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王的語氣儼然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吼叫,又像皇帝是他仇人一般,皇上徹底的傻眼了,他雖懷疑可也不曾想崇王真會如此大膽,原以為崇王不過跟周豐翼有些過節,原來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崇王朕不曾對你不起,即便有什麽你可以提出來,可也不能做這大逆不道之事,成為南楚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崇王冷笑,“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想當年的唐太宗弑弟殺兄不一樣留芳百年。我就搞不懂了,你懦弱無能,生性軟情,武不能安天下,文不能定社稷到底先帝吃錯了什麽藥要將帝位傳給你。我一心為南楚著想,嘔心瀝血可我得到了什麽?”


    “不準你中傷先帝。你勾結謝成逸煽動叛亂,陷害忠良,還敢說對南楚忠心耿耿。”


    “那也是你們逼的。”崇王吼道,“今天的以前都要怪先帝沒有識人之能,若他立我為帝我們兄弟仍然可以手足情深,我也不會去構陷周豐翼找謝成逸合作了,你說對不對。”


    “你簡直胡說八道。不要為你一己之私找借口把罪責都推給別人,你背叛南楚,陷百姓與水火之中,你不會得民心,那佛像背後的預言果然成真,朕真後悔為何偏信佞臣之言卻傷了忠臣之心,讓你,你這等狼子野心之人有機可乘。”


    崇王見皇上指著自己鼻子罵,毫不客氣的拔出了佩劍反指向皇上,皇上被嚇得連連倒退,小安忙扶住他,隻聽崇王怒道:“你現在才知道一切也晚了,本王不想跟你說話廢話,總之三天之內你若沒寫好詔書就洗好脖子等著我的刀吧。”


    崇王轉身帶著人馬走了,大門關上跟著傳來了上鎖的聲音,屋子四周腳步聲踏踏而來,是崇王吩咐人將這裏圍成了鐵桶。


    皇上這次去承恩寺原就是微服私訪並沒有帶多少侍衛隨身,而那些侍衛隻怕也早在崇王衝進來前就被撲殺了,宮變隻在這一瞬間皇上甚至後悔為什麽要來此處,這裏本就是崇王的地盤,如今被禁隻怕朝中還無人知此變故,一切豈非任由崇王宰割。


    小安拉了幾下門,確定她確實和皇上一起被軟禁在此,她歎了口氣,轉身看向皇上道:“皇上不必過於驚慌,這變故姐姐早已料到。”


    皇上一怔:“你說什麽?”


    “姐姐說崇王隻要一得知皇上疑心他,並趕來這沁心院的話他必然狗急跳牆提前行動,所以姐姐已教給我應對之策。”


    其實李四月想的遠不止這一種結果,她猜測了無數種並為每一種可能的結果都教給小安對策,她很明白他們已然處在被動地位,要扳回局勢隻能鋌而走險,甚至置之死地而後生。


    皇上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到了,一時也腦子也不夠用了,他忙問:“那你姐姐說接下來該如何?”


    ……


    謝成逸前腳帶著李四月逃出了沁心院,後腳便將這事情通知了崇王,崇王人坐在府裏頓時就接到沁心院管家和謝成逸兩個人的報信,不過謝成逸除了報信外還告訴他既然皇上已經起疑去了別院,又有承恩寺那莫名的預言,隻怕即便崇王最後能解釋清一切脫了皇上的疑心,但也不能得重用,與其就此把自己變被動,還不如立刻行動直接將皇上軟禁於沁心院。


    崇王去沁心院行動的時候,謝成逸帶著李四月去了承恩寺。


    大雄寶殿的大佛背後不知被誰刻了一排金色的字體,謝成逸大手摸過那幾個字眯了眯眼,念道:“滅楚者,崇王也。”


    佛門淨地眾人膜拜,這承恩寺南楚幾個皇帝都曾來此參拜過,可謂地位十分尊崇。自然沒有任何人敢褻瀆,可是今日突然傳出這佛像背後突顯天字似乎有預言南楚命運之象,事情一下子不脛而走,這裏也被人保護了起來,不過皇上會為此微服私訪倒是很多人都沒料到的。


    原本大家都以為皇上會派人把佛像整個的搬去宮中,或者是對此事一笑置之。但是李四月明白皇上早年間遊走南楚各地如今卻再無機會出宮,心裏一定遺憾,這樣一個好幾回他不會放過,而隻要他出宮自然來這裏,既然小安無法讓皇上主動見她,那就隻能想辦法讓皇上主動出現在小安安排好的地方。


    皇上不是不講理的人,李四月雖然無法親自向皇上分辨,但小安跟隨他多年深知她性情,加上有她提前教導,她相信一定可以成功。


    “好算計啊!”謝成逸偏頭看向她,“小安是封檀未亡人,你料定皇上看在封檀的功勞上也一定會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而她有你教導在先,你自然有辦法讓小安引他去沁心院,接著你料到到了這一步崇王為把握主動權隻能立刻反楚,可如此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一套計劃就全盤亂了,逼帝退位與推舉上位那可是天壤之別,崇王有理變無理了。”


    李四月看了一眼那六個字,輕聲一笑:“你來我往而已,謝駙馬過獎了。”


    謝成逸眉頭一皺,他看著李四月眼底閃過一絲光芒,他可惜再次遇到李四月時她已嫁了別人,不然他的人生有了她一定格外有趣。


    他又道:“不過有一事我不明白,你應該深知我會派人嚴密監視著小安,她來給你還願那日我的人一直死盯著,他們回來也說沒有發現異樣,我不明白她是什麽時候把字刻上去的。”


    李四月冷笑一聲,她道:“你的人俸你之命監視小安,自然會盡心竭力。而她也知道你會盯著她,自然她什麽都不會做,可是你隻顧及著她卻忘了她還有一個兒子。”


    謝成逸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道:“你讓那孩子刻的字?”


    “在你們眼裏他隻是一個八九歲還不懂事的娃娃,你和你的手下自然都不會在意他,所以你的人重心都會放在小安身上,他一個娃娃在廟裏四處亂跑也很正常不是嗎?”


    “可是桓兒自小的脾氣性情我們自己人最是了解,她娘隻需要告訴他這樣做就可以很快看見他姨父,他便一定會小心翼翼去做好。”


    “你果然冰雪聰明,在眼底下還可以下這樣大一盤棋,人我很是受教啊。”謝成逸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脖子,“不過李四月你逼我們提前動手有什麽用,讓皇上明白了你們的委屈又能怎麽樣,現在一切已經定型,朝廷內外都是崇王的人,我們兵力在手,勝券在握,你明不明白?”


    “那我們就等著看。”李四月推開他,反問,“不過我倒是想問你,現在你打算把我放到哪裏,沁心院可是回不去了。


    一直是謝成逸在問她,她自然也要反問回去,這個男人太危險,她不能讓他把握主動權。謝成逸哼笑一聲:“你猜猜看。”


    ……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門庭花草,熟悉的房間布置,熟悉的那張床……李四月也沒想到謝成逸竟然會把她帶回周府來,這裏已經被查封,可是謝成逸帶著她也依舊翻牆翻的順當,這裏一切還是他們被帶走前的模樣,隻是蒙了一層淺淺的灰。


    李四月突然想起那一年見到的被封後的榮王府,那破敗不堪的景象讓她打了一個冷噤,不,她不可以讓周府變成那樣,他們一定會住回來的,像從前一樣,快樂幸福的在這裏生活下去。


    李四月心裏這樣想著也伸手去擦拭這那桌台椅子,可是她這一刻不會知道,這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進來這裏了。謝成逸道:“抖一抖這床還能睡,這裏被封卻也安靜,而且誰能想到我會把你藏在此處,你說是不是。”


    “多謝你想的周到。”李四月翻了個白眼。


    謝成逸把她安頓好便也走了倒是沒有為難,李四月知道他急著回王府跟崇王商量接下來的事情,而且她懷著周豐翼的孩子謝成逸怕是也不想碰她。


    今年對南楚可真是多事之秋,第二日的早朝太監便宣布皇上突然染疾臥床,自此免了早朝,並授崇王為攝政王,協理所有朝務。從此南楚一切大小事情由崇王說了算。下朝後好幾個大臣想探望皇上卻都被崇王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崇王等著皇上寫讓位詔書自然不會餓著他,早飯讓一個小丫頭送進去伺候他吃完,可是看著桌上的飯菜皇上根本沒有胃口,他道:“外麵現在什麽情況朕一無所知,崇王到底想把朕關到什麽時候?”


    皇上似自言自語又似是像跟他布菜的丫頭訴苦一般,那小丫頭並不說話,這時皇上餘光瞟到小安舉這一根棒子悄悄立到那小丫頭身後,然後一棍下去,那丫頭一聲悶叫倒了下去。


    “怎麽了?”外麵侍衛傳來聲音。


    小安細著嗓子,道:“沒事,絆了一下。”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便扒了那丫頭的衣服首飾,跟那丫頭換完了衣妝她對皇上道:“皇上,臣婦現在扮成她混出去那崇王一朝得勢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殺將軍,請皇上現在親寫一份聖旨給臣婦,助臣婦救出國公爺,他才好力挽狂瀾拯救南楚於危難。”


    “對對對,你說的沒錯,朕立刻寫,不僅是要赦免周將軍,更要讓所有朝臣知道崇王的奸計,讓他不能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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