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李四月在說話,她盡可能溫和的說道:“他心裏是有你的,你們應該好好過日子,不應該因一些外部的其他因素而影響了幸福。你明白我在說什麽的,我與他隻是過去,而你才是他的現在和將來,至於我,我有豐翼,還有肚子裏這孩子,我已經很滿足了。”


    “原本我是不打算來和你說這些的,可是昨天他發了一回瘋叫我著實害怕,他向來是個克己有律的人,絕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所以我怕你多想,便想著在離開王府前來跟你說說貼心話,畢竟我們都不想他為了我們誰而為難,對不對。”


    葉昭雲靜靜的看著她,這是葉昭雲第一次和她單獨說話,葉昭雲曾無數次的想象她會是一個什麽樣模樣什麽樣性格的女子可是她都猜錯了,李四月不同於她想象過和遇到過的任何一個女子。


    她說不出現在心裏是什麽感覺,她隻是能感覺到眼前女子的希望和溫和。她不曾想李四月竟這麽好相處。


    她問:“你要離開王府?”


    李四月點頭。


    “可是,王爺不會答應的。”


    “王妃,你應該明白,我現在對他隻能是故人之妻,這件事該是我自己說了算,並沒有他同不同意的說法。”


    葉昭雲輕輕一笑,她道:“我沒想到夫人對我如此敞開心扉,即是如此,我也實話告訴你吧,夫人不在的十幾年他可以一直等著,夫人如今回來了他更不會再跟我有結果,即便夫人執意要走,他也會跟著你走的,他昨天說了那樣的話,便也是像向你我表決心了。”


    “而且……有件事說來慚愧,你可能都不信,我和王爺……我們……這麽多年不過紙上夫妻,一直未有夫妻之實……”


    “你說什麽?”李四月也怔住了。


    “這件事我沒告訴過別人,不過王爺為了在府裏下人麵前全我的顏麵,一個月倒是有那麽幾天宿在這裏,可那也隻是做給外人看的罷了。所以,這樣說夫人該知道他對你用情之真之誠之深了吧,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這不是你走我留就能解決的。”


    顧應平他竟然……李四月皺眉,一咬牙:“他怎麽能這樣,這豈非對你太不公平了?”


    葉昭雲卻搖頭,她道:“夫人,我能與他成親也是有君子協定的,不然你以為王爺會娶我嗎?你說他心裏是有我的,沒錯,他向來行事穩重而公正,之所以有我不過是對我有愧覺得我為他守了這麽多年,有些過意不去罷了。”


    “但他心裏真正念著的還是夫人你,所以......既然今天夫人主動向我提起了,那我也說說我心裏的想法,夫人不要想著離開王府,不如就留下來吧,王爺等了你這麽多年你不應該再離開的,我會作主讓王爺納你入府,就算是平妻之位......”


    “王妃,你斷斷不要有此想法,我是絕計不會嫁給他的。”李四月連忙打斷她的話。


    葉昭雲卻隻是怔怔的,她以為她退一步直接納李四月入府,總好過顧應平每日心心念念的好,她道:“夫人,我不能得他的心,但我隻求能日日守在他身邊就好,他想和你在一起便讓他和你在一起吧,如果這樣他能開心能快樂的話,我也願意為他去做,總好過......”


    總好過葉昭雲總是不知顧應平接下來還會做什麽說什麽的好。


    李四月完全沒想到葉昭雲竟是有些想法,可見她也是當真愛深了顧應平,不然怎能願意將丈夫拱手與人分享,不過......話又說回來,得不到和永遠失去的才是男人的心頭至寶,葉昭雲能想通這一點,大膽提出為顧應平納了李四月,也是個極度狠人。


    好在葉昭雲是一個善良正直的好人,若是換了是那位永義郡主有這樣心魄,隻怕李四月跟這位王妃不會相處得這麽愉快,陰謀詭計早就滿天飛了。


    李四月並猜不透葉昭雲的全部想法,但至少她明白葉昭雲確實很愛顧應平,她道:“我說過的,我不會嫁給他,這樣的話王妃不要再提第二次了,王府我是一定要離開的,若是王妃那邊有合適的房源也可以給我推薦一下,畢竟在這吳越我還不是很熟悉。”


    葉昭雲怔怔地看著她,隨即點頭:“好,既然夫人話說得這樣絕然,那我一定幫忙留意,隻是王爺那邊......”


    “王妃不必擔憂,王爺那邊我會去說明的,王妃已靜心等了這些年,現下也不必因我的出現而驚慌,王爺他是個心軟耿直的人,隻要你一直等著他,他會回頭的。”


    葉昭雲想這李四月還真是把她的心思吃得透透的,大概她自己也十分明白顧應平待她的心思之重吧。


    送了李四月離開,葉昭雲沉著眉想了很久,昨日顧應平突然說那些話確實是嚇到了她,她都明說了絕不會離開這王府,可是顧應平還是有心想讓她離開好挪位給李四月。同是女人,她怎麽能甘心呢,可是顧應平那樣一個純善之人,為了李四月也不惜做傷害她的事情。


    可見顧應平對李四月用情之深,所以葉昭雲改變了策略,想以退為進幫顧應平直接納李四月得了,這樣可怕的敵人與其放到天邊讓顧應平牽腸掛肚,不如放到眼下,至少顧應平還會感念她的成全,繼續維係他們的關係。


    然而,李四月卻有另外的想法。她說她要走偏又隻是離開王府並不離開吳越,這飲鳩止渴的方法不是治標不治本嗎?既然以退為進行不通,葉昭雲想還有什麽方法可以讓李四月跟顧應平要麽痛快在一起,承她的情;要麽永遠分開,讓他們再也不相見。


    反正顧應平已經傷心這麽多年了,不在乎再多傷心幾年,就像李四月最後對她所說的那般,隻要自己耐心等著他,顧應平總會有回頭那一天。


    跟李四月說了一盞茶話的工夫葉昭雲才回屋去繼續梳妝,發現胭脂用完了,她皺著眉很是不滿,這瑩瑩有了新主做事竟如此怠慢起來,若非是想著留她有用,葉昭雲才不想留這麽個隱患在身邊。


    拿了把遮陽傘,她便獨自上街去買胭脂了,偏巧在路過一家茶館時,見門口倚著一個麵熟的丫頭,正抓著把瓜子跟一旁的小販插科打諢的聊天,葉昭雲突然刹住腳步降低了傘遮著自己大半個臉。


    那丫頭,是林姒清的貼身丫頭,她記得好像叫珠玉來著。


    這丫頭在這兒豈非代表她主子也在這裏頭,葉昭雲微眯了眯眼,轉身以傘遮麵進了茶館,鬧哄哄的一樓大廳倒是沒瞧著林姒清身影,於是她收了傘往二樓去,運氣倒是好,剛好碰到跑堂小廝提著壺飄香茶水路過,她忙拉住那小廝,問:“這壺裏泡的碧螺春吧。”


    小廝點頭,笑著道:“這位夫人好嗅覺啊,這是今天新春的茶葉,頂尖的碧螺春。”


    葉昭雲笑了笑,若有所思道:“是麽,我記得王公貴族裏頭,數永義郡主最好喝這碧螺春,每次去她府上端上來的可都是這茶。”


    “夫人與永義郡主相識啊,正巧了這茶正是她點的呢。”


    “哦,她今日也在這裏,不知在哪個包房,我也好去打個招呼啊。”


    小廝掃了眼二樓一排的包房皺起了眉頭,葉昭雲忙從善如流從袖底掏出一錠銀子塞到他手,輕聲道:“我是永都王府王妃,跟郡主是極要好的朋友,吳越上下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啊,還望小哥行個方便。”


    一聽對方名頭,那人連忙點頭:“這是自然,這是自然,您隨我來,她們就在前麵天然居包房之中。”


    葉昭雲眼底閃過一抹厲芒,一把奪過那小廝手中的茶壺:“那也不煩小哥這一趟了,我送過去就好。”


    提著茶壺一路輕飄飄的到了那天然居包房之外,葉昭雲站了稍時卻未敲門,又向前走了兩步卻敲了天然居旁邊的包房的門,沒人應門可見這包房內沒有人,她便推門進去了,關好門將茶壺放到一旁的圓形茶桌上,她趕緊貼到跟天然居同堵牆的牆麵上。


    “郡主,我們當初可是說好的,我可以幫你探聽王府的事情,可是,你不能讓我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我,我也做不來啊。”瑩瑩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滿。


    “近一年你小偷小摸的做的還少嗎?”


    “我......”她心想那還不都是林姒清自己讓她做的,如今還好意思說她了。


    “總之,這回這件事太大了,我我可不敢做,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做不了?”林姒清的聲音陡然轉冷,“若是讓葉昭雲和王爺知道你是我的人,你猜他們會怎麽樣?且不說王爺向來是個正直鐵麵的人眼裏容不得你這樣吃裏扒外的沙子,更不要論葉昭雲會如何處罰你了,你說是不是,到那時你在這吳越還混得下去吧嗎?”


    “我......可是......郡主,我可真不明白的了,連王妃都沒有心急,你心急什麽啊。”


    “住嘴。”這句話似乎是觸到林姒清逆鱗了,她一拍桌麵,“你懂得什麽,你們那們王妃就是三教九流裏爬起來的粗野人,哪裏曉得那個李四月的厲害之處,她不動手收拾,遲早有得她後悔,如今有我替她清掃道路她也該偷著樂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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