流浪嗎?可是天大地大也不知有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那是去做幫工嗎?可是……好像讓自己繼續生活的動力也並無多少。


    她歎氣,麵帶愁緒。


    “很糾結嗎?糾結的話再想想,不急於這幾日。”顏希安見她連這番模樣都顯現了出來,最終決定讓她好好思索再做回答。


    “我,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就一個。”苗妙言咬牙,糾結一番最終還是選擇將這個問題問出來。“我說的是,你,你究竟是什麽身份……”


    “我?”顏希安起身欲去開窗,聽見這話回頭看她。在她這雙眼中所包含的情緒同昨夜顏希安殺人時的專注無情不同,此刻的她,堅毅卻又平和。


    “我乃顏朝輝顏將軍、林鏡林夫人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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