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的內容實在太多,消息也著實耐人尋味,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大家似乎都一時反應不過來,怎麽忠臣變奸賊,叛徒變良將了。


    “而等還聽不明白嗎?速速放了將軍,立刻去沁心院救陛下啊。”小安說著便吩咐一旁兵將,“快,給將軍鬆綁。”


    李四月早已跳上了台給周豐翼解了繩子,周豐翼忙問:“小安說什麽?皇上被囚沁心院?他不是重病嘛,這到底怎麽回事?”


    周豐翼的疑問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群眾已經沸騰,裘大人不斷的在嘶吼:“假的都是假的,那女人假傳聖旨,喂喂喂,你幹什麽不許放了他,他是死犯,你們不許吵,崇王忠君愛國絕不會勾結外人謀逆的……”


    “你放屁,我就是和皇上一起關在沁心院的,你們自己看看,這是皇上撕了自己身上的布劃破自己的手指寫下的血書,若有半字為假我願意死無葬身之地。”


    小安舉著手中聖旨一字一句勝似泣血之音,寧丞相拿過聖旨仔細斷端摩,許久道:“沒錯,這絲布是隻有皇上才能用的。”


    李四月也立刻跟著道:“大人請仔細想想,自崇王攝政以來是不是從不許你們進宮探病,到現在為止朝中是不是還無一人真正見過病後的皇上。”


    “你閉嘴。”裘大人一心幫著崇王自然不能讓一切穿幫,“你們一片婦人之言就想擾亂朝綱,我告訴……啊,啊啊,你你……”


    周豐翼一得了自由便欺身上前一把拽彎裘大人指向李四月的手,痛的他一時哇哇大叫,周豐翼冷著聲音道:“再敢對她不客氣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你敢。”


    “有何不敢,皇上說了,一切將軍說了算,你膽敢懷疑聖上,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小安吼道。


    李四月向周豐翼遞了一個眼神,他自然明白非常時期得用非常辦法,他抽出劍未等姓裘的反應,便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他將裘大人推翻在地不管他血流不止的慢慢死去,他舉起血刀:“皇上有命,南楚兒郎們聽令。”


    說到底這混亂世道誰痕誰有刀才能號令群雄,有裘大人做典範一時間所以士兵都跪了下,周豐翼轉身立到刑台之上高舉血刀,大聲道:“隨我去沁心院救駕。”


    ……


    非常時期用非常律列,周豐翼戒嚴了整個都城,一時間所有百姓都不許隨意出門,又拿回了兵符重新統領周家軍。並以雷霆之速抓捕崇王。


    當然,崇王有謝成逸通風報信已經人去樓空,於是周豐翼又立刻將朝中所有彈劾過他和為崇王說過話的大臣全部抓捕,一時間朝廷震動內外震驚,周豐翼派周武領兵先行出乘迎敵反賊,但很快這些所謂反賊便被證實其實是南唐入侵,不過他們的統帥一直很神秘,一路打到都城都沒有露麵。


    與此同時他親自領兵趕往沁心院救駕,一路上李四月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道:“豐翼,謝成逸肯定已經暗中與崇王聯係了,皇上未必還在沁心院,還有謝成逸狡猾多端你一定要小心一點。”


    “我知道。”周豐翼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


    “你老實告訴我,城外到底有多少敵軍,還有崇王把握朝政,南楚大半軍隊都歸了他,你手中現在到底有多少人能不能應敵?”


    李四月的擔憂周豐翼自然明白,崇王早已把握一切,現在肯歸順他的兵實在很少,而且崇王知道一切瞞不住已經重兵掌握了南楚好幾個重要地方,這是戰爭且已經正式拉開序幕,崇王手裏的兵加外麵南唐來犯,周豐翼其實根本對付不了,他們反轉的慢了些,根本人手不夠了。


    他笑了,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他不想李四月煩心這些。


    大軍攻進沁心院的時候他們果然已經轉移了,麵對人去樓空的院落周豐翼陷入了沉思,他們對自己的行動了如指掌兒自己對他們卻毫不知情,沒辦法他隻能讓大軍就地駐紮以待來日。


    剛剛這邊安定好便傳了消息,崇王押著皇上不過隻領了一路人馬便成功的破開宮門,大臣們竟是掙相出來迎接,甚至有大臣直接指鹿為馬說皇上不是皇上,要立刻擁立崇王為帝。


    周豐翼得到消息的時候李四月也知道了,崇王多年謀劃毫不顯山露水,這一刻他的力量終於顯現出來了,既然不能得讓位詔書名正言順,那便來一場殊死較量,流血宮變向來如此。小安哄著封少桓睡著了,才問李四月:“姐姐,我們是不是晚了?”


    何止晚了,早在多年前就晚了,李四月歎息,隻道:“搞不好,我讓你刻在承恩寺佛像後的所謂預言真要成真了。”


    “那,那怎麽辦?”


    “別怕,相信豐翼他不會讓我們收到傷害的。”


    如今整個朝局都傾向崇王,識時務者,周豐翼也該棄械投降,這樣事情反而解決了,可是周豐翼不會投降,不僅因為他不能違背一個做臣子的本心;也不僅因為他答應了先帝;更因為他知道崇王雖隻想要南楚帝位,但謝成逸和陸揚決不隻想要這些。


    所以他投降也改變不了要發生在南楚大地上的悲劇,謝成逸絕不會饒他性命,陸楊也不會讓崇王活著,因此即便知道敵眾我寡,這是一場殊死搏鬥,他也不會退縮,絕不會。


    是夜,周豐翼在眾人熟睡後又獨自潛回了都城他原來的府邸中。他倒是從沒有想過,有這麽一天他要回自己家竟還得這般小心翼翼,偷偷摸摸。不過,他必須回來拿一樣東西,南楚和他的命栓在一起,他絕不會做叛國逆賊,那就注定了南楚亡他也亡,他知道力量的懸殊有些事回天無力,可是,拚死他也不能讓李四月有事,生命到了這真正存亡一線的時候,他隻想努力保住她。


    他從青山閣樓上找出了那放了多年的那樣東西,他小心翼翼的把東西包好,又在屋裏寫了一封信,將信交給專有的那隻信鴿時他忍不住一陣好笑,笑裏有無盡的感慨和難受,他想兜兜轉轉這麽多年,終究不是自己的始終也不是。


    而此時的皇宮之內,崇王正拿刀抵在皇帝的脖子上聲音發狠眼神如鬼魅般盯著他:“你以為這樣就能救了你?我說過如果你不肯寫退位詔書,可就被怪我不客氣。”


    他揚著手中的那張聖旨:“怎麽樣,你不肯寫我也可以自己寫,不過現在我可不會再留你性命了,好弟弟。”


    “你,你喪心病狂。”皇上也沒想到他們動作那麽快,周豐翼還沒來救駕他們便先將他又綁回了宮,如此地位倒轉,周豐翼處在了絕對的劣勢。


    思及此他不免難受,忍不住對天長歎:“周將軍啊,是朕識人不清誤會了你,想當年你便勸過朕一定要除掉這個狼子野心之人朕卻一直不肯理會,前些日子你被彈劾中傷仍不忘勸諫朕小心這賊子,朕卻……哎!是朕生生錯過了殺他的大好機會,也是朕給了他實力膨脹的機會,更是朕害得你到如此舉步維艱的地步啊……”


    可惜如今悔悟已是晚了,崇王舉著劍冷冷地盯著他:“你放心的去吧,我會替你好好看護這南楚大好山河的。”


    “你,你敢?”


    “本王有何不敢。”崇王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當年受傷的左眼,眼底泛起濃鬱恨意,“我會告訴天下,你是因看著南楚陷入不斷戰亂而自責不已,認為自己沒有能力管理好南楚便寫下詔書傳位於我,接著自裁謝罪了。”


    “崇王,你會遭到報應到的,南楚百姓絕不會信你,朕給周將軍的聖旨一切都寫得很清楚,大家絕不會服你。”


    “他們服不服我,你是看不到了。”崇王說罷一劍刺去直直穿過了皇上的胸膛。


    大殿籠在一片陰霾之內,大殿外頭竟有聲聲烏鴉泣血般嗚咽而過,羽毛四處飄散,月色深冷。


    謝成逸聽著那無邊鴉叫眉頭深深的皺了一下,他並沒有想到周豐翼上了斷頭台竟還有逃脫的機會,更沒有想到他與李四月又一次在人群失之交臂,他深深吸了口氣,不過沒關係,他就是知道李四月太過聰明必還有後招,所以,他也藏了後招......


    崇王帶著一身的血腥味出來,謝成逸掃視一眼哼道:“解決了。”


    崇王冷叱了一聲,盯向他:“原也不用被逼到這個地步,我可以名正言順普天同慶的登上那帝位,偏生因一個女人的差池竟叫我們不得不提前行動,生生從有理的一方變成了無理的一方。”


    “謝成逸你早就該殺了李四月。”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謝成逸冷哼,與這個男人相交多年他自然明白崇王的怒氣,他道,“總之明天就立刻登基,然後出兵平了周豐翼,其他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了。”


    “至於李四月......”謝成逸望了一眼那無邊鳳月,眼神微眯,“我自有論斷。”


    若不是還要靠著他的軍隊崇王可真想給他一耳光,可是他知道他現在不能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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