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山腹地,莊園內。


    沈九炎小心翼翼的控製著手中的火焰然後附著在小白龍的身體上方。


    他需要控製好力度,既不能傷害到小白龍,還要將那些殘存的靈氣全部焚燒殆盡,這樣精細的活讓他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來幹,就像是讓和尚繡花,沈九炎難受的忸怩不安。


    但是再怎麽不願意,這手卻一定不能抖,否則就會傷到白龍。


    不知道到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這個結界將外麵的一切聲音都隔絕了,安安靜靜,不過就是這樣的安靜,讓他極度的不安,總感覺外麵已經……


    沈九炎有些擔心,但是更多的卻是疑惑。


    因為白龍身體上的這個刀傷每一次都會吸收一點兒他的靈氣,導致他一邊愈合傷口,一邊又要不斷的調動身體裏的靈氣去補充給對方。


    白龍、白龍他到底被什麽樣的武器給傷的啊?怎麽能這麽難纏呢?


    沈九炎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了。


    可是,瞎擔心也沒什麽用,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治療好眼前的白龍。


    於是,沈九炎重新瞪大了眼睛,再次操控起了手中的火焰。


    *


    瓊山莊園外麵。


    尹清歡與公孫陌已經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每一次雙方二人都是距離對方要害一寸之時便被對方險險的避開。


    百招之內,二人不分上下。


    尹清歡雙手鐮刀一揮,公孫陌手中雙刀一擋,二人像兩顆流星一樣向相反的方向飛去。


    在虛空中擦出了兩道白色的光。


    尹清歡有些微微的氣喘,公孫陌同樣有些氣喘。


    二人抬起頭,看向了對方。


    “嗬,真沒想到鬼神鐮刀居然有著這樣強悍的實力啊……”公孫陌一雙骷髏般的眼眸中有著一絲絲的忌憚。


    尹清歡沒有說話,他感受著從鐮刀上麵傳來的微微震動,心裏有些吃驚。


    方才每一次的交手,對方都會從他的身體裏麵吸走一定的靈氣,雖然微乎其微,但是聚少匯多,這麽算下來,他已經被對方用這種詭異的手法吸走了兩分靈氣,所以才導致他有些氣喘。


    “哼,紅衣會長果然名不虛傳!”尹清歡看了看旁邊被自己安放在結界內,凍結了身體的鬼山白衣。


    對方隻剩下了一口氣,如果不趕快將其帶走治療,恐怕……


    一想到這裏,尹清歡就恨得牙癢癢。


    手中鐮刀再次一揮,怒目而視,“再來!”


    “好!”公孫陌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二人再一次扭打在了一起,將這片寂靜的山林變作了暴風雨來臨時的狂風怒吼。


    與此同時,另一邊。


    高速公路上。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


    清晨的陽光還有些清冷,照在人的皮膚上雖然是橘色的,但是卻毫無溫度。


    魏子安躺在伽藍的懷中,在高速公路旁的綠化帶中。


    身邊車來車往,發動機的轟鳴聲提醒著他:他還活著。


    魏子安看著頭頂上方的女子,笑道:“伽藍,事到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你……你……”說了一半,卻怎麽都說不下去了。


    雖然兩人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除,但是……誤會解除了又能怎麽樣?能把那些死去的人換回來嗎?


    不能……


    一切都回不到原點了啊……


    伽藍沒做說話。


    千年前,當公孫陌變作的他將那把焚道刺穿她的時候,她就下定了決心:此生都不會原諒對方。


    後來,她將自己殘存的一丁點兒靈氣放置在了輪回中,做了一個影子,一次又一次的轉世,一次又一次的代替她去感受這春華秋實,這人間的大悲大喜,等待著那個男人的輪回,好將自己曾經遭受的一切盡數返還!


    那個時候,她無比的快樂,尤其是在她愛上那條白龍的時候,她差點兒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忘記了自己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後來……直到她醒來,所有的夢都碎了,破碎成一片又一片,將那些曾經黑暗的、憤怒的,一一帶到了她眼前!


    她知道:夢醒了,該麵對現實了。


    於是,她醒了,可是,現實卻給了她狠狠一巴掌!打的措手不及!


    原來這麽多年,她所堅持的、她所憎惡的都是錯的!全部都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伽藍……我不求你的原諒……”魏子安的聲音有些疏離,“伽藍,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也不會被別有用心的小人趁虛而入……伽藍,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太輕、太輕了……況且,又是遲到了千年後的對不起。


    伽藍慢慢的低下了頭,從對方手中接過了那條黯淡無光的薛王線,依舊沒有說話。


    魏子安便笑了笑,然後動了動手指,心口處的那個大洞便又往出流了流鮮血。


    那是與公孫陌交手時被對方偷襲受的傷。


    “伽藍,我不知道還能給你留什麽好,你……你去瓊山,在那地宮下麵,你去……拿著薛王線將那石柱全部毀掉,那裏……那裏有個小村莊,裏麵有具屍體,是我千挑萬選給你選的,你隻需要把靈體注入到裏麵便能複活。”


    那具屍體指的是冷枝的屍體。


    “伽藍,你看我,我已經無法再補償你什麽了,這是我所能給你的最後一樣東西,希望你不要嫌棄……伽藍啊……伽藍……”


    魏子安再一次深深的看了眼頭頂上方的女子,便慢慢的閉上了雙眼,隻不過這一次,他的唇角卻含著笑容——滿足的笑容。


    頭頂上方的女子這才低下了頭,看著在自己懷中漸漸冷掉的男人突然便泣不成聲。


    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對不起可言?還有什麽原諒可言?她還能說些什麽?


    這個人已經死了、這份執著已經滅了,她……她又該何去何從?


    沈林海,你看,你就是這樣,就喜歡這樣……從頭到尾你就喜歡扔下我一個人。


    你讓我、讓我該怎麽麵對這失而複得、得而複失?


    沈林海,你怎麽總是這麽殘忍呢?


    對我……對我你就不能溫柔點兒嗎?


    沈林海,我真的恨透你了!


    *


    瓊山之上瓊山派,瓊山派內瓊山人。


    瓊山人畫瓊山符,瓊山符鎖瓊山龍。


    瓊山龍欺瓊山人,瓊山人離瓊山派。


    瓊山派內茶已涼,瓊山之上風漸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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