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沈清和沈墨書來到地圖上顯示的那個名為銀杏人家的小村莊時,已是下午了。


    沈清從車上扶著腰走了下來,一臉痛苦的對天發誓道:“老子再也不坐車了!快吐了!”


    沈墨書卻還是一副清清爽爽的樣子,連身上的衣服都那麽平整。


    “你行了,別嚎了,快走吧,小心一會兒好的房間都被人訂掉了。”


    “還好的房間呢……爸爸,我現在感覺天旋地轉的……”沈清捂著自己的頭,感覺快要廢掉了。


    沈墨書便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了對方的後背上,道:“喊大師兄!”


    沈清立刻擠眉弄眼的討好道:“大師兄……”


    沈墨書便無奈的歎了口氣。


    雖然他不知道沈寧祖師爺曾經的性格是什麽樣子的,但是絕對不會是像沈清現在這個模樣的!


    “好了,東西拿上,我們準備進村。”沈墨書將手中的拂塵往胳膊上一撘,沈清便屁顛屁顛的跑向了後備箱,將自己的包和沈墨書的包一起背在了背上,惹得沈墨書不住的側目。


    “來,給我,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不要拿這麽重的東西。”


    “不不不不!”卻沒想到沈清搖著頭一口回絕了,“不行!大師兄,你可是我們瓊山的門麵,你保持著這樣帥鍋的形象就好,這種粗活髒活累活還是交給我來就好!”


    說罷,扛著兩個大黑包就一溜煙的不見了。


    沈墨書張了張口,愣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遠遠的,沈清的聲音傳了過來,“爸爸!快跟上啊!”


    “叫大師兄——!!”


    *


    銀杏人家這個村莊已經很久遠了。


    久遠到什麽程度,看村口那棵四人才能懷抱過來的古銀杏樹就能明白。


    沈清抬著頭,挺直了脖子看那棵大樹上掛著的牌子,讀道:“兩千年……”不由得嘖了嘖舌。


    沈墨書便在這個時候走了上來,卻是一邊拿著手機一邊說道:“走吧,房間已經有人給我們留好了。”


    “誰啊?”沈清在心裏感謝這個好心人的八輩祖宗。


    “君斷龍拜托了司徒尚。”沈墨書頭也沒抬,一心一意的鑽研著手機上的地圖。


    而沈清卻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了,愉揶沈墨書,道:“呦呦,大師兄,君斷龍大哥對你這麽上心,你不如就嫁了算了!過了這個村、後麵可都是人家的店兒,你想躲也躲不了啊!”


    “嘴閉吧你!”沈墨書沒好氣的敲了沈清一個爆栗子,然後繼續研究著手中的地圖。


    沈清便在旁邊吐了吐舌頭,欣賞起了這難得幽靜的美景。


    村子裏靜悄悄。


    此時天邊已有了火紅的夕陽,隻聽到鳥兒在樹枝上歌唱。


    窄窄的路兩旁種著小小的銀杏樹,昂首挺胸。


    樹的後麵是高高低低大小不一的房子,比城市的高樓大廈傳統很多。


    沈墨書與沈清穿過房子旁邊的羊腸小路,來到了房子後麵的小山嶺,就看到彎彎曲曲,連綿起伏,滿山鬱鬱蔥蔥的樹和野草,還有新鮮的空氣沁人心脾。


    雖然在瓊山中他們已經見多了這樣的青翠欲滴,但是彼時這種秀麗的山水卻讓二人眼前一亮。


    銀杏人家得名於村中的銀杏樹。


    在這裏,除了果樹就隻有銀杏樹,而空氣似乎也被傳染了,一股又一股淡淡的苦味縈繞在鼻間,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暢快來。


    長滿青草的田間小路上,下了田的老農抽著旱煙提著老鐮,影子被落日拉得好長,好長,似乎比這八月的時光還要長。


    沈清和沈墨書沒有說話,二人靜靜的欣賞著這難得寧靜。


    他們知道,當炊煙散盡時,村莊歸於平靜,那魑魅魍魎才從黑暗中漸漸的展露頭角。


    “走吧。”沈墨書在前方帶頭,慢悠悠的穿過了田間的地壟,一身白衣在夕陽的餘暉下被撒下了金色的光點。


    沈清跟在後麵,一臉花癡的欣賞著沈墨書的盛世容顏,在心裏不住的感歎他們瓊山果真是出美人的風水寶地,然後!


    然後她就聽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帶著腔調,拖長了尾音,回蕩在空曠的田野中。


    “清清大寶貝——!!”


    沈清瞬間頭皮發麻,全身一個哆嗦,連同著沈墨書都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問道:“什麽鬼?!”


    然後,他們二人就看到不遠處,一抹紮眼的紫色蹦蹦跳跳的向這邊跑來,身後跟著一身大紅色的蘇琴子一邊抱怨著自己的高跟鞋又沾上泥了,一邊揮著手趕走臉旁的蚊子。


    當然,少不了一身咖啡色的百裏絕,還有一頭粉色頭發、嘴裏叼著棒棒糖的小窮奇。


    瞬間,沈清和沈墨書呆在了原地。


    尤其是沈清,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指著那五彩斑斕的幾人,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結結巴巴的說道:“龍……龍、九尾狐……還有饕餮和、和窮奇……”


    這特麽就是一鍋大亂燉啊!


    是誰給他們的勇氣讓他們趕往這除妖師大會的坑裏跳的啊?!


    梁*茹嗎?!


    “祖師爺,他們是誰?”沈墨書嗅到了空氣中不同尋常的氣息,轉頭問向身邊的人,卻驀然看到已經石化在原地的沈清,不由得高聲叫道:“沈清?!”


    而此時此刻,沈清的大腦已經停止了運轉,她覺得她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於是乎,再一次的陷入了自我厭棄中。


    *


    半個小時後,紫發男人蹲在田間地頭上被沈清毫不客氣的擰著耳朵,連反抗都不敢反抗一下。


    沈清氣的臉紅脖子粗,直跺腳,罵道:“花慫慫!你腦袋被門擠了還是腦袋進水了?!你瞎嘛?你看不見這裏都是除妖師啊!你帶著你這群狐朋狗友來送人頭的嗎?!又是九尾狐又是饕餮窮奇的,你咋不把混沌和檮杌一起帶過來啊,咱湊一桌打麻將得了!”


    “寶貝……”紫發男人企圖反駁,卻又被沈清擰著耳朵哎呦哎呦的又蹲回了原地。


    旁邊,百裏絕和小窮奇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兩人呲牙咧嘴外加看笑話般的看著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心裏紛紛感到了十分的舒爽。


    有句話怎麽說的: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而蘇琴子這一次也是站在了沈清那一邊,斜著眼睛看著蹲在地下的花冷涯,罵道:“活該!”


    又過了十分鍾,沈清終於罵爽了,也罵累了,對著一直不明所以的沈墨書說道:“大師兄,開路吧……咱們走吧……”


    沈墨書卻指了指眼前五顏六色的幾人,問道:“他們……你不管了?”


    “管個屁!再管就要被氣死了!”沈清扔下這句話後,扛起書包就走。


    原地,花冷涯伸直了胳膊,一臉慘兮兮的模樣嚎叫道:“親愛的,你不能不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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