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南書房門口卻見林姒清跟皇上的首領太監有說有笑的出得門來,顧應平與李四月皆是一怔。


    那總管太監行將上來尖細著嗓音笑道:“喲,王爺的效率就是高,這位......就是周夫人吧。”


    李四月微微晗了下首,顧應平道:“煩勞公公通傳一聲。”


    “瞧王爺說的,王爺來南書房什麽時候還需得咱家通傳呐,直接跟著我進去吧。”公公將手中拂塵一揚便讓開了道來。


    顧應平看向李四月:“走吧。”


    “王爺。”那公公卻突然叫道,“規矩。就讓周夫人先等著,王爺先進去不是一樣。”


    顧應平怔了一下,忙點頭:“公公說的是。”


    他看向她,似有些擔心,她隻是笑著搖頭:“你先去吧,皇上若是得空願意見我再宣我進去不遲。”


    顧應平便隻好跟著公公先進了南書房。


    這邊林姒清沉下了臉,剛才碰麵顧應平也隻有進南書房時向她點頭示意了一下,卻是半個字也沒跟她說上。可是他對李四月的關懷她卻是瞧在眼裏的。


    她走到李四月身邊:“周夫人別來無恙啊。”


    “無恙,謝郡主掛懷。”她客氣地回應。


    “還當夫人真忘了我,原來並沒有忘啊。”


    不知她怎會有此一句,不過李四月當真不記得她什麽時候說不記得這林姒清了,到吳越後應該沒見過她吧。李四月淡淡掃了她一眼,隻笑道:“郡主風範,不敢相忘。”


    林姒清臉色微微一僵,回想自己當初跟李四月初次見麵時說的那些話,或警告或威脅總之是一段不美妙的回憶,如今李四月這一句話可是有夠砸味兒的。果然,她跟這個女人就是磁場不對,相見兩相恨。


    “如此夫人當也沒忘了我說過的話才對,隻是不知夫人怎的竟如此厚臉皮起來,還能這般黏著王爺不放。”


    李四月看向她,也好,她也不想在這林姒清麵前作戲。她笑:“說起黏著王爺,我可實在不敢在郡主麵前居功。”


    “你......”她眉目一豎,隨即又哼笑,“李四月,你是個克死了男人的人,縱是王爺對你再念念不忘你也該懂些分寸,莫要害死了一個,再來害死一個。”


    “我也是這樣跟王爺說的,可是王爺說比起郡主的死纏爛打,他倒更願意給我克,你說我能有什麽辦法呢。”她大方而不失禮貌地微笑,“不過我倒是十分的意外,王妃未曾跟我說過這些話,卻不想郡主一個外人倒是這般關心?”


    記得上回江都大會時二人碰麵,可一直是林姒清站著主導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李四月未多置一言,林姒清原以為她也不過如此,不想這回碰麵她竟這般牙尖嘴利起來。


    她當然不知道形勢不同的情況下,李四月一個光腳的自然不會怕她穿鞋的,不然豈非回回都要吃這林姒清的啞巴虧。葉昭雲也就罷了,到底是顧應平的王妃是要陪他一輩子的人,李四月深知她與葉昭雲若有齟齬,隻會為難了顧應平。


    可是這林姒清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她麵前以顧應平之故來叫囂。


    “李四月,你不要在這兒得意,真當皇上想見你就是把你當盤菜了不成,想比上我你還差得遠呢。”她咬牙切齒道,“且等著看吧,我看我們誰能笑到最後。”


    李四月莫名其妙的盯著她,這個女人已經跟她比較起來了,可是李四月從未想過要跟她爭什麽比什麽,哎,難道這女人之間真的就是這般奇怪嗎?!


    不過呢,想到自己的計劃,李四月笑了:“林姒清,你想跟我比,也怕自己輸得渣都不剩。”


    “你說什麽?”


    “後晉早已滅亡多時,你這個郡主不過是吳越帝的可憐才得以保存,細想想你到底還有什麽可倚仗,不過是吳越不多你一個人吃飯罷了。”李四月知道在這種女人麵前自己越是想息事寧人偃旗息鼓,反而會被認為是好欺負,這麽多年見識了那麽多的女人和那麽多的教訓足夠她看清一切了。


    與其示弱,不如示強。


    “你自己這個郡主到底是怎麽得來的,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還好意思在我麵前叫囂。可我跟你卻是不同,我是南楚戰神周豐翼大將軍的正室夫人,我的丈夫是天下聞名的大英雄,我的肚子裏懷的是名將之後,縱是我丈夫不在人世人,他的英名卻會留芳百世,吳越皇帝隻會以禮相待於我,似乎比起這些,你已經輸了一籌了。”


    “哼,李四月,你以為......”


    “周夫人。”這時,那公公又出來了,滿臉堆著笑道,“皇上宣見。”


    李四月笑著向公公行了個禮便錯過林姒清進了南書房——


    林姒清呆在原地一時怔怔的,她不住冷笑不已,似乎有些超出她的預料了,這個李四月何時變得這般伶牙俐齒起來。不過算了,沒關係,就算讓她逞了這回口舌之快又能如何,遲早會有好戲看的。


    李四月進得南書房便聞得滿鼻清新的玫瑰花香,目光瞟到一旁那隻青楢雙耳盤龍小爐裏正嫋嫋冒著青煙,她微微一皺眉頭,這皇帝竟不燃那些固有的龍涎香或者檀木香,卻是喜好鮮花調香,果然有趣。


    她拱手拜服,低垂著頭不敢張望四下,恭聲道:“未亡人周李氏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對於她給自己的稱呼顧應平緊蹙著眉頭,她到哪裏都不忘提示任何人自己這層身份,大概也是想告誡顧應平,她對周豐翼也是情深意重,與他絕無可能了吧。


    “哈哈哈,周夫人快快平身。”皇上的聲音並不似多沉重,反而帶著一絲輕快之感。


    李四月站起身,平起頭才看清上方桌案邊坐著的那九五至尊,明黃的龍袍,嘻笑的一張臉,少了一點沉重威武的顏色,卻越發多些明快利落的痕跡。


    皇上轉著手中那串墨綠念珠看著李四月,笑道:“哇,還果真是如永義所說,生得漂亮端方,美麗無比啊。”


    永義?!顧應平跟李四月同時一愣,隨即顧應平便反應了過來,他就說皇上怎麽就突然想到要召見李四月了,原來是有人在他耳邊嚼舌根了。


    他咬牙:“皇上,郡主她......”


    “王爺。”李四月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麽,林姒清的心思他們都猜得清楚明白,不過那又如何,她不能讓顧應平為了她而失了準心,“郡主與我在江都大會上曾有一麵之緣,不曾想她竟記住了我,她如此深情厚誼,擇日我應該當登門拜訪才是。”


    顧應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究沒有說話。


    皇上站起身道:“不錯,你們應該好好相處。周夫人,聽聞你與那周將軍夫妻感情十分深厚,當初命懸一線之際他還不忘舍身救你,可是真的?”


    她點頭:“回皇上話,確實如此,民婦與先夫的感情實無一般人可以比擬。”


    “朕最喜歡聽段子了,正好,剛才永義跟朕這盤棋還未下完,你來陪朕接著下,正好跟朕也講講你跟你夫君的故事。”皇上說著便坐在了那南窗下,那裏確有一盤殘棋。


    林姒清的目的無非是想讓皇上看上李四月並納她入宮,這樣便可絕了她與顧應平的可能,她懷揣了這樣的心思在皇上麵前說了些什麽緋色的言語便也可想而知了,如今再一見李四月這般美貌隻怕沒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住。


    顧應平便是一直擔心著這一條,但二人見皇上言語間與神色裏,似乎與往常無異,並沒有生出旁心來。但為防萬一,顧應平卻趕緊坐過去,道:“正好,臣好久未下過棋了,正是技癢,不如讓臣來陪皇上下兩盤吧。”


    皇上不高興了,那不高興的神色十成十的擺在臉上,道:“你過去,讓周夫人來。”


    顧應平臉上一陣尷尬,他還沒被皇上這般下過麵子。李四月隻好坐過去,掃眼一看那殘局,笑道:“那民婦可要得罪了。”


    “趕緊來得罪朕,還有給朕講段子啊。”他笑著道。


    李四月突然發現,這皇上想下棋是假,想聽段子卻是真。她思索了一下,隨即道:“皇上,您讓王爺守在邊上我實在不好意思講啊,不如讓王爺先下去吧,民婦才好跟皇上好生說會兒話啊。”


    顧應平一驚,李四月啊李四月,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大有想勾引皇上的意思,你到底在想什麽。


    皇上不假思索,覺得有理,便對顧應平道:“你下去吧。”


    顧應平帶著十二萬分個不放心不甘心不情願出了南書房,他立在門口一陣心慌。突然又想到剛才進南書房時有見到林姒清,轉頭他問一旁的侍立太監:“永義郡主走了多久?”


    “周夫人進去後好一會兒才離開的,應該還未走遠。”


    顧應平一聽這話便撒腿追人去了,他步子大跑得也快,加上林姒清心情不好一路走得散漫,是以顧應平才拐了兩個角便將她追上了。


    長道石板路上,兩旁的紫荊花撒了一地,飛飛揚揚煞是好看。顧應平追將上去攔住了她的去路:“郡主且慢行,可容我說兩句話。”


    他居然會追上來,這是林姒清做夢也未想到的事情,她笑著看向顧應平:“王爺跟我何時這般客氣起來,我們去前麵的亭子裏說話吧。”


    ------題外話------


    話說今天雙十二,似乎又是購物節,你們有沒有貢獻點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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