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月突然回來羅心蓮原本就有些慌,偏偏這段時間謝成逸那邊一直在催,她又束手無策,眼見著李四月回府那男仆卻是心急了,覺得這是機會。


    可是羅心蓮明白,李四月此舉必有深意,中間是否有詐還未可知,怎能輕舉妄動。可不然,這男仆剛進自己房一盞茶時間,那邊就已經撲過來了。


    事到如今羅心蓮幾乎是已經斷定,李四月突然回來必然就是為了自己,不知道她是怎麽得到的風聲。明明自己一直按兵不動的,連她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有計劃著做什麽,怎麽李四月就會知道她有問題了?


    這中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怎麽都想不通。


    李四月帶著人手已然逼進蘭芳院,丫頭立在門口,笑臉相迎:“夫,夫人......您,怎,怎麽突然過來了,哦,我們姨娘她,她正在休......”


    “拿下”李四月可不想跟她廢話,這個丫頭有問題是必然的,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周武手中長劍一揮,身後兩個侍從便撲將出來,丫頭眼見形勢大有不對,退後兩步立起了架勢,可是不待她反應已被兩個侍從扭翻在地,捂著嘴抓起來押下去了。


    麗姬冷哼:“哼,看你們還敢囂張。”


    李四月眉心一緊,看向周武,周武點了下頭:“是個會武功的。”


    一個丫頭尚且有武功,看來這羅心蓮是正中自己猜想啊。不待多想,周武打頭一腳踢開了正院大門,屋裏靜悄悄的無一絲聲響。


    纏枝花爐裏蘭花香幽幽飄蕩,李四月在周武的護衛下闖進了屋,挑開臥房珠簾,屋裏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妝台上釵環雜亂,紅羅帳裏男子滾了下來,抱著自己的衣物滿臉驚慌:“夫,夫人......”


    羅心蓮忙拉了薄被胡亂裹住自己周身,煞紅著臉盯著闖進屋來的一大群人。


    麗姬笑得最是放肆:“夫人,你看我沒說錯吧,他們竟然,竟然真的......嘖嘖羅心蓮真沒想到你竟是這等白日宣......的人。”


    “夫人饒命啊,小人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饒命。”仆人跪在腳邊滿嘴求懇。


    李四月立在原地一直未動分毫,可是目光卻在二人身上轉了又轉。周武一腳將那仆人踢將開:“離夫人遠些。”


    “一回府就聽說出事了,怎麽回事啊?”這時一身戎裝未卸的周豐翼,沉著臉色進了屋來。


    羅心蓮和那仆人皆是暗中眼色微沉,原想著隻是一群婦人倒還好解決,一個周武及府中侍從她們還並不放在心上,所以想設計先使他們掉以輕心再找機會動手,可是周豐翼突然歸來,事情就沒這麽簡單了。


    “將軍。”麗姬笑著迎上去拉住周豐翼的衣角,直道,“你快看啊,那個賤,人趁你不在府裏,竟然,竟然私通下人,是不是該死。妾身跟夫人把她抓了個正著呢。”


    周豐翼看了眼滿屋的混亂,特別是那兩個衣衫不整之人。


    羅心蓮忙跌滾下床跪到周豐翼腳邊:“將軍饒命,是妾身一時糊塗才會犯此大錯,求將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饒恕妾身這一回,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


    聽她蒼白無力的辯白,周豐翼看向李四月,李四月笑了笑:“既然將軍回府了,那就由將軍處置吧。”


    “將軍,殺了這個賤,人,不然她還真當將軍是好欺的。”麗姬冷哼,“羅心蓮你給將軍戴這麽大一頂帽子,還好意思求將軍原諒,你到底還要不要臉了。平時看你裝得清高寡語,原來骨子裏是這麽個騷,媚,貨。”


    羅心蓮並不理會麗姬,隻一個勁兒的拉著周豐翼的衣擺求饒不止,那男仆也跪撲了過來,不斷的磕著頭。


    周豐翼揉了揉眉心,隻道:“周武,將他們先關起來吧,我要慢慢審問。”


    “分開關。”李四月加了一句。


    周武點頭應是,便讓侍從們將二人抓了起來。


    ......


    一切太順利了嗎?李四月坐在窗口當頭,吹著夏日的燥風想著今天的一切。羅心蓮聰明至極定然心中有別的計較,不可能這麽輕易。


    隻是......若無宋青玉事先透風,和自己拉攏麗姬行事,想來一切也不會這麽簡單的。


    李四月拿勺子舀著手中那碗裏的涼糕,一點一點地吃,小安親手做的,玫瑰花味道的,很香甜,手藝可比從前好多了,定是這段時間沒少做給封檀吃,練出來的。


    “小安說你早上才喝了冰鎮蓮子湯,不要再吃這個了。”周豐翼走進屋來伸手就拿走了她的涼糕。


    李四月手頓在半空別了下嘴角,問:“你審完了?”


    “沒動羅心蓮。”他道,“隻讓周武把那男仆吊起來上了刑,那人顯然會武功,而且還不低,應該是死士出身,恐怕很難問出什麽了,不過也是驚險,能在他們出手前製止住他們,這次得多謝你的細心,還有宋青玉千裏送信。”


    “你就沒想過,也許他們真的隻是私通呢!”李四月眨著眼問。


    周豐翼笑了,坐到她身旁吃著她的涼糕,道:“你不是一點也不信嗎。”


    她確實從一開始就不信羅心蓮會私通,抬頭看了眼小幾上擺的那盆紅掌,經過小安幾個月的細心栽培,紅掌開得極豔至美,很是養眼。


    她伸手撫弄著那擦得幹淨透亮的紅掌葉片,笑道:“未親眼所見前我一直都是抱的懷疑態度,直到發現那丫頭果真身懷武功我才確信的羅心蓮有問題。進屋後竟發現她跟那男仆廝混在床上,我倒著實大跌了一把眼鏡,但很快就穩定了過來,她這是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啊。”


    “所以即使是屋裏一切萎靡的信號真實不已,但你還是從未信過她真的與人私通?”周豐翼問。


    李四月搖頭,她看著周豐翼,道:“你我都是過來人,那檔子事還能不明白嗎?從麗姬來通報我,然後我們帶著人趕過去,其實已距離那仆人入她屋一盞茶的工夫了,若她當真是跟那仆人有私情,一盞茶的工夫可以做很多事情,翻雲覆雨之事,特別又是在這大熱的天氣裏,即使是剛下了一場雨,他們也得是大汗淋漓才正常。”


    “可是他們除了衣衫不整,神色慌張之外,身上未見半點汗珠,哪怕是緊張的流汗也不曾有,真是耐人尋味啊。”


    周豐翼握著她的手細細摩擦著:“你也是怕冤枉了她,所以才這麽細心觀察吧。”


    李四月淡笑,又道:“隻是,私通的罪名可不小,你隨時可以打殺了她也說得過去。她寧可不要聲名背這死罪,也要隱瞞她與那仆人真正合計之事,可見,那事比私通更可怕,將軍可想好如何打算?”


    “夫人心思靈巧,不如你來說說?”


    “殺了她吧。”李四月皺著眉臉別向一邊去,說實話要說出這話並不簡單,她這幾日思考了很久,甚至私心裏並不希望羅心蓮當真出這事,可事實擺在麵前,她不能隻念往日舊情,這是一個非你生便我死的生死局,沒得她講善良情麵。


    “那個死士尚且問不出話來,羅心蓮這等人隻怕更隻字不會透露,你留著也是無用。”李四月道。


    周豐翼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會讓我把人交回給崇王呢。”


    李四月搖頭:“這件事沒必要鬧大。崇王是不會認的,況且我們沒有證明,隻怕不等我們鬧大,羅心蓮就會自殺以求保全她身後之人,何必呢。”


    周豐翼點了點頭,將她擁在懷裏,道:“你也不要多想什麽了,她既然是這樣的人,就說明了一開始對你的接近都是有目的的,所以從前的情誼也都是假的,並不值得你多想。”


    李四月點頭,隨即又道:“她從前很愛去書房,可總是翻翻找找並不認真看書,如今想來,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書房沒放什麽重要案牘吧。”


    周豐翼搖頭:“放心,從疑心她那刻起,書房我便做了手腳。”


    “那就好。”李四月鬆了口氣,看著他又問,“斷龍山的事完了?”


    “嗯,全部歸順我軍。當然了我跟皇上那邊報備的首功是明王,剛陪著他自宮裏回來就聽說出了事便急急趕去蘭芳院了。”


    李四月點了點頭,又上下打量著他:“你沒受傷吧。”


    周豐翼笑得一臉的不懷好意,湊近她低語道:“等晚上你仔細檢查一遍不就知道了嘛。”


    李四月一把推開他,瞪著眼:“出了這種事你還有心情說笑。”


    李四月不打算再管羅心蓮這件事了,一來她從前跟羅心蓮關係較好,說實話真走到關押她的禁房裏李四月也說不清自己會不會心軟;二來涉及奸細之事自然就不止於後院爭鬥,還是交給周豐翼全權處理最妥當。


    其實周豐翼也是這個意思,那個丫頭跟男仆皆有武功在身,羅心蓮是否會武雖是未知數但肯定是個危險人物。他也淡淡有點後怕,若是今日沒有立刻回來,不知道之後的事會不會如現在這般順利。


    原想吃了晚飯再去審一審羅心蓮的,卻不想羅心蓮倒先找上他們了。侍從來報說她要見李四月,如果李四月不見她,她要就立刻咬舌自盡。


    李四月與周豐翼對視了一眼,她道:“我還是去看一看吧。”


    “我陪你去。”周豐翼怎麽放心她一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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