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前行,馬車中坐著的兩位皆是永都王府得力的家臣謀士。隻是一時竟也隻是相對無言,默然無聲。


    李四月看向莫啟雲驚駭難定的臉色,她道:“先生與我所想應該是一處吧。”


    莫啟雲笑了笑,隻道:“此次同王爺來此的也隻有你我二人,王爺現在又一直跟在禦前,說是護駕前行,我卻覺得皇上有其他意思。”


    確實,來的時候也沒見非要顧應平親自護駕在旁。李四月皺眉:“寒微出身,卻大放異彩,身居高位。嗬!大司監隻差沒說夢中那人就是我們王爺了。”


    “雖然大司監講這卦象有兩麵性,但是皇上一定隻會考慮最壞的那一麵,作為一國之君他絕不會讓這任何一麵的可能性發生的,他要杜絕一次危害。”


    “僅因為一個卦象,一個不知出處的石頭,王爺無端被疑實在......”李四月雙手緊握心中十分不甘,她不想周豐翼的悲劇再度重演,她絕不想顧應平也是那般的結局。


    “隻是大司監的話在皇上心裏有不可複加的重要地位,我們現在應該想想如何才能讓王爺擺脫嫌疑。”莫啟雲道,“雖則皇上心中是疑竇叢生,不過細細推來朝中如王爺一樣符合這卦象所說的臣子也有好幾個。”


    “隻是王爺這些年升官極快,而且其能力謀略都是有目共睹。隻怕更會被疑。”李四月道,而且說到此處李四月還想到了另一層,那就是顧應平真正的身世,雖然那是一個永遠不能公諸於世的秘密,但再以此結合大司監所說,值得懷疑的人隻怕就隻有顧應平一個人了。


    若說那卦象是真,石頭出現的預言也是真,那顧應平帶給吳越的也隻會是大司監所說的另一麵,絕不可能是毀滅。隻是也得要皇上也這麽想才行啊,皇上若覺得這人不能留,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弄死所有可能是預言中的那個人。


    李四月想,到了這時候若自己是皇上便會把朝中所有符合預言的臣子都過濾一遍,然後便將那些存疑者統統問一遍話,甚至直接殺掉以絕後患。想到此李四月不僅遍體生寒,她都這般想才覺得是有利於鞏固自己的權利和穩定吳越局勢,隻怕皇上現在所想隻會比她更恐怖。


    莫啟雲似乎也跟她想到了一處去,他道:“唯今之計,隻有讓王爺暫時收斂光芒,能多低調就多低調吧。”


    “若有可能調出都城,自請守邊如何?”李四月說道,不過說出這話她就後悔了,這話對顧應平說說也罷了,對著莫啟雲說實在不像樣。畢竟莫啟雲等人是王府的家臣,自然是希望顧應平越爬越高才好,身體越是貴重他的價值和存在意義才會越發凸顯,且如此跟著顧應平才有一定的意義。


    若是僅因這麽一丁點的疑慮而丟掉十幾年拚殺下來的功勞和一身華貴,卻去守那荒茫邊境,從此觸不到政治中心,得不到真正重用,也永遠不會再有榮華富貴,高官爵位;反而還要麵對時時可能的危險,大不如前的生活境況......


    這絕對不是顧應平的家臣所看到的,也絕不是他們想要跟隨的主子。


    所以,無論如何,一要消除皇上疑心;二還要鞏固顧應平現在的位置,這是必須的,哪怕當真棄爵退走,也隻能是一時之策,絕不可是一生之計。


    果然她這話一出,莫啟雲的目光閃了閃,心想這李四月終究也隻是個女人,這時候便也隻顧著想怎麽保命了。


    ......


    一回到王府,顧應平便召集所有家臣在書房裏開了一個緊急會議。


    這個中秋完美的過程卻有一個讓人驚駭的結尾,真是讓人覺得糟心不已。


    不過整個會議也沒有多說什麽,李四月跟莫啟雲在回程的馬車上便已然商量了良久,再一聽顧應平之話,也還是都差不多,先要想法子消除皇上心中的疑慮,至少要讓皇上不疑心顧應平才行。


    當務之急還是斂芒收心為好,雍玉出了一個主意——裝病避朝。可是梁士原立刻反駁,說皇上剛疑心一起你就病了,豈非是要撞在槍口上,反而讓人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雍玉又問李四月的意見還笑她說這可是她成為家臣後王府遇到的頭一個險境,怎麽著她也得擺一態度。


    她便道:“我也想了不少,其實大家說得都有一定道理。雍先生說的裝病有一定可行性,反正王爺剛跟謝成逸大戰身上確實還有不少傷未痊愈,即便不必臥病在床,也可以讓大夫來往王府勤快一些。”


    雍玉點頭,覺得可行。


    “不過早朝什麽的還是得去上,就像梁先生所說若當真一病不起早朝也廢了,隻怕真要惹得皇上大疑,到時王府沒什麽也真要變成有什麽了。”


    梁士原握著茶杯,跟著點頭。


    “回程的路上我也與莫先生幾度商議,都一致覺得避開鋒芒是當下第一要務。另外一點就是得要有旁人幫著我們王爺在皇上麵前敲邊鼓,證實王爺的忠心不二,我覺得更有利於王爺洗清此次嫌疑。”


    “沒錯。”莫先生接著道,“一來我們幾個要暗中在朝中諸臣那裏走一走了,不動聲色的收賣一些大臣多替我們王爺說話;二來周夫人這邊說她與如妃有些交情,應該可以說動如妃探一探皇上那邊的真實想法。”


    “隻怕我們是此想法,其實有同樣被疑者也是同樣想法。”顧應平開口道,“會不會正好中計?”


    “這一點我們也想過了。”李四月道,“我們幾人自然不會親自出麵,當然除了如妃尋陣容我會親自去探口風以外。我們會先查一查那些我們想下手的人,然後收賣其他人前往遊說,不過遊說前也是會再探一探他們的底的。”


    “是啊,王爺盡管放心,我們自會小心行事。隻是王爺自己這段時間才得要多加小心!”


    ......


    直至深夜,大家才漸漸散去。顧應平招呼葛一春親自送了幾位到門口,但他把李四月留下了,他似乎有話要單獨跟她說,他道:“想不到會出這種意外,不過隻要大司監那邊沒有再著重說這事,皇上想來過不多久也就不介懷了。”


    他是想安慰她其實事情沒有想象中那樣複雜可怕。李四月笑了,隻道:“但我們總得為你做萬全的準備,不過相信清者自清。”


    一陣燥風迎麵吹進屋來,顧應平才發覺剛才送諸人離開書房的門也沒有關,不過不知何時門口多了一個人——葉昭雲端著個碗盅出現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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